當方勁離開之後,艾可才恍然有了反應,身體沿着牆壁向下滑,她蹲在牆邊。
他消失了,他失蹤了,他在遙遠的德國這樣跟人失去了聯絡。
她們還要幸福,小寶寶還沒有叫他一聲爸爸……
她痛到大哭,在送他去機場時心裡隱隱的不安到底變成了現實,她捨不得他走,不想他走,可是無能爲力阻止他走,他有重要的事情,卻因爲這事情失去了影蹤。
方勁還是不能說到底他去德國做什麼!
方勁說,暫時不要告訴廖芝和爺爺還有竇敏這些人知道,那她就不說。
典點她們推了麻將出來,蹲下來問艾可,“方勁說什麼了?艾可你先別哭,說清楚啊……”
艾可仍舊蹲在那,雙手抱着膝蓋小聲哭泣。
“方勁這個混蛋說什麼了啊!”典點要追下去。
“回來!”艾可喊典點。
典點站住,回過頭皺眉看艾可臉頰上的淚水不斷流出來。
“我想你哥了……”
“我想他,方勁說他還要幾天才能回來,我就想他了……”
艾可雙眼緊緊閉上,典點也要瞞着的。
她嗓子裡哽咽的好像不能喘氣了,她絕對不要他有事,他怎麼可以丟下她一個人呢。
說好了生完寶寶要結婚的,說好了他要給她盛世婚禮。
她心底是那麼期待着。
期待做他的新娘,那一定很幸福……
她眼角熱淚不斷淌下來,如果他出事,要她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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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艾可和方勁通了一個電話。
艾可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紀典修爲什麼會突然去德國,又怎麼會墜入湍急的洪水中,這一切,到底都是爲什麼!
方勁是算紀典修在內的第三個知*。
紀典修前幾日突然收到一份匿名快遞,打開裡面的照片和文件資料,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人抱着一個剛出生的男孩子,而那個男孩子還未滿月的模樣,正與紀典修未滿月被竇敏抱着的模樣相同,那麼那個男娃便是剛出生的紀典修。
附帶一份陳舊的出生證明,證明顯示,紀典修是這個女子所生?
那麼竇敏是誰?這個女人又是誰?
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這樣的消息,初始瞭解,讓紀典修體會到一種奇恥大辱,他竟然一直被矇騙着,以他的性格不會質問竇敏,除非是在拿到確切地證據之前。
而他更好奇在他未出生那時發生過什麼?
調查到那個女子在做修女,行蹤不定在幾個國家,見到一面非常難,原因是這位修女不見一切跟中國有關的人,費勁周折才得知,修女這幾日會在德國的一個窮村子禱告,求洪水儘快停止。
紀典修去了,去見了這個可能是自己媽媽的女人,卻意外墜入洪水中失蹤。
這讓艾可驚訝不已,可驚訝之餘,她心痛,痛的大哭不止。
濃濃的黑夜中,牆壁上的時鐘指針終於指向了十一點,已是半夜。
艾可穿上灰色的大衣,將簡單的紅色微博圍在脖頸上,夜間天氣還是有些冷,她手裡提着超小的行李箱,瞥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可以看到在下着小雪。
戴上毛絨手套,拎着箱子打開.房門。
她下午時已經自己交代了保姆,要好好照顧孩子,她暫時要跟方勁出國去一趟。
她無法在這裡坐等他的消息,一刻都無法安靜的等下去,方勁不准她去,方勁說那裡危險,可是她要瘋了,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瘋掉!
什麼是心急如焚,這便是了……
她不放心自己的兩個孩子,離開後她會馬上打電話給典點和爺爺,有典點和爺爺在這個家裡,誰也不敢欺負她的孩子,況且竇敏也是愛孩子的,只是她以防萬一,不會允許舅母和騰添添靠近她的孩子半分!
關上房門,儘量讓自己小聲音一些。
當她穿過客廳,帶着手套的手碰到門把手時,還是驚到了人。
典點看到艾可,跑上去問,“這麼晚你幹什麼呢?”
接着低頭看到她拿着行李箱,穿戴整齊,典點錯愕地愣住了,“艾可,大半夜的,你到底要幹什麼去?”
艾可不知道該怎麼對典點說,乾脆不說,“我要離開,典點,暫時幫我照顧我的兩個孩子。不要讓任何人傷害他們分毫好嗎?我……謝謝你。”
“你說什麼呢?”
典點生氣了,她心裡極其的亂,根本不明白艾可爲什麼要走。
典點去搶艾可的行李箱,氣的問道,“是不是因爲我媽咪和你舅母她們的原因啊,艾可,你不準走!你走了我哥回來看不到你怎麼辦,他會氣瘋的!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的!”
“放開我典點!”
艾可對典點喊着。
提起紀典修,艾可忍不住要流淚,他都消失了一天*了,要瘋的是她,急的恨不得飛過去那裡,哪怕再危險。
典點和艾可爭執的聲音太大,驚擾了這棟別墅裡的別人。
爺爺先走了出來,竇敏和添添從樓上穿着睡衣下來,蹙眉看着門口的兩個人,所有的燈也被傭人打開了。
通亮之下,能看到艾可眼角的淚痕,一點點的加重。
“爺爺,她要離開這裡,她突然要離開這裡……”
典點要嚇哭了,急忙看向爺爺。
典點認爲自己是瞭解艾可的,她爲什麼要走呢,是被她舅母和媽咪逼的嗎?
典點看向樓梯口下來的竇敏,氣得喊道,“都是你們逼的,媽咪,艾可哪裡不好了?那個騰添添有什麼好,我最討厭她了!矯情做作!笑起來那麼虛僞,和她媽媽一樣討人厭!我不喜歡她,哥也不喜歡她!就只有媽咪你喜歡她能有什麼用!!”
竇敏臉色已經變了。
添添面色難看,不語着,如此難堪的狀態下。
典點突然怒指着添添。
“還有你,整天賴在我們家幹什麼?還嫌我們家不夠亂嗎?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賤的女人,我哥他不喜歡你,你偏偏往上湊合,這種女人最低賤,我哥一輩子都不會要你的!整天纏着我媽咪拍馬,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典點罵着添添。
添添氣的皺眉,“我的事情輪不到任何人管!”
“我哥要是敢娶你,我就殺了他!我永遠不會和這個女人一起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會氣死的!!”典點氣的大吼。
“啪——”
竇敏走過來一巴掌打在典點的臉上,頓時,典點的臉上紅了起來,帶着蒼白和不敢置信。
典點不可思議地看着竇敏,“爲了這個添添,媽咪你打我?”
“管住你的嘴巴!”竇敏厲聲道。
紀爺爺用力用柺杖敲打着地面,頓時所有人噤聲。
“敢打我乖孫女,信不信我打你?!”紀爺爺咬牙看着竇敏,氣的不輕,朝竇敏揮着柺杖。
竇敏哪裡敢頂撞紀爺爺,悶着氣不作聲。
艾可心疼地看着典點,可是她仍舊什麼都不能說。
方勁說,這件事之所以告訴艾可,是方勁認爲此事嚴重到必須讓艾可知道,卻因爲越是嚴重越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衡量利弊過了。
不能告訴其他人的原因太多。
紀典修是爺爺唯一的孫子,紀爺爺已經將近九十高齡,受不了這個打擊。就是不能確定紀典修是否還活着,這確認的期間也得把老爺子的身體拖垮了。
不能告訴竇敏是在防着竇敏,如果竇敏知道紀典修在德國出事,首先想起德國會想到紀典修的親生母親那位修女,當然這是在紀典修真的不是竇敏親生的情況下。
如果竇敏發現紀典修調查這件事的柱子馬跡,立刻會剝奪紀典修所擁有的一切,雖然紀典修未必在乎這個雷斯特,但也不能丟了不是。
這件事若是被別人知道,牽連的不止這些。
方勁也是謹遵紀典修去往德國之前的交代,所有事情只能順其自然,先找到紀典修在做定奪,艾可擡頭看着她們,她什麼都不能說。
“爺爺……我今晚必須離開!對不起……”艾可淚眼朦朧地對爺爺說。
竇敏厲聲道,“典點,放開艾可,讓她走,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省的我看了心煩!”
“爺爺,我的孩子,暫時麻煩爺爺幫我照顧着,不要讓她們受到傷害。”艾可這會兒沒有時間理會廖芝的話,心裡腦子裡滿滿的都是紀典修的每一個瀟灑身影。
艾可轉身,用力從典點手裡拽着行李箱。
“不準走!爺爺,不要讓她走!”典點死死地抓住艾可的胳膊,急的大哭。
哥哥不在,她要替哥看住可可。其實典點心虛了,她是怕可可走了後,再跟勒東昊頻繁接觸,對哥變心了哥該多傷心。
眼看着時間就來不及了。
艾可回頭看典點,“典點,你快放開!”
“不放,我就不放!”典點死死地抱着艾可的手臂。
“放開我!讓我走!”艾可瘋子般地掙扎了起來,淚眼婆娑,“求你不要攔着我!我不能繼續在這裡等着了!”
一直未開口的添添上前一步,眸子閃爍着看艾可,“姐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心虛了?怕哥回來會發現你跟勒東昊有一腿,這提着行李箱離開算什麼?算是畏罪潛逃嗎?還是真的去投奔勒東昊?”
“你給我閉嘴!”
典點上去還給添添一巴掌,一瞬間,添添巴掌大的小臉上落下劃痕,是典點的戒指弄傷的,髮絲凌亂地掛在臉上,狼狽極了。
添添手背碰了一下被打的左臉,有血粘在手背上……
她咬牙忍着,這是紀典修的妹妹,只是,她的臉恐怕要留下難看的疤痕了吧,她的皮膚太白希,也狠狠地在典點身上憋了一口氣。
艾可閉上眼,熱淚劃過臉龐,“添添,我們的帳,我會找你和你媽媽清算清楚!我們走着瞧!”
說完,艾可對紀爺爺深深地鞠了一躬,皺眉頭也不回地推開門離開。
“典點,站住!”紀爺爺呵斥。
“爺爺……”典點哭。
晚上天氣差異大,寒風冷雪中,艾可提着行李箱逐漸消失在黑夜中。淚水從未間斷過,被風吹乾又洶涌出來。
ps:.......親們猜猜,是誰快遞給紀典修關於修女媽媽的東西呢?嘿嘿。北北在一步步收拾竇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