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半年之久,線索並不是那麼好查,而且不一定日本人就是在半年前才租的銀庫,所以方不爲決定不白廢功夫,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就想着利用這次的機會,看能不能找到珠絲馬跡。
方圓五里之內已經被封了,電話線路也被管制,真有日本間諜藏在這,想要往外報信,要麼靠兩條腿,要麼是用電臺。
用兩條腿是別想了,外面圍成了鐵桶,除非飛出去。
在這種地下銀庫密集的地方,挖地道更不可能。就算挖了,也挖不出幾裡的長度。
南京不但緊靠着揚子江,城內還有秦淮河貫穿南北,另外還有好幾道湖,水不是一般的多。
稍微挖的深一些,就會有地下水滲出,除非日本間諜能變成魚。
方不爲本意就是要逼着日本人用電臺聯繫。
這次系統結算,又是五百積分到帳,其他道具照舊,各樣一枚。
除了在上海追蹤胡月明的時候,多餘用掉了一百積分,兌了一枚蹤器之外,現在還剩下四百。
至少還能換兩枚無線電偵測儀。
方不爲不信查不出線索來。
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方不爲既沒看到街面上有可疑的人出現,系統也沒偵測到有異常電波發出。
倒是有幾家銀行的電臺在對外發報,但這些都是在無線電管理局登記過的。
日本人也不會蠢到用這種已暴露的電臺發報。
“下去問一問,白下路和大馬路的情況怎麼樣!”方不爲對葉興中說道。
“是!”葉興中應了一聲,順着梯子下到了房間。
葉興中剛跳下去,房間裡的電話先響了起來。
“長官,是谷司令!”葉興中探頭說道。
方不爲扔下望遠鏡,單手一攀,輕飄飄的跳進了房間。
“司令!”方不爲接過了話筒,葉興中和一個專門負責接聽電話的手下自動退進了裡間。
“王兆名也是老革命,時間久了,難免不會起疑……我和空如合計了一下,都認爲還是儘快給他找個可供懷疑的目標,省得他懷疑到我們的頭上……”谷振龍說道。
方不爲自然知道王兆名的厲害,這個人雖然性格優柔寡斷,卻極爲聰明,不然也不會成爲國民政府的二號人物。
但背鍋俠哪有那麼好找?
至少也得有敢炸總統府,敢刺殺王兆名的氣魄,還要有不計得失,無所畏懼的決心。
有這個氣魄的沒這個實力,有這個實力的不會這麼衝動,兩者兼有的,也絕不會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除了日本人,方不爲實在想不到再栽贓給誰合適。
“有一個現成的,你難道忘了?”谷振龍說道。
“誰?”方不爲下意識的問道。
“斧頭幫!”谷振龍氣定神閒的回道。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道驚雷,炸的方不爲腦子裡嗡嗡做響。
谷振龍是怎麼想到的?
計劃之初,方不爲就曾考慮過,萬一把王兆名嚇的太厲害,會不會讓他就此有了提防,從而破壞了八個月之後那場震驚國外的刺殺。
所以方不爲才讓趙世銳把煙花丟到了路邊,而不是直接扔到院子裡。
但轉了一個彎,又拐到了這裡?
站在谷振龍的角度,這個人物拿來背鍋再合適不過了。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王亞橋不敢殺的人。
要不是秘書擋槍,宋子聞早被殺死在上海火車站了。
王亞橋也不止一次說過要殺委員長的話。
就連張少帥,也被他一封恐嚇信逼得離開了上海,遠遁國外。
還有日本派遣軍總司令,日本陸軍大將白川義則,是日本在華軍事組織的最高負責人,照樣被王亞橋派人殺死在了虹口公園,而且是在有數萬日軍閱兵的慶典上。
因爲當時的慶典不允許中國人觀看,王亞橋便聯繫了朝鮮流亡政府的領導人安昌浩和金九,具體刺殺行動是由朝鮮人實施的。
也是這次變故,日本外務省和關東軍纔開始關注流亡在上海的朝鮮臨時政府,安插了林子安打入了內部,以便掌握情報。
這次事件還是絕密,不管是日本人,還是國民政府,都只以爲白川義則是朝鮮人殺的,並不知道是王亞橋計劃並主導的。
既便如此,王亞橋的名頭依然能讓委員長和王兆名半夜驚醒。
暗殺大王的名頭豈是白叫的?
方不爲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起來。
絕對不能讓谷振龍用出這一招。
王兆名如果有了提防,八個月之後的刺殺就可能出變故,王兆名不受傷,就不會卸下職務養傷……
這樣一來,再過一年之後的事變當中,加上王兆名這一個變數,委員長會不會有活路?
委員長再不濟,至少還能控制現階段的中國不會四分五裂。
真要再次回到軍閥割據的局勢,別說八年,再過十八年都不知道抗戰能不能勝利。
方不爲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努力的定了定心神:“卑職的用意,還是想讓他和日本人生出嫌隙來,如果栽贓到別人的頭上,就浪費了好不容易創造的機會……”
“初衷是好的,但老子怕就怕的是你一時半會沒有動靜!”谷振龍說道。
方不爲咬了咬牙:“司令且放心,卑職有把握,在一兩天之內就抓到人,並找到確鑿的證據,絕不會讓他懷疑到我們的頭上。”
“一兩天的話,倒也不急……”谷振龍沉吟道,“好,我就等你兩天,要是沒有進展,只能出此下策了!”
“卑職明白!”方不爲回道。
聽到方不爲掛斷了電話,葉興中才從裡間出來,卻發現白不爲的臉黑的跟鍋底一般。
“你去傳令,告訴趙世銳,給我掘地三尺的搜,每一寸都不能放過!”方不爲沉聲說道。
“是!”葉興中應了一聲。
“等等!”葉興中剛一轉身,方不爲又叫住了他。
“包括各個銀行的銀庫!”
葉興中心裡一顫。
之前下令的時候,方不爲還提醒過趙世銳,搜查歸搜查,但還是要注意分寸,儘量不要和這些財神爺交惡。
能開的起銀行和錢莊的,哪個背後沒有強有力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