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仁有個堂妹叫周桂嬌,因爲人生得有些黑,性情又有些古怪,名字中的“桂”與“鬼”同音,因此,黑狼鎮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黑鬼嬌”。 黑鬼嬌在黑狼鎮也是個人物,年過三十,尚待閨中未嫁。此人有些好吃懶做,但又清高傲慢,平日靠周志仁的救濟過日子。周桂嬌有二大愛好,一是抽菸,平時水煙筒不離手,老是一付吞雲吐霧的架勢,二是愛好戲曲,不抽菸時就哼幾句,她哼的是採茶調兒,因爲沒什麼文化,反反覆覆唱的都是那麼幾首山歌,但她自視極高,認爲自已天生就是個與衆不同的民間藝人,是黑狼鎮的名牌花旦。在黑狼鎮,她看得起的男人只有二人,一個是她的堂哥周志仁,周志仁風度翩翩,文雅俊氣。另一個就是容漢山,容漢山相貌堂堂,剛直正氣。她只看得起這二個男人,其他的男人她都不屑一顧。因爲沒事可幹,她也不屑做事,常常到鎮上大祠堂和一羣愛好文藝戲曲的老人在一起,彈彈唱唱打發寂寞的日子。
這天上午,周志仁巡了一遍自家的幾個店鋪後,也不想回家,便閒逛起來,走到大祠堂時,被裡面一陣陣樂器聲所吸引。周志仁從門口往裡瞧,裡面有十幾個中老年男女在吹拉彈唱,他的堂妹周桂嬌一個人在很投入地唱着 。看着這一羣自得其樂的民間藝人,周志仁忽然有一種想法:黑狼鎮有這一羣愛好戲曲的藝人,如果成立一個民間戲曲藝術團的話,會不會給這個寂寞的小鎮增加一份色彩呢。周志仁很自然地聯想到了白雪梅,是呀,白雪梅是一位真正的戲曲藝術家,可是,婚姻卻扼殺了她的才華,可惜呀!
“哥,你怎麼來了。”黑鬼嬌唱完歌看見他在門外便出來招呼道。
“我隨便走走,聽見有人唱歌,以爲是那裡來的花旦,就停下來看看。”周志仁說。
“哥,我真的唱得好吧?”黑鬼嬌高興地問。
“好,聽你唱歌,我可以三天不用吃飯了。”周志仁嘲笑地說。
“哥,聽我的歌有那麼噁心嗎?三天不用吃飯。”黑鬼嬌不高興了。
六叔公看見周志仁也從裡面出來:“志仁,你來了。”
周志仁:“咽,六叔公,你二胡拉得真好。”
六叔公:“好什麼呀,人老啦,二胡也跟着老了。”
周志仁:“六叔公真會開玩笑。六叔公,這裡每天都有那麼多人來這裡唱歌嗎?”
六叔公:“今天算少了,往日有二三十人呢。”
周志仁:“想不到黑狼鎮有這麼多熱愛戲曲的藝人。”
六叔公:“熱愛個舍呀,大家都是閒着沒個事幹而已,打發日子罷了。
六叔公,“六叔公,我有一個想法,我想——我想跟您合計合計。”
六叔公:“哦?合計個舍?有舍子想法?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