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目光向地上兩名賊人一掃,寒了聲音道,“帝京城外,這些賊人來的蹊蹺,要好好審問才行!”
淳于信點了點頭,說道,“此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向路寧道,“將人帶去,嚴加審問!”
話音剛落,就見趙承突然搶上一步,兩腳連環踢出,“喀嗽”、“喀嗽”兩聲,將兩名黑衣人的下巴踢的脫臼,方退後一步,淡淡道,“他們要咬舌自盡!”
“自盡?”淳于信挑眉,向路寧輕輕擺手。路寧搶上一步,也是兩腳踢出,脆脆的幾聲響過,兩名黑衣人都是牙齒盡斷,滿嘴鮮血,苦於下巴脫臼,“嚯嚯”兩聲,喊都喊不出來。
淳于信笑道,“要問口供,自然要留着嘴巴,牙齒卻是無用!”向路寧道,“去罷!”
路寧躬身行禮,喚來兩名隨從,一人拖着一個,進了帳篷。很快的,帳篷裡就響起殺豬一樣的慘呼,只是呼聲露風,在這靜夜裡聽來極爲古怪。
阮雲歡微微一笑,向淳于信施了一禮,說道,“瞧來公子尚有正事,我們明日一早便行,便不再向公子告辭!”說完,轉身回去自己帳篷。
白芍將帳篷簾子放下,才悄聲問道,“小姐,你怎麼知道今晚會有賊人襲營?”
阮雲歡笑了笑,說道,“早晨我們剛剛上路,就有兩騎快馬迎面而來,和我們錯身而過,到了中午,我們打尖時,他們又從後邊折了回來,自然是賊人踩盤子的伎倆!”
“哦!”白芍點頭,又問道,“那小姐如何知道他們是衝着我們來的?還有,爲什麼不讓趙承他們迎敵?”
“這一路上,你可曾看到我們之外值得賊人留意的商隊或百姓?”阮雲歡笑問,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悠悠道,“天子腳下,我們初來乍到,能不自個兒動手,自然是不要動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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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夥人,阮雲歡自然知道來歷。
上一世,自己被這假扮的賊人打劫,一個丫頭受辱,兩位媽媽喪命,自己在幾名家人的拼死保護下逃脫,狼狽萬分的逃進帝京,也因此名聲受損。
而這一世……
阮雲歡冷笑。沒有人會料到,離京十年的相府嫡長女回京,竟然有兩位皇子同行。更不會想到,她早早看破“賊人”行跡,先荒野紮營,利用帳篷、馬車等物佈陣,來個請君入甕,再設計讓淳于信的隨從去對付“賊人”,來個借刀殺人。
而四皇子、六皇子秘密出京,卻遇上有人半夜襲營,淳于信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查出幕後之人是誰。這一招禍水東引……建安侯府,怕是有得受了!
馬車一震停了下來,將阮雲歡從回憶裡拖回,趙承在車外回道,“小姐,前方有人廝殺!”
阮雲歡挑起車簾一望,果然見前邊不遠,兩個黑衣人邊打邊跑,身後十幾個灰衣人奮力追殺。阮雲歡眸光一閃,低聲道,“助那兩人逃走!”
“是!”趙承手中馬鞭疾揮,馬兒一聲驚嘶,本來已經停在路邊的馬車橫着衝上官道,恰好截在黑衣人身後。
“啊,馬驚了!”趙承驚呼,催馬追上,大聲斥責車伕,手忙腳亂的去抓拉車馬匹的馬繮,笨手笨腳,卻正好將想要繞過馬車的灰衣人撞了回去。
“幹什麼,滾開!”爲首灰衣人怒喝,唰的一劍向趙承肩頭刺來。
“對不起!對不起!”趙承鞠躬如儀,連連賠罪,恰好躲開那人劍鋒。劍尖在他肩頭一挑,衣衫被劃破,卻沒傷到皮肉,他渾然不覺,手忙腳亂的拽着馬繮,將馬車拉到道邊。
灰衣人顧不上和他計較,罵罵咧咧的追了出去,只是這一耽擱,黑衣人早已經逃的無影無蹤。
車內阮雲歡挑了挑脣,眼底卻並沒有一絲笑意。上一世,應該也有此事吧?只是那時她自己也在驚慌失措,哪裡還會留意?而這一世,她一眼認出,爲首的灰衣人正是淳于昌的侍衛首領,李改!
兩個時辰之後,阮大小姐的馬車在右相府門前停下,阮雲歡由丫頭扶着下車,嫋嫋婷婷向府裡走去。
正廳裡,秦氏見阮一鳴心神不定,便笑着勸道,“相爺,雖說雲歡不是在跟前兒長大,終究是相爺嫡親的骨肉,必然不會見外,相爺不必擔憂!”想到阮雲歡現在狼狽樣子,心裡卻說不出的得意。
阮一鳴嘆了口氣,向夫人瞧了一眼,欲言又止。對這個幼年就離家的女兒,他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正這個時候,聽門外丫頭回道,“相爺,大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