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羽穿空運轉,總會帶來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如果可以選擇,已釋寧可不要,不爲別的,那種千刀萬剮般的痛實在難以忍受,足以讓人變態。
沒能力不會死,大不了活得憋屈一點。痛死人的事可多了,女生手指被圓規扎一下,都說痛死我了。
風渦在逐步變強,再發展壯大下去,非驚醒科考隊其他人不可。
已釋試着解散暖流,嘗試停止周天運行,暖流應聲散入身體各處,竟然真的停止,風渦也緩緩消散於無形,讓已釋大喜過望。
劇痛帶來能力,這是什麼交換條件?這一次痛過之後,又得到了一個內視的能力,好像還感受到了草木的情緒。
痛是真的痛,神奇也是真的神奇。
三天捱過了兩次切割般的劇痛,不由已釋不驕傲,這可不是圓規扎破手指,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不過,疼得死去活來只能說明苦逼到極點,好像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通過這兩次經驗,可以摸索出一些規律,兩次疼痛之間有一定間隔,另外有一定的間隔時間後,身體完全靜止、或者思維放空時,大周天暖流就會自行啓動,然後吉羽穿空聞風而動欣然赴約,如影隨形,珠聯璧合,這次讓痛苦翻倍,上次是解除痛苦。
以後儘量多運動,避免因極靜而發生這種不忍言之事。既然不是啥好事,能免則免。
第二天開始,已釋就從沒有讓自己停下來過,主動跟林強盛練習格鬥、狙擊,打獵時學習野外生存,回到營地就給張曉打下手照顧三個重傷員。
林曉手腕有傷,能放手的都教給已釋,自己口頭指導,後來發現能內視的已釋接續斷骨比手腕受傷的自己更準確,就做起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口頭傳授,等已釋完成治療後再檢查成果。
已釋的醫療作業讓張曉嘖嘖嘖嘖的讚不絕口,三位領導也認爲已釋做得不錯。
於是張曉主動承擔起做飯的職責,由醫生轉職成廚子,順滑過渡,半點都不勉強。
當然,切菜的還是已釋,因爲他不只是嘴賤,還手巧。
已釋一刻都不停歇,把狙擊、格鬥練得得心應手,不知是林強盛教得用心,還是已釋真的有這個天賦,已釋練習沒多久,技能直追林強盛,惹得林強盛伸出大拇指讚歎,驚爲天人。
男孩子喜愛玩槍很常見,像已釋這樣通過簡單的訓練,就能單手或反手使用狙擊步槍,實彈射擊時槍口一點抖動都沒有,指哪打哪的,連林強盛都沒見過,高興得合不攏嘴。
已釋不太明白,自己進步快,他爲什麼這麼開心?
已釋知道,自己對林強盛的技巧快速上手,大概和吉羽穿空改造過身體有關,身輕力大,感官強化,練習狙擊和格鬥自然事半功倍。
已釋還從林強盛那裡學來一套刀法和矛術,加上普及率巨高的軍中格鬥術,日夜苦練不休,林強盛和張曉都對已釋勤奮刻苦的精神讚歎不已。
他們不知道任何一個打針都怕疼的人,落到已釋這樣的境況都會這麼勤奮,怎麼累都比疼死強!
一個月時間轉眼之間就過去了,三大重傷病號已經能夠慢慢走動,李賀晶是個風趣樂觀的矍鑠老頭,在第二界跳廣場舞時應該很受歡迎。
張景芳典型的科學家做派,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和日常無關的學問,時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曾武商一直很嚴肅,領導架子端得很足,板着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一瘸一拐的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臭屁到已釋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在練習矛術的時候,一下子戳死他。
所有人開會商量後決定由已釋和林強盛輪流出去探路,只要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先轉移過去,一邊養傷一邊聯繫組織,因爲帶來的補給除了損壞的,已經消耗完了。
於是,四處探索,狩獵滿足日常所需,就成了林強盛和已釋最近的日常。
已釋和林強盛向叢林四周探索的距離已有上百公里,依然沒有發現人煙,這就很奇怪了,沒聽說在這個經緯度有這麼龐大的原始叢林。
張景芳根據太陽的方位再一次測算經緯度,確定沒錯。難道是俗套小說的穿越劇情真的發生了,來到了不同的時代?
張景芳認爲情況雖相似,但基本不可能,龍捲風不可能超越光速,就算情景再現,看到的也是以前發生過的場景,後來者已經無法參與。
曾武商以領導身份拍板,探索方向確定爲正東方和東南方,找到人煙爲止。
於是兩人開始了長距離探索,期間已釋又被暖流漩渦折騰了一次,和上一次沒什麼區別,已釋痛過一次之後得到了一個新能力,吉羽穿空能夠離開身體,也能夠回收,離開身體成爲實體,收回身體就是虛影,神奇得一塌糊塗……
一處山谷中,一頭滿身傷疤的母鹿走上一個山包,擡頭評估四周的安全狀況,確認安全後,輕輕叫喚了一聲,一個鹿羣走了出來。兩隻小鹿就跟在母鹿屁股後面,母鹿走到哪裡,它們就吃到哪裡。
吃很重要,因關係到生存,不吃或者沒有吃的只能餓死,在弱肉強食的森林裡,能吃而且有得吃,意味着生活的全部。
看到別人吃自己也很想吃,這就是本能,一隻半大的狗熊從山包另一邊狂奔而來找吃的,鹿吃草,它想吃的是鹿。
沒有人警告母鹿,告訴它已經被狗熊視做了一盤菜,可是領頭的母鹿一聲長鳴,帶着家族全體鹿羣蹦跳如飛,轉瞬之間就已遠去,與生俱來的警惕,安全屬性遠遠高出旁觀者提醒它們的意願。
當最後一隻小鹿即將跑下山包時,一道斑斕的閃電從一棵大樹後掠過,一隻金錢豹飛撲上去,把小鹿按到在地。
從山包高處撲到低處,金錢豹和小鹿翻滾了幾個圈,只聽到傳來淒厲的鹿鳴聲,就滾入草叢,被蒿草遮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見。
聽到同類慘叫的鹿羣不斷加速,矯健而迅捷,倒黴的小鹿叫得越悽慘,他們跑得越快。
狗熊眼看着鹿羣越跑越遠,放棄了追趕,它明顯是一個剛長成的獵手,只是在獨自嘗試捕獵,對它來說,沒收穫也不要緊,作爲雜食動物,它吃草也行。
叼着鹿的金錢豹衝開蒿草,來到樹林,努力把獵物拖上一棵大樹,蹲在樹杈上喘氣。
就在捕食得手勝利小憩的時候,那頭金錢豹忽然瞪着綠瑩瑩的眼睛,一身錦毛根根豎起。
金錢豹飛身而起,在相鄰一棵樹上一借力,尖利的爪子在半空中就已經完全打開,撲向另一棵樹的樹梢。
樹梢上,已釋身穿叢林迷彩服,揹着一個揹包,腰上彆着一把多用途軍刀,半靠在樹枝上,嘴裡叼着一根草枝,翹着二郎腿,正在悠閒的抖動着,眼看豹子鋒利的爪子如同鋼刃一般刺來。
正在飛撲的金錢豹忽然“砰"的一聲摔倒在地,剛準備爬起,脖子被一隻手按住,咆哮着想要站起來,只覺得脖子上的手硬如鋼鐵,重於山巒,怎麼也掙扎不開。
已釋一點點增加手上的力量,金錢豹在沉重的壓力下,四爪不停的刨動,轉眼間就在地上刨出四個深坑。
土石紛飛,樹根都被摳了出來,金錢豹嘴裡不停喘氣,噴出濃烈的腥味,即便是已釋努力擡頭讓距離更遠些,也幾欲作嘔。
已釋“喲”了一聲,說:“雖然臭了一點,但懂得刨根究底啊!這是做學問的好習慣。”
幾拳下去,金錢豹如同被大錘砸中,打得沒了聲息,呼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已釋一個縱越,就提着金錢豹跳上了大樹。
金錢豹連最後的咕嚕聲也吐不出來了,已釋依舊死死的抓着他的脖子,直到金錢豹再也不動彈了,他才猛的一甩把金錢豹狠狠砸在樹上。
叢林法則就是兵不厭詐弱肉強食你死我活,如果被豹子裝死來上一爪子,那笑話就鬧大了。
金錢豹發出小朋友第一次被送進幼兒園般的慘叫,草叢中幾匹灰色的野狼立刻現身,頭也不回的迅速遠遁。
豹子四肢又開始徒勞的抖動着,試圖從已釋手裡掙出來,試了很多次,每次都徒勞無功,看得出來,這傢伙非常的絕望。
已釋自然沒有心思去理睬豹子想什麼,他準備再向前探索一百公里尋找人煙,經過林強盛的突擊強化訓練,加上已釋已經強得變態的體能,野外已不只是野獸的主場,已釋在叢林裡同樣如魚得水。
已釋從揹包裡拿出一根繩子,把豹子前後腿串綁起來,熟練的打個結掛在樹上。
豹子一掙扎就拳打腳踢,幾次揍下來,豹子眼裡再沒有肉食者的桀驁,只剩下可憐巴巴乞憐的神色。
已釋把豹子拖上樹的小鹿提了下來,小鹿還沒有斷氣,不停的抽搐,已釋補刀爲它做了解脫。
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水瓶,接着放出來的血,一仰脖喝了下去,鹿血略帶腥味,味道並不太好,卻能補充生存所需的能量。
大周天暖流在血腥味刺激下又一次自行運轉,帶動那個雙層漩渦,這一次漩渦運行沒有任何痛感,也沒有渾身僵硬。
沿身體周天運行的暖流在意念控制下可快可慢,甚至可以控制體外氣渦的大小,氣流化做了暖流,暖烘烘的極其舒暢。
吉羽穿空依舊把暖流一分爲二,相互逆轉,暖流之上又有點點清涼溢出,散入身體各處。
在身體裡盤踞的漩渦,運行終於不再帶來疼痛!!
喜悅就像清晨的光明一樣慢慢出現,這是最好的結果,幸運女神終於露出了笑臉,把最好的一面帶給了承受莫名噩運的已釋。
這次漩渦停止運行都沒有帶來新的能力,已釋並不在乎,對自己現在的狀況極爲滿意。
過程雖然痛苦了一些,痛成狗的時候難堪了一些,結果卻非常好。告別疼痛,擁抱光明的未來,這就是夢寐以求的結局。
如同豔麗的蝴蝶破繭而出,在瑰麗的朝霞中舞動五彩的翅膀,點亮這個清晨,世界因我而美麗!
爸媽,不要爲我擔心,我會很快回來,且超出你們的希望,變得更強大。
相師!算了!回去也放過你,一笑泯恩仇,只要你不再提起吉羽穿空。
小小少年站在陽光下,張開了雙臂,像是在擁抱整個世界,祝賀自己擺脫了周天渦流運行時撕裂般的痛苦。
大煞風景的嗚咽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