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恍如昨夜(上)

永曆八年臘月二十九的廣州城,比之這個國度的其他地方,迎接新春的喜慶氛圍是半點兒也無。

清軍主力在江門慘敗的消息,伴隨着率先撤出戰場的部分北線靖南藩潰兵已經傳回了廣州,等到奉命“攔截”的許爾顯帶着那兩千餘平南藩藩兵逃了回來,確認了敗局,原本還在購置年貨的藩兵家屬以及本地文武官員們紛紛停下了手上的活計,變得惶惶不可終日起來。

根據許爾顯的報告,尚可喜和朱馬喇在戰敗之際已經在盡力挽回損失了,清軍潰兵會在這兩位主帥的帶領下繞道返回廣州。

至於傷亡情況,他有着分兵截擊明軍騎兵的任務,所以也不太清楚具體是怎麼樣的,只看見了北線清軍被明軍實現了中央突破,潰兵是向兩個方向分散逃亡的。其他的,他便不得而知了。而這一點,從逃回廣州城的北線清軍那裡也得到了印證。

城裡面的麻布已經脫銷了,雖然不知道出徵的家人是否還活着,但是很多藩兵的家屬已經開始準備了。同樣的脫銷的,還有棺槨,不過這些棺槨基本上都只是預定了,因爲棺槨店鋪實在忙不過來,而藩兵那邊也不知道屍首能不能找回來,所以暫且也只能如此了。

行在前往城牆的路上,耿繼茂的耳畔隱隱約約的總能聽到些哭泣聲從沿途的坊巷中傳來。明軍抵近城下之前,陸陸續續的有些藩兵逃了回來,雖然總體的傷亡情況還不得而知,但是有些陣亡者卻是倖存者親眼見着被明軍殺死的,那些人家已經開始準備操辦後事了。家中親眷的哭泣是理所當然,連帶着那些家人生死未卜的藩兵家眷似乎也受了傳染似的,哭哭啼啼的不停,其中更不乏有恐懼二字,蘊含其中。

時至今日,城池已經被明軍圍的個水泄不通了,就算是有逃出生天的藩兵也沒辦法再進得城來。耿繼茂這幾日來無數次的計算過,早已是倒背如流,此間廣州城裡只剩下了三千四百餘靖南藩的藩兵,其中大多數是留守廣州的;而平南藩的藩兵則逃回來兩千七百餘人,也主要是許爾顯帶回來的那批。其他的,如果守不住廣州,估計和城內的家人這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再見得一回了。

乘着快馬趕到西城牆,這兩日從城頭上向外看去,只說旗號,大致是李定國所部負責包圍廣州城西和城北,陳凱所部則負責包圍廣州城東和城南。具體些的,南面的珠江之上,也有些粵西明軍陳奇策、李常榮等部的水師,李定國那邊也有些諸如王興、周金湯、鄧耀等部的粵西明軍,而陳凱在負責包圍城東的同時,城東北方向的結合部也多是陳凱的人馬。現如今,兩支明軍已經將這座天南重鎮如同是餃子餡兒一般包在了裡面,大概就等着下鍋呢。

細細觀望,聽了聽守衛西城牆的負責軍官的報告,耿繼茂已經繞城一週了,對於整個包圍圈的變化在腦海中又有了新的一重更新。

尚可喜和朱馬喇出征後,耿繼茂便全權負責起了廣州的防務。起初時,他每日用事,僅僅是比早前的兩年稍加振作一些,但主要的事務依舊是由那些藩兵軍官們來負責,而他則更多的是把控全局。

他的身子不好,用旁人的話說是被陳凱嚇破膽了,所以身子始終恢復不起來。但是真正爲其診治的郎中卻很清楚,說到底耿繼茂還是心病——對於敗給文官的羞恥,再加上介懷旁人的眼光,尤其是清廷對他的感官,這使得他的心境始終充滿了頹廢、消極的情緒,直接便影響在了傷病的恢復上面。

越是得病,就越要積極面對,這樣對身體恢復是有好處的。後世的醫學這麼看,中國古代的郎中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心病還需心藥醫,耿繼茂的心病自然並非是他們這些郎中所能夠醫得好的。

這樣的情狀,直到清軍兵敗江門的第一個消息傳回來,在所有人的不可置信當中,耿繼茂卻率先行動了起來,以着其悲觀的看法來應對此事,反倒是立刻就成了這廣州城的主心骨。

調集東莞、增城、三水、從化、清遠五縣的綠營趕到廣州協防,甚至勒令惠州綠營連同協防的新安鎮一起放棄惠州府城,趕來廣州。除此之外,耿繼茂還派人向梧州的定南藩右翼總兵馬雄、長沙的西南經略洪承疇以及南贛巡撫宜永貴和江西巡撫蔡士英求援,自然也少不了向清廷報急。

耿繼茂的表現確實與他這兩年的精神狀態如出一轍,但是等到戰敗的消息傳回來的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尤其是當許爾顯帶着那支清軍騎兵趕回來時,所有人都不由得感嘆起了耿繼茂的判斷能力,以及不曾被旁人發覺的成長。

看過了城外的情狀,耿繼茂匆匆趕回王府。在那裡,軍議召開,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兩廣總督李率泰、廣東巡撫李棲鳳、平南藩左翼總兵許爾顯等人先後抵達,向這位廣東清軍最後的主帥彙報情況。

“城南那邊的綠營到還好,我已經派了人盯着那些綠營將帥。”

“城東沒有看見陳凱的炮隊,估計是還沒到呢吧。”

“城北的賊寇不少,看樣子清遠和從化的綠營是進不來了,除非把江西提標調來,加上南贛的餘部和這兩支綠營,也許能夠衝破賊寇的北部方向。”

“……”

廣州的情況非常之不好,這是衆人心裡有數的。城外的明軍戰輔兵加一起不下十萬,甚至說二十萬都並非不可能的。而城裡面,兩個王府的藩兵殘部加一起只有六千餘人,李棲鳳的廣東撫標負責鎮守廣州新城,始終在城裡沒動;東莞、增城兩縣的綠營趕在陳凱圍城之前就已經到了;而三水那邊,李率泰付不起廣州淪陷的責任,只得帶了督標趕來,但是當地綠營則沒有動,因爲耿繼茂又調了馬雄順流而下,趕來廣州協守,未免道路被明軍截斷,所以又留下了三水綠營繼續在那裡時鎮守。

算來算去,城裡面清軍戰兵只有一萬六千餘人,其中大頭兒還是綠營兵。這樣的數字,比之城外的明軍簡直就是白送的。

爲此,耿繼茂從平南、靖南兩藩的藩兵家屬裡徵調男丁上城協守。兩藩原本是有兩萬戰兵的,當年南下時是攜帶了家眷的,算起來也是十餘萬的男女老少。另外,他們是漢軍旗的編制,藩兵各家裡多有包衣奴才,數量亦是不少。甚至就連當年耿繼茂的老子耿仲明就是因爲南下時收包衣,裡面摻雜了不少的逃人,才因爲逃人法的酷烈而自盡的。

“協守的男丁裡,藩兵家的老少倒是有些經過戰陣的,年少的也多有些是有武藝底子,滿打滿算就又是近三萬的兵員。至於那些包衣,只能充當輔兵,外加新城那邊的民夫,這城池還是可以勉強守一守的。關鍵,還是在於朝廷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

新城加上舊城,廣州此時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來萬的人口數量,但是動員能力上卻比四年前杜永和坐鎮廣州時的七十萬男女老少反倒是來得更大上太多了。

耿繼茂將能夠動員起來的力量全部動員了起來,但是比之城外的明軍卻尤嫌不足。爲此,耿繼茂派人去調集、請求了更多的援軍,但是這些援軍會不會來,以及什麼時候能夠抵達,卻還是未知之數。到了此時,聽罷了衆人的彙報以及關於守禦的七嘴八舌,他卻是又將希望寄託到了尚可喜和朱馬喇能夠帶着那支潰兵逃回,哪怕進不了城,只是在外圍騷擾和牽制明軍也好啊。

這樣的心思,其實衆人多多少少的都是有的,卻也不敢報太大希望。畢竟是潰兵,哪怕帶隊的是尚可喜,可對手卻是李定國和陳凱,也絕非是什麼易事。

不敢報太大的希望,並非是不會去寄希望於此。但是,這一次,沒等希望再度付諸於口,尚可喜的親信謀士金光卻滿頭大汗的趕了過來,揮退了王府的侍衛後便告知了一個讓他們如墜深淵的消息。

“昨天撈上來的那個滿洲八旗已經醒了,他說,平南王爺和固山額真在佛山被陳凱堵截,那支撤回來的大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人,是昨天從碼頭上撈上來的。這個不會游泳的滿洲八旗抱着一塊兒搭建浮橋的木頭,一直飄到了廣州城下。有那塊兒大木頭的浮力,他倒是沒有淹死,但是泡在臘月的珠江水裡那麼長時間,被撈上來時已經凍僵了,現在看來若非是在遼東那苦寒所在生活久了,足夠抗凍的話,估摸着早早就死於失溫了。

滿洲八旗帶了令人震驚的噩耗,靖南王府的大殿上當即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其實,剛剛接到兵敗的消息,他們是有機會撤離廣州的。但是這一次的援軍是有三千滿蒙八旗的,那麼多的滿蒙八旗生死未卜,他們這些漢軍旗的奴才怎麼敢先行撤退,結果就拖到了明軍圍城,想跑拖着那麼多家眷也是癡人說夢的了。

良久之後,耿繼茂好生安撫了一番尚之信,又重新振作了一番衆人的士氣,才暫且散了軍議,留給已經接近於狂暴邊緣的尚之信以緩衝的時間。只是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卻不由得在心裡面將清軍的陣亡名單里加上了尚可喜、朱馬喇和班志富等人的名諱。

“平南王爺沒了、固山額真也沒了、還有徐帥和班帥,另外連帥也不知所蹤,八成也是不幸了。現在,城裡面就剩下了許帥。這時候,或許只能寄希望於馬帥和惠州鎮能夠對老本賊和陳凱起到牽制作用,防止城池過早的被破掉。至於再往後,就只能看洪經略能不能夠力挽狂瀾了。”

三萬多人的清軍主力都完蛋了,現在城裡面倒是有四萬多所謂的戰兵,但是成分幾何,他是最清楚的了。然而,他們的對手比四年前的他們更爲強大,尤其是當今戰局,福建陷落,江西、南贛空虛,廣西自保有餘、援助不足,當江門兵敗的那一刻,他們其實就已經是一腳踏進了棺材。

寄希望於別人,這本就是最不該去做的。可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耿繼茂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城內是一片的愁雲慘淡,而城外,城西的李定國的大營裡,陳凱在座,督師大學士郭之奇也是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連城璧還在新會料理後路,這邊不能沒有粵西文官坐鎮,於是乎郭之奇便趕了過來。比之陳凱逼走其人的時候,現在的廣東已經是十拿九穩了。差的,無非還就是這座廣州城何時才能拿下來——畢竟,上一次廣州城破,尚可喜和耿繼茂是花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清軍可以拖一年拖着,可是明軍卻絕計不可能,甚至半年都不行!

“現今形勢一片大好,本官以爲,既然尚可喜,以及朱馬喇、班志富、徐得功、連得成等逆賊的首級都在手上,不如拉到城下去讓守城的藩兵親眼瞧瞧。到時候,再派使者入城,勒令耿繼茂歸降,也能使王師少受些損傷。”

大帳之內,郭之奇侃侃而談,這確實是損失最小的辦法,若是能辦成了,甚至不用耿繼茂舉城歸降,只要守城的某個將領動心了,與明軍安通款曲,開城投降,那時候明軍也可以減少不少的損傷。

正常情況下確實可以這麼做,但是陳凱對此卻顯得頗爲不耐煩:“郭督師說的是正理,但下官不敢苟同。”陳凱並非是專門與其來作對的,只是對於這種辦法,或者說是這種處斷方式存在着極大的不滿情緒。

對此,郭之奇眉頭一皺,可是他卻也很清楚,新會攻城戰和江門血戰,陳凱居功都是可以和李定國並列的,如今明軍圍城,也還是以李定國和陳凱爲主,粵西明軍只是輔助罷了。哪怕是不說這些,現在廣州光復在即,也確實不是鬧矛盾的時候。就像是當初他退避三舍時與連城璧說的那樣,這時候,朝廷和皇上正盼着廣東收復,正是該當精誠團結的時候,哪怕是陳凱尋釁,只要陳凱的能耐可以爲收復廣東增一分勝算,他們也要暫且忍下來纔是。

深吸了一口氣,郭之奇儘可能平心靜氣的對陳凱解釋道:“陳撫軍,王師歷經血戰,疲憊不堪,這些你都是知道的。萬一強行攻城,城內虜師窮鼠噬貓,傷亡卻不提,若是敗了,豈不是要前功盡棄?更何況,若是耿繼茂能夠受撫,一個虜廷的漢人王爺,這對天下的漢官漢將的震動該當何其巨大,不可因小失大啊。”

苦口婆心的解釋着,郭之奇以着督師的身份,自問也算是撇下臉面,只求陳凱能夠與其相忍爲國。

看着郭之奇如此,陳凱乾脆便直接對其挑明瞭:“郭督師想要招撫耿繼茂,下官可以理解,也明白您的苦心。但是,就下官看來,死的尚可喜和耿繼茂,比活的更可以震懾那些不要祖宗的混賬,讓他們看清楚了爲虎作倀的下場。日後,王師收復失地,乃至是北伐中原,有這樣的例子在,那些賤骨頭知道害怕了,王師才能剩下更多的氣力。”

早知道陳凱是一個狠角色,郭之奇對此心裡是有準備的,正準備繼續勸下去,哪知道陳凱卻直接站起身來,斷然攔下了郭之奇的勸說:“殿下,郭督師,這些韃子都是罪大惡極之徒,哪怕他們當年或有迫不得已,可是這些年下來,他們殺過的人、屠過的城,累累血債,任何對他們的姑息都是對那些枉死者的侮辱。下官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這些重炮從新會運來,可不是爲了讓他們有機會逃脫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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