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藏頭露尾(三)

舟山羣島位於浙東寧波府沿海,北上乃是錢塘江口和嘉興府、松江府,南下就是台州、溫州,這裡的地理位置極其重要,一如長江口的崇明、閩粵交界的南澳,以及曾經被陳凱用來堵死珠江口的香港。

明軍水師實力強悍,不僅僅是鄭氏集團,無論是魯監國朝的浙江明軍,還是粵西的陳奇策、李常榮、周金湯、鄧耀之流,對比他們面對的敵手,陸上確有不及,但是到了海上卻還是擁有着不小的優勢,而這也是他們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下得以生存的關鍵所在。

由於清軍入關之初的幾年裡明軍敗得實在太快了,於沿海的幾個省,如浙江、福建、廣東,清軍迅速的佔據了陸上府縣,明軍便自然而然的被趕下了海。鄭氏集團的重新崛起就是從一個小小的南澳島開始的,而魯監國朝的謝幕,亦是在舟山上演了最爲悲愴一幕。

張名振、張煌言統領着水師南下,旗艦之上,定西侯的一雙大手按着船幫子,青筋外露,那一雙虎目卻死死的盯着南方。

相交多年,張煌言是最瞭解張名振的心思了的。此間側顏在目,無需看到正臉,他依舊可以辨別出其心中所念着的當還是儘快奪取舟山。

當年,大軍出征,魯監國原本是打算帶着世子榮哥一同登船,也爲了讓世子能夠親眼見識一下戰爭,有助於成長。可是當時魯監國朝面臨的戰局很是緊迫,張名振便進諫以“臣母耄年,不敢輕去,恐寒將士心。主上督率六師,躬環甲冑,是爲有辭,世子豈可遽去?將爲民望耶?”

結果,北上、南下攔截的偏師皆勝,最該勝券在握的江浙第一水師名將蕩胡侯阮進卻意外身亡,舟山在死守了十日之後宣佈淪陷,包括魯監國、張名振在內的君臣家眷們不是義不辱身,就是被清軍擒獲,而這也直接導致了大軍在南下途中的分崩離析。

張名振的母親就死在了舟山,一直以來,張名振就渴盼着有一天能夠登上舟山尋找其母的屍身,爲其安葬,盡那最後的孝道。只可惜,敵我力量對比如斯,始終也未能成行。如今,倒是有了機會,可是站在一旁的張煌言卻是滿心的憂慮,憂慮於張名振是否能夠與北上的福建明軍並肩作戰。

去年七月,兩次進入長江之後,糧草不濟,更有需要更大的力量的緣故,張名振趕赴福建向鄭成功求來了援軍。那一支援軍由忠靖伯陳輝統領,計有陸師一萬,水師五千,大軍浩浩蕩蕩的趕到崇明與張名振、張煌言匯合,結果因爲雙方爭奪主帥一事,鬧得很不爽利,陳輝更是就此帶着大軍南下溫州,不再繼續與他們配合。

這期間,張煌言並非沒有在二人之間進行調和。其實,張煌言也很清楚,鄭成功之所以用他這個魯監國朝的兵部侍郎來作爲張名振所部的監軍,一是因爲張名振性子倔強,但卻能夠聽得進去他的話,二是他比較能夠顧全大局,比如陳輝北上爲援一事早有計劃,張煌言便有贈詩與陳輝,詩中充滿了對於此戰必勝的信心,彼此的關係上都是能夠說得過去的。

張煌言的存在,於張名振與鄭氏集團其他部將之間便是起到了一個甘草的調和作用。結果,張名振與陳輝分道揚鑣不說,過了段時間,鄭成功又派了浙江籍武將,與張煌言關係甚好的程應璠前來協助張煌言調和張名振與陳輝之間的矛盾,最後程應璠也是白跑了一趟。

身在局中,他是最清楚這裡面的問題本也不僅僅是北上大軍的主帥權位之爭,更重要的還是舊日唐魯爭立的後遺症——張名振試圖保持軍隊的獨立性,以爲魯監國朝最後的張本,而陳輝作爲鄭成功的親信部將對此自然是難以容忍。

此間,侍立於船頭,張煌言實在不清楚張名振到了舟山,或者說是與北上的福建明軍見面後會如何反應。因爲這一次,鄭成功以忠振伯洪旭爲總督,節制北征諸軍;以陳六御爲總制五軍戎政,總制六師;以中提督甘輝爲陸師正總督,共計統領水陸大軍十二個鎮北上。不光是已經明確了洪旭的主帥和陳六御的監軍這兩個最爲關鍵的差遣,更是在溫州匯合了陳輝的那支大軍。一旦再鬧出什麼不愉快出來,只怕就不會再如上一次的分道揚鑣那麼簡單的了。

“侯服,還當以大局爲重啊。”

轉過頭,張名振感受着張煌言的那份語重心長,對視良久,終是一聲嘆息:“我明白,放心吧,蒼水。”

艦隊緩緩南向,至十月二十三時終抵達了闊別四年之久的舟山。山河萬年不變,潮漲潮落日夜往復,一切還是熟悉的山川地貌,只是曾經一度盤踞浙海,掀起浙江、福建兩省抗清高潮的魯監國朝已經不復存在了。拋開現在在福建,以及他們這些碩果僅存以外,其他的多是殉國於永曆四年和永曆五年清軍針對魯監國朝的有組織的攻伐之中。

舟山的港口已經被幾乎一眼望不到邊的桅杆森林所遮蔽,規模比起他們更勝良多。北上的艦隊已經先行抵達,張煌言親自乘了小船趕往岸上求見浙江戰場的主帥洪旭,聽守衛港口的軍官言及,說是十月二十的時候明軍抵達瀝港,二十二日大軍展開登陸,隨後與清軍激戰於西交嶺,大敗守軍,陣斬清軍舟山營中軍,旋即逼至城下。這時候,大軍已經將舟山城團團圍困,洪旭、陳輝、陳六御、甘輝等將已經在城下了。

“如此甚好!”

明軍初戰即勝,張煌言亦是深感欣喜,連忙趕往城下拜會。那邊率先接到了消息,派了人引張名振的艦隊進駐其他港口,隨後張名振更是統領部隊,在白日裡當着守軍的面兒大張旗鼓的趕到了城下,與洪旭匯合。一時間,舟山城外,已盡是明軍的火紅色,宛如燎原的烈火一般。或許在下一刻,就會將整個舟山城徹底淹沒。

“舟山城內有三千綠營,分三個營,副將叫做巴成功,是個騷韃子。不過這廝倒不是跟着韃子入關的,他以前是虜浙江提督田雄那廝的部將,永曆五年舟山之戰後被當時的浙閩總督陳錦任命爲舟山副將,守衛此地已有四年之久。”

洪旭是主帥,陳六御是監軍,張名振和張煌言,乃至是陳輝都是前來匯合的聯軍。大帳之內,甘輝將他們蒐集到的舟山守軍的詳情娓娓道來,總體上還是很樂觀的,因爲這一次的兵力是守軍的十倍開外,外加上龐大的艦隊橫垣於海峽,於巴成功而言可以說是絕計等不來援兵的。

自古都是外無必救之兵則內無必守之城,接下來無非就是怎麼完美的將這一戰做個了結,僅此而已。

“本帥以爲,巴成功是一員能征善戰的騎將。若能招降,還是招降的好。”

洪旭定下了調子,衆將亦是很清楚,當前的鄭氏集團已經不僅僅侷限於沿海的島嶼,大軍控制了一個半省的廣大區域,陸師的比重越來越高,與清軍在陸上的交鋒也越來越頻繁。陸上交鋒不比海上,騎兵是最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到了平原地帶,騎兵的機動能力和戰場衝擊力就越加凸顯。

如今,無非是依仗了去年的摧枯拉朽,一口氣佔據了幾乎整個福建,尤其是那仙霞關的入手,對於明軍而言更是至關重要。鎖鑰之勢有了,纔有了福建在今年的休養生息,可若是再想有所擴張,江西的平原、仙霞關外的金衢盆地,清軍的騎兵無論是在數量還是在質量上都有着壓倒性的優勢。越是這般,就越是渴求善於訓練和使用騎兵的騎將。

歷史上,清廷與鄭氏集團二者之間的鬥爭中,互相最少不了的就是一個招降納叛。由於清廷的海上力量處於嚴重劣勢,對於善於海戰的明軍將帥頗爲渴求,如施琅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相反的,鄭氏集團海上力量冠絕中國海,但到了陸上就不好用了,所以鄭成功針對於那些善於使用騎兵的清軍將領素來都是另眼相看,比如之前的王起俸、姚國泰,皆是如此。

如今的鄭氏集團實力之強,已經大爲超越了歷史最高水平。但是由於福建戰場和廣東戰場的過於順利,在人員吸納上其實受益不大。

當下,鄭氏集團最好的騎將無非是李建捷以及剛剛來投不久的馬寶。這二人都是李成棟的遺產,於今亦是在廣東效力,由於廣東戰場上同樣要面臨着多方面的壓力,鄭成功也不敢將他們調到福建。而福建這邊,如王進、廉彪,乃至是鄭氏集團自家培養起來的騎將陳六御,論及水平比之前者都要顯得大有不及了,所以對於眼前這個蒙古騎將的渴求度可想而知。

“大軍繼續圍城,攻城嘛,不急,先派人去勸降個試試。”

主帥如是定下了方略,衆將亦是領命而行。十月二十三,在前一日野戰擊潰守軍之後,明軍並沒有乘勝展開全面圍攻,雙方隔着舟山城的城垣,暫且倒也算是一個相安無事。只是這份安靜的背後,明軍感受到的是勝利在望的喜悅,而守軍那邊則是朝不保夕的惶恐,不可終日。

明軍的援兵抵達是守城清軍親眼看到的,原本進攻舟山的明軍就是他們的多倍,這下子又來了不少,打着的還是張名振的旗號,城內的不少清軍聯想起四年前清軍破城時對舟山城的屠戮,那可是上萬人被殺。於張名振更是兼有了國仇家恨,估摸着就他們這點兒人馬,明軍連他們的家眷一起都殺光了也未必能夠把那筆賬算得清楚。

守軍很無奈,當年屠城時明明是駐防八旗和督標乾的,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戰後才調來的,連那場舟山之戰都沒能參加,更別說是屠城了。現在倒好,明軍遲來的復仇即將落在他們的身上,連喊句無辜估計都沒人聽了。

城外的明軍實在太多了,城內的守軍士氣低落,已經無法逆轉。巴成功在副總兵府裡揹着手,來回來去的走着,急得已是滿頭的大汗,但卻一點兒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彷彿若是再不多走走,這輩子就再沒有機會了似的。

“大帥,咱們是騎兵……”

“怎麼,戰馬還能在海上跑不成?!”

如同是吃了槍藥似的,部將的話尚未說完,巴成功便直接將其打斷,怒氣衝衝的,好像下一句部將若是說得不合他心思了,直接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馬,當然是不可能在海上踏浪而行的,那不符合物理學的基本常識。部將不懂物理,但也說不出這等蠢話來,此間被巴成功打斷了,他也不急,見得巴成功不再發泄了才就着那話繼續說了下去。

“大帥,末將的意思是,咱們是騎兵,大明那邊的國姓爺素來是海上稱雄,想來最缺的也是騎將、騎兵。咱們投過去的話,有本事,還怕得不到重用嗎。就算是得不到重用,起碼國姓爺不會把咱們殺了,那就堵住了其他將帥的投效之路。”

部將說得,於情於理都是有道理的。巴成功此間聽得,亦是點了點頭。但是沒等他做出決斷,另一個部將則有提及了清廷如今依舊是擁有着強大的實力,明軍這兩年的勢頭確實挺猛的,可若是論及綜合實力,卻還是遠遠不及的。若是日後清廷緩過勁兒來,或者是明軍又鬧內訌,把大好局勢玩沒了,他們這些投降明軍的難道還能在投回去不成?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先把命保住了再說吧!”

“那也不能顧頭不顧腚吧?”

兩個部將,一如是兩個小人兒似的在他的腦海裡爭執不下,直聽得巴成功的腦仁兒都疼了。只是,如此來回來去的爭執卻始終沒有人提過什麼關於對清廷的忠誠,關於忠君愛國之類的東西,有的只是保命、富貴以及未來如何的理念之爭。

如此,三天之後,永曆九年的十月二十六,舟山城城門洞開,巴成功率領這舟山協的綠營守軍盡數出城,嚮明軍歸降。主帥洪旭親自解開了巴成功的自縛,安撫了一番,便將這支綠營送上了前往福建的海船,他們要到了福州那裡聽候鄭成功的任用。

明軍重新攻取舟山,在浙海上便有了一個立足點。這年頭兒還沒有什麼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的說法,但是舟山在手,浙江東部以及南直隸東南部便在明軍的打擊範圍之內,於明軍而言無異於開闢了另一處戰場,使得清軍更加疲於奔命。

舟山城易手,張名振當即便入了城,先是魯監國故宮,祭奠魯監國元妃陳氏和殉難諸臣。一時間,大學士張肯堂、禮部尚書吳鍾巒、兵部尚書李向中、工部尚書朱永祐、通政使鄭遵儉、兵科給事中董志寧、兵部職方司郎中朱養時、安洋將軍劉世勳、中鎮總兵馬泰以及他的親弟弟都督張名揚等殉國臣僚的音容笑貌恍如重現眼前,巨大的自責感涌上心頭,不禁失聲痛哭。

當年的舟山之戰,說起來失敗是源於雙方的實力差距,從實戰角度,則是在於阮進的意外殉國,導致了明軍在橫水洋一役中的失利。沒有了海上屏障,任由清軍登島,那便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然而,作爲魯監國朝的首席武將,以及舟山之戰的戰略策劃人,張名振心中的自責已經持續了四年了。如今重入舟山城,祭奠更是最易觸動心絃,萬般情緒涌上心頭,這份自責就更加顯得沉重萬分了。

祭奠過後,張名振便趕往他曾經的府邸去找尋親人的屍骸。四年過去了,這舟山城也並非是徹底荒棄,城內早已是物是人非,哪裡還輕易找得到的。可是張名振不光是執意找尋,更是將軍務都交託給了張煌言,全然是一副不找到屍骸便誓不罷休的架勢。洪旭在旁看得分明,亦是不免對張煌言囑託一二,要他勸說張名振一二。

“洪伯爺說的是,只是侯服性子倔強,現在去說只怕也是不會聽的。過兩日,我再去勸說。”

“也好。”

數萬明軍盤踞舟山,輔兵大肆興建營盤以爲長久之計。這裡於鄭氏集團而言,便是又一個南澳島、中左所以及香港島,自然要加以重視。

軍務上並沒有因爲戰事告一段落而閒暇下來,反倒是更加忙碌了起來。張煌言還在極力維持,打算數日後藉着軍務的事情再去分一分張名振的心思。可是,沒等他等到預計的時日,洪旭卻率先把他招到了那個曾經的舟山副將府,正有一個留着辮子的漢子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我家大帥久仰國姓爺威名,請求洪伯爺代爲接納。我家大帥願獻寧波府城與王師,以顯至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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