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落子無悔(二)

自永曆九年年底以來,不過消停了不到一年而已,明清之間的戰事就在廣西、福建、南贛、廣東四地頻繁上演,其烈度雖不及永曆八年明軍針對廣東、福建兩省的大反攻,但是影響的區域、輻射的範圍以及雙方投入的兵力、資源等方面上,卻是一點兒不遜色於前者。

至此時,福建的戰事已經以明軍的大獲全勝而告一段落,但是在餘下的桂東、粵北以及南贛戰場上,明清兩軍之間的戰事依舊未有絲毫歇兵罷戰的跡象,反倒是愈加的劇烈起來了。

南面的贛州府城,戰事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在吉安府,官府、民間的緊張氣氛隨着明軍的步步進逼也在不斷加劇。

一如明軍圍攻汀州府城時的瑞金縣那般,贛州府城即將面臨明軍的合圍態勢,吉安府那裡的糧草、軍需也在不斷的經贛江航道往贛州府城那裡發運。這兩個府雖說都是江西地面兒,不過卻隸屬於不同的巡撫衙門管轄,與汀州府和瑞金縣那般正是一個恰恰相反。

然而,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一旦明軍攻破贛州府城,那麼下一個就是吉安府了。甚至,沿着贛江航道和鄱陽湖,明軍完全可以一路順流而下,經吉安府、臨江府、南昌府、南康府、九江府直插長江中游,就像是串糖葫蘆似的,直接將江西一省打一個對穿出來!

贛州府城無疑是這一路上最爲難啃的所在了,單單是南明以降,金聲桓和李成棟就都已經用身家性命和國家命運來證明了那裡的恐怖。

吉安府的倉儲在不斷的發運,爲的就是能夠讓贛州府城堅持得更久一些。官府如是奔忙,本地的綠營亦是如臨大敵,有的軍官認爲該當增援贛州府城的,有的軍官以爲那裡是贛州府的事情,他們只要守住了臨近贛州府的萬安、龍泉二縣就夠了,講的是一個禦敵于于府門之外。還有的軍官則表示,一旦贛州府城淪陷,那麼外圍的萬安、龍泉乃至是泰和等縣在明軍的兵鋒之下完全是一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命運。

最後面的那一派軍官是主流意見,其中樂觀者表示還是應該固守府城,以待南昌,乃至是更遙遠的援軍;而悲觀的那一羣則表示一旦有失,不如放棄吉安府,直接逃到南昌再說,甚至現在最好就該把行囊準備好了,省得到時候抓瞎……

官府、綠營都忙得不可開交,本地的百姓在他們的催逼之下不得不忙碌了起來。憂心忡忡者有之,這是最正常的——畢竟這兵兇戰危,損兵折將或許還只是個數字,而在戰爭中民間的損失,如果不是過於巨大的,往往連個數字都寫不進史書裡面,只有尋常百姓在默默承擔罷了。

除此之外,從來是定位決定取向,介於官府和尋常百姓之間,儒家士大夫階層可謂是進則爲官、退則爲紳,他們作爲知識階層、官僚預備隊以及基層實力派的存在,比之官府、綠營以及尋常百姓往往也存在着更加複雜的心思。

從總體而言,吉安府的士紳更加傾向於不參與明清之間這場越看下去就越沒有辦法得出結論的戰爭。這並非是他們中絕大多數人在感性上的決定,實在是這些年江西抗清運動風起雲涌,士紳階級出力良多。

甚至可以說,江西的抗清運動高潮階段是爲金聲桓、王得仁反正,但是拋開這些,卻幾乎全然是一場由江西士紳主導的。江西總督揭重熙、兵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傅鼎銓、定南侯曹大鎬之流皆是江西本地士紳的代表人物,這裡尤其是揭重熙,基本上可以算是整個江西抗清運動期間除了金聲桓以外實際上的主導者。

但是在清軍的野蠻鎮壓之下,江西士大夫階層損失過於巨大。看得太多了同儕之輩的人頭落地,餘者心中那份由夷夏之防生出的對故國的懷念、對蠻夷的厭惡,以及因此而產生的抵抗情緒就會在理性之下漸漸消磨到了哪怕心中憤恨,但卻再難站出來與清廷作明刀明槍的鬥爭。這些人,往往就是所謂的遺民。

清廷的屠刀震懾住了大多數人,使得在清廷嚴重的江西四大寇覆滅之後,江西地方的抗清運動直接跌入谷底,甚至比舟山之戰後的浙江還要誇張。這裡面,不乏有蔡士英秉承清廷的政策實施以恢復生產,但實際上也是江西抗清運動始終是全省範圍的,流血自然也是全省範圍的……

殺戮過甚,使得更多人不願意再出來抗擊清廷的統治,就像是陶潛的岳父那般,甚至更要去勸說子侄女婿去參加清廷的科舉考試,以此來確保家族的持續興盛。

這本無可厚非,不過隨着明軍在閩粵兩省的反攻勢頭逐漸加大,尤其是陳凱的天地會在江西地面上漸漸的布起了一個又一個的釘子,民間的士紳雖說大多還是存着坐觀風雲變幻的心思,但是也有越來越多曾經參與抗清運動,後來不得不做起了遺民的那等心有不甘的士紳,以天地會爲組織、以互助會爲基層樁腳,開啓了另一條全新的抗清道路。

這樣的過程中,鄒楠及與他一同在廣東接受培訓,隨後回到吉安府老家潛伏的兩個好友在本地可謂是一個如魚得水。他們在鄉間建立互助會,同時發展更多的會員,將組織的觸角擴散出去,更是與雲霄山抗清義軍的首領劉京達成了默契,二者一內一外,逼得本地官府對基層的控制力是越來越低,進一步的助長了天地會和互助會在本地的發展壯大。

按照陳凱早前的培訓,贛州天地會當下的工作便是明軍收復贛州以後他們需要去做的,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甚至當明軍的戰線越來越接近贛州府城,他們在私底下也緊鑼密鼓的準備了起來。

串聯天地會的同志,有組織互助會的需要提前按照各自的情況制定計劃,沒有組織互助會的那些也要發揮各自的作用——蒐集情報、聯絡和策反有力人士,乃至是更加不易的事情。抗清,從來不是請客吃飯,江西天地會吸納的這些士紳基本上都是參與過抗清運動的,當然清楚這裡面的生死攸關。

一切還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當中,作爲吉安府天地會的首腦,鄒楠自可謂是日理萬機。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那個噩耗在他耳畔響起的剎那,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就好像是整個天地都翻轉過來了似的。

頭暈目眩是身體的第一反應,饒是鄒楠這大半輩子經歷過太多,當這樣的消息呈現在他的面前,尤其是幸福的彼岸即將到來之際,更叫他爲此而驚駭非常。

“一定要做些什麼,一定要做些什麼……”

震驚過後,他的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般。什麼都不做,那就是徹底認命了,他既然能夠重新剃髮潛伏,就絕非是個會隨便認命的人物。此時此刻,腦海中千般思緒、萬般奇思,可是思前想後,他卻依舊沒有一個解決的良方。這並非是他的能力不足,實在是一個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江西提督劉光弼,所部兵馬五千,分五營;九江總兵齊升,所部兵馬同樣是五千,也是分五營。原本福建大亂,江西提標是趕往建寧府助戰的,後來福建的綠營穩住了戰線,他們纔回的南昌。而九江鎮標原本是分兵協守南昌,等提標返回,他們也就返回防區了……”

劉光弼其人是遼東人士,漢軍鑲藍旗人,原本憑軍功升遷至漢軍鑲藍旗梅勒章京,充禮部侍郎,後來還是金聲桓反正,其人雖譚泰南下鎮壓後被留在此處的。劉光弼在江西已有多年,對於這一省的情況很是瞭解。

相較之下,九江總兵齊升則是前年才從甘陝那邊的臨鞏總兵任上調來的,原任的總兵官楊捷調往了甘陝那邊做興安總兵。不過,楊捷當年從山西帶來的那三千山西兵卻是依舊留在九江這裡的,戰鬥力比之江西本地組建的綠營兵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這兩支綠營在江西都是定海神針般的存在,這本身源於清廷在江西的軍力部署——以鄱陽湖入長江的九江府、省會南昌和南面的戰略要地贛州爲防禦核心,三支綠營都是五千的大編制,這在其他省是絕少有的。但是在江西的其他府縣,拋開他們,編制最大的無非是袁州府的那個兩千戰兵的協,就連江西和南贛的撫標也都只有一千五百人的編制,餘下的各府則基本上都是些三百、六百兵的存在罷了。

此番,洪承疇乾脆連這兩部人馬也都調了出來,完全顧不上那兩地即將上演空城計的問題,可見其深知當下之情勢緊迫。

“湖廣那邊的八旗軍,在下託人多番打探才知道,說是那個大將軍阿爾津沒來,那兩個固山額真也沒來,來的是一個叫做蘇克薩哈的八旗高級軍官,據說就是這廝在常德擊敗的撫南王,是個相當難纏的傢伙。”

清軍在湖廣的八旗軍從來就沒有少過,最早是漢軍八旗,後來永曆六年的明軍大反攻,清廷派了尼堪統領大軍南下,結果尼堪身死,接替尼堪的貝勒屯齊卻在轉年大敗孫可望。那支大軍早已經回北京休整了,隨後趕來的寧南靖寇大將軍陳泰的那支八旗軍是由陳泰的本部兵馬外加上固山額真藍拜、濟席哈和護軍統領蘇克薩哈等部組成。後來常德之戰期間,陳泰病故,清廷又派了另一個固山額真阿爾津接替他的職務。

湖廣那裡,從來都是明清兩軍反覆爭奪的前線,周家鋪之戰後,明軍有過進攻常德的戰略,也有過屯齊回師、洪承疇初到時的趁虛而入,大戰雖然沒有幾場,可是小鬥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當下確實是有消息指出西南明軍內訌在即,可是內訌的苗頭纔剛剛出現,李定國還在忙着進取雲南,而孫可望那邊也依舊沒有來得及定下戰略,秦藩系統的明軍也同樣還在陳兵湖廣。這時候,湖廣地區清軍能夠抽調出來的部隊實在有限得緊,尤其是在洪承疇統領上萬的西南經標切入粵北之際,阿爾津他們就更是不敢輕易挪窩了。天知道,他們稍微一動,那孫可望會不會先拿湖廣的清軍練練手。

蘇克薩哈帶來的八旗軍兵力尚且是一個未知,這在江西官場上都算是一個機密,南昌的天地會又哪裡能輕易得到準確消息。不過,有江西提標和九江鎮標做底,這支大軍的規模是百分之百在一萬戰兵以上的。如此一來,只要這支大軍抵達贛州,明軍在南贛地區的兵力優勢就會蕩然全無。更別說是這裡面還有八旗軍呢!

這幾年,吉安府的天地會確實發展勢頭迅猛,各縣都有天地會的會員,也都有他們建立的互助會,這些互助會在民間是很有些力量的,憑着這些力量,外加上劉京的存在,使得他們在面對府縣衙門時也更加遊刃有餘。

可是問題在於,互助會僅僅只是互助會,哪怕是如鄒楠那般打着護院的名義組建了一支將來可以以爲骨幹的團練,也不過只有幾十個稍有些武藝基礎的漢子。這點兒人手,莫說是對上那支大軍了,就連本地的綠營都是絕計不敢招惹的。

“這事情已經超出了咱們的能力範圍,必須設法告知先生,由他老人家定奪!”

鄒楠素來是以陳凱的弟子自居,對於彼此之間的年紀差,也始終是以韓愈所說的“學無前後,達者爲師”來向旁人詮釋,更是得到了其他天地會的會員們的一致認同。他是親自接受過陳凱的培訓的,這個南昌來的好友亦是如此。此間他們思前想後是無計可施了,就只能設法報知陳凱,以免影響到大局。

然而,鄒楠是個舉人,由於互助會的發展,他在本地更是有力人士,府縣衙門那裡的府尊、縣尊們都是常來常往的,這樣的時間段他是絕對不能輕動的,以免引起官府的懷疑。

當下,無疑是需要找一個合適的人物儘快南下,將消息報知以陳凱。這裡面不光是涉及到機密,更要命的是南下的路途上肯定是兵荒馬亂的,其人最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這樣才更有機會將消息及時送到。否則,繞路卻是安全,可消息過了時效就徹底沒用了,反倒是不如不跑這一遭了。

不走上這麼一遭,那是絕對不行的。此時此刻,鄒楠思量良久,倒是有一人只要肯出山就一定能把消息準時送到了。可是,轉念一想,這人並不是天地會的會員,按照天地會的保密制度是不能執行這樣機密的任務的。

“若他是咱們天地會的會員的話,一人一刀,直接走官道趟過去就夠了。沿途的那些卡子,直接砍過去,來上幾十個綠營兵也不過是等閒事罷了。”

“這人信得過嗎?”

“信當是個信人,可問題在於他不是咱們天地會的會員啊。”

鄒楠的爲人,那南昌天地會的會員是知道的,文人式藝術誇張在他的口中並非不存在,可也不會誇張到根本沒辦法信的程度。只不過,相信是一回事,天地會的保密制度是不容置疑的。這樣的保密制度雖然顯得有些保守,可是這些年他們都沒有失風,除了並沒有做出實際的反清舉動外,這樣的保密措施是功不可沒的。

“還是繞路吧,快馬加鞭,走興國縣,奔雩都。不是說,從福建殺進贛州的王師就在那裡的嗎?”

思前想後,他們也實在不敢把這樣的機密交託在非天地會的會員身上。既然如此,他們也只得尋了一個沒有組建互助會,平日裡不怎麼起眼的會員連夜兼程趕往贛州府那邊報信。

接下來,接到了任務的會員亦是不負所托,連忙啓程出發,路上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就這麼一路直奔雩都縣,到了那裡,打聽了互助會的消息,與當地的天地會會員對了切口,便由後者引薦直接趕往了贛州府城東面的明軍大營。在那裡,得知陳凱暫且不在贛州前線,其人就只得先將消息告知了與陶潛過從甚密的黃山,由其派遣信使送交到陳凱的手上。

任務算是完成了,尤其是還當着贛州天地會那邊的首腦陶潛的面兒,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差錯了。一路上,他是深知事關重大,所以幾乎是連睡覺的功夫都能省則省,這麼走上一途,實在累得不行。眼下,好容易是完成了任務,可是回去的路上,他卻是越想越不對路,越想下去就越是更加憂心忡忡了起來。

“總舵主不在贛州前線,那黃提督和柯提督是該怎麼協同指揮的。還有,要是韃子兵到了,總舵主還沒趕回來的話,打起仗來他們兩個到底誰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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