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順治十四年(一)

荷蘭人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巡撫衙門,陳凱則該幹什麼幹什麼,一如既往的處置着公務,以便確保廣東的形勢繼續向着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下去。

下午的諮議局會議照常,陳凱並沒有什麼提案要拿出來討論、投票,但是諮議局今天在討論的事情卻是需要他在這樣官方的場合來進行答覆的。

需要商討的是關於禁航令的事項,倒也並非是禁航令是否執行,這一點上,無論是從制度上,還是從當下的現實情況上,他們是沒有權利去幹涉的——鄭成功是大明的閩王,明廷授予了他節制閩粵兩省及南直隸、江西、浙江三省恢剿事宜的全權,廣東省諮議局只是個省級單位而已;而禁航令更是鄭氏集團的首領簽發,他們更加無權干涉鄭氏集團的事務。

陳凱接到禁航令的當天便召開了諮議局特別會議,宣佈了廣東商船禁止向馬尼拉航行的政令。對此,諮議局上下自然是一致擁護的。這裡不僅僅在於他們的後臺陳凱乃是鄭氏集團的二號人物,更重要的在於,從本心上說,南洋的華人也多有出自廣東的,與廣東這邊的商業往來非常頻繁,鄉情和純粹的利益上,他們對於鄭氏集團願意爲南洋華人出頭都是樂見其成的。

禁航令得到了一致擁護,在場的議員們紛紛表示散了會就立刻向他們家鄉的候補議員、好友、親朋們寫信,號召他們響應對馬尼拉的禁航令,給西班牙人一個好看瞧瞧。

但是,禁令帶來的影響仍舊存在,尤其是常年走馬尼拉的海商中有很多就是廣東的,禁航令一下,他們慣常的貨源和銷路就斷了。這其中,由於很多受此影響的海商與粵海商業同盟有着這樣那樣的關係,而粵海商業同盟在諮議局內部的分量,使得此事便不得不拿到這裡來討論。

“像我等提出請求的皆是按照官府法度繳納稅賦和牌餉的良善商賈,此番也是堅決擁護國姓爺和撫軍老大人的政令的。他們這一次受到影響,本不打算麻煩官府,但是並不清楚禁航令會實施多久,所以希望官府能夠給予相應的體諒。”

所謂體諒,陳凱聽得明白,顯然是在稅賦上面希望得到減免。當然,除了正常的稅賦以外,這裡面還牽扯着牌餉的事情——牌餉是一次性繳納一年的,來年更換,且嚴禁使用舊牌來抵新餉的。也就是說,這一次的禁航,他們爲了走海貿繳納的牌餉就算是白花錢了,那可是多則上千兩,少則數百兩的白銀,而且還沒算今年的利潤以及爲了利潤實現而花在打通關節上面的時間和金錢,哪怕是常年走海貿的富庶之家也不願平白承受這樣的損失。

一個粵海商業同盟出身的議員恭恭敬敬的向陳凱提出了此議,若是離得近了,卻還能看得出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些許白毛汗,卻是爲了向陳凱提議而緊張,緊張會否對他自身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在場的,多有佩服他的勇氣的,但是如他一般卻還是要掂量掂量。對此,坐在前方接受問詢的陳凱倒是鄭重其事的聽完了他的話語,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旋即問及了還有其他議員有相關的問詢沒有,並且在等到了有限的兩個附和以及後來者說清楚了他們各自的情況後,便坦然的做出了回答。

“禁航令一事,乃是國姓爺爲了確保我大明商賈在南洋的貿易權益所行之舉。既是爲了確保貿易權益,肯定會照顧到那些正常繳納稅賦和牌餉的良善商賈,因爲他們是遵守法度的,自然要受到官府的保護。這,是原則,國姓爺與本官始終堅信和堅守的原則。”

朗聲爲禁航令做出了定性,諮議局的會場裡當即就是一片掌聲響應。待到掌聲稍稍緩和,陳可可便繼續言道:“禁航令要實行多久,國姓爺和本官還不能確定,也許是一天,也許是永遠,都是有可能的。至於對良善商賈們造成的影響,本官已經與國姓爺商議完畢,那就是所有原本運往馬尼拉的貨物都將有福建方面平價收購。

“但是有一點,那就是需要該商社或船主出具往年繳納稅賦和牌餉的證明。說白了,官府只對良善商賈負責,那些不納稅、不交牌餉的,受到任何損失官府都不會進行保障。另外,還會對其進行相應的處罰。”

不納稅是要打板子、坐牢的,不繳納牌餉是要沒收船隻、扣押船隻、舵工和水手,而違抗禁航令,則更是監禁案犯家人,並對案犯格殺勿論的。但是,相比冷冰冰的處罰,陳凱的保證卻完全是另一個溫度,哪怕是要出具證明來進行區別的。

“請撫軍老大人和國姓爺放心,託在下來問詢的商賈皆是正常繳納稅賦和牌餉的,他們來尋在下的時候甚至都有帶着相關的證明和文書,一定不會讓撫軍老大人和國姓爺失望。”

陳凱闡明瞭官府的態度,旋即那率先做出問詢的議員亦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保證。從來,官府都是隻管收稅的,商賈們蒙受了損失也不會理會,哪怕是因爲政令亦是如此。此一遭,若非是陳凱設立諮議局之初就說明了是要讓他們代民發聲,書怨“華表”的效果,他的那幾個朋友也不會來求他,而他也不會鼓足了勇氣來問詢。

這一遭,不可謂不是一種勝利,問詢會結束,陳凱率先離開了諮議局,返回巡撫衙門辦公。而那個議員在接受了不少議員的喝彩之後,也匆匆的趕到了距離諮議局不遠的一處酒樓——這裡,是他們事先約好最快通知結果的所在。

“幸不辱命,撫軍老大人做出了保證,只要能夠拿出繳納稅賦和牌餉的證明,廣東巡撫衙門會出具一份證明,拿着證明和貨物去福州進行交易即可。”

“那收購的價格?”

感激涕零,這是最少不了的,這幾個好友很是吹捧了一番,但是很快的就又問出了此事,亦是他們最爲關心的。

所幸,這一點,陳凱是提前問清楚了,而他在諮議局裡也是問得明白:“從廣東運到福州,價格上肯定不會照着諸君運到馬尼拉那般,但是適當的提高收購價還是有的。撫軍老大人說了,他和國姓爺是不會讓良善商賈蒙受損失的。”

功利的講,這些正常納稅和繳納牌餉的商賈的存在,使得鄭氏集團可以養活更多的軍隊,一如南洋的華人社區那般。鄭成功要和西班牙人打貿易戰,其目的亦是爲了維護華人在南洋的商業利益,同時確保鄭氏集團可以收到更多的牌餉和海貿利潤。

對於那些不肯繳納稅賦和牌餉的走私販,自然是要嚴厲打擊的。但是對於這些人,陳凱認爲應該一視同仁,鄭成功也覺得應該做出補償,結果就是由鄭泰負責,將他們從單純的牌餉繳納者轉化爲貨源的供應商,無非就是比平常的收購多拿出一些銀錢,降低些許利潤罷了。

還是能賺到錢,只是比預期的少了些,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安慰,因爲原本是一文錢賺不到還要白賠錢的。所幸多嘴求上了門,否則肯定是一個民不舉,官不究。

“請諸君放心,只要我在諮議局,肯定爲大家說話的。”坦然的接受了衆人的感謝,他隨後又說及了另一件事情,卻並非是諮議局那邊的:“有個消息可以透露,咱們粵海商業同盟又要有新動作了。等到收回了貨款,可以考慮參與其間,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

回到了巡撫衙門,陳凱亦是不由得笑出了聲來,直看得與其前後腳來到公事房的鄺露一個莫名其妙。

天地會那邊,從來都是陳凱親自操盤的,鄺露主要負責的是文宣工作。此番過來,亦是要與陳凱商談文宣事務的,結果一進門卻看到了這麼一幕。

“竟成是在笑那些紅毛?”

諮議局的事情鄺露還沒有得到消息,或者說如果他晚來個半個時辰,諮議局的天地會會員就會把消息傳到他那裡,也就不會有此刻的猜錯。

不過,猜錯了與否也無所謂,陳凱聽到鄺露提及此事,正也有與其談談的打算。旋即,就着這個話題便聊了下去:“紅毛是渾水摸魚的,說到底,鄭家的存在使其利益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或者說,鄭家與其確實有合作的關係在,但更多的還是以競爭對手存在的。”

鄭氏集團在中國海的勢力和影響力極大,尤其是鄭芝龍確立壟斷地位,以及鄭成功重新統一鄭氏集團,尤其是建立了山海五商以來,荷蘭人能夠拿到的中國貨物就明顯的出現了大幅度的減少。單單以生絲爲例,鄭氏集團的壟斷地位使得荷蘭人根本拿不到太多的生絲運往日本,就只能收購安南和孟加拉的生絲轉運過去。無論從質地、售價,還是成本上面,這對荷蘭人來說都是非常不友好的。

等到陳凱建立粵海商業同盟,廣東的生絲、絲綢、棉布、錫器、瓷器等產量都在迅速攀升。荷蘭人顯然是希望鄭氏集團分家,廣東就可以成爲他們的貨源地,而非是鄭氏集團的禁臠。只可惜,廣東的復興是因爲陳凱,如今在廣東當家作主的仍舊是陳凱。

“這就是竟成說過的貿易型重商主義的軟肋所在?”

“是的,沒有貨,哪來的貿易。”

鄺露提到了這一點,陳凱卻不由得想起了他曾經看過的一些材料,關於鄭成功的那個嫡長子的。

按照中國的史料和歐洲殖民者的記載,鄭成功死後,鄭氏集團出現了分裂,很多鄭氏集團的將帥由於鄭經在鄭泰一事上的處置失策而降清,包括鄭泰的弟弟鄭鳴駿和兒子鄭纘緒更是帶着戰艦五百艘和上萬的明軍,以及鄭氏集團整套的海貿體系投到了清廷那邊。鄭經接手的,不過是隻有一個臺灣和不甚多的軍隊而已。

但是,他當時面對的處境卻是非常之艱難。清廷的遷界禁海,鄭泰遺族的倒戈,使得鄭氏集團沒有了貨源地,出現了迅速的退化。而清軍的軍事威脅尚存的同時,荷蘭人也殺了回來,並且佔據了臺灣北部原本西班牙人一度控制的所在。

照着後世人對鄭經的評價,這時候鄭經基本上就已經該玩完了。可是他不光是沒有玩完,先是設法逼退了荷蘭人,控制了臺灣北部地區,隨後又通過賄賂清廷官員的手段重新建立了貨源地和銷路,隨後更是引了英國人入局來對抗固有的敵人荷蘭人。直到三藩之亂,原本在臺灣披荊斬棘階段做得已經極好的他開始昏招疊出,不光是沒有反攻成功,反倒是加速了三藩的覆滅。

鄭鳴駿和鄭纘緒二人,陳凱都是認識的,他與鄭惜緣成親時二人都親自過來道賀。如今,二人也早已是鄭氏集團內部商業體系中獨當一面的人物,商業上很有些手腕。這一次負責保障廣東良善商賈的,就是鄭泰的兒子鄭纘緒。

陳凱想起了這些舊事,確切的說是還未有發生,也未必會發生的舊事,第一個念頭便是當年鄭氏集團的覆滅——當貿易型重商主義沒有了貨源地,他們就什麼都不是。歷史上,鄭氏集團與其說是被施琅打敗的,不如說是被清廷的遷界禁海擊敗的。而荷蘭人之所以跌落神壇,亦是在於當英國人、法國人進化到了產業型重商主義的時候,他們卻還在貿易型重商主義打轉,沒有趕上工業革命的東風。

工業革命,這個詞彙距離現在還很遙遠,因爲還需要更多的技術積累,這都不是嘴一張一閉就可以實現的。需要時間,更需要足夠的利益,而陳凱相信他現在做的正是如此。

“我打算用一兩白銀的專利費向願意從事蚯蚓養殖的百姓提供相關技術。”

“一兩銀子?”

“是的,否則誰也不敢用這技術的,技術就只能侷限於潮州府城外的那座養殖場。”

鄺露是從永曆四年開始一路看着陳凱走到今天的,尤其是那個蚯蚓養殖,他當時更是最早知道那事情的。他很清楚,背靠着鄭氏集團,陳凱建立的廣東貿易商社這些年爲其賺了數不清的銀子,他是不在乎錢的。而這專利費,顯然也不僅僅在於一個推廣二字。

“竟成,這是要設法讓工匠們開發出更多實用技術?”

能夠看到這一點,鄺露的才智當即便得到了陳凱的讚許。他不是技術帝,很多能夠想到的都已經在做了。況且,想要繼續走下去,需要的是利益的催熟,而不是真的以一人之力平白建立起一個工業體系。

蚯蚓可以養雞,雞肉和雞蛋可以提供更多的蛋白質,還有工業化的農業生產模式,這些都是陳凱樂於看到的。唯獨是有一點,原本雞肉和雞蛋是由小農經濟的副業提供的,也就是農民在種植糧食、蔬菜的同時居家養雞,收穫雞蛋進行販賣。原本僅限於潮州的養殖場,帶來的影響不會太大,但若是技術得到推廣的話,小農經濟的副業必然會受到影響。

“這個時代已經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不怕變得更多。”

放開了遐思,陳凱一邊與鄺露談及邸報文宣的事情,一邊也派人去找了王江,約上一個時間把此事徹底縷清楚。

原本,沉浸在走向未來的大道上,陳凱樂在其中。只可惜王江那邊約定了轉天下午會商,今天還沒過去,隨着一份急件送到後宅,陳凱便不由得皺起眉頭。

“真是準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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