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織霧(七)

鄒楠還在訴說着天地會的一些抗清宗旨,以及一些相關的理論,因爲他覺得餘佑漢雖說並非明確的抗清人士,但最起碼也是傾向於抗清的。這是值得拉攏的人物,尤其是其人還有着一身神乎其神的武藝在,列陣而戰或許無有半點兒用場,但若是刺殺、襲擊,數人或是十數人的搏殺,這樣的存在就幾近於無敵的。

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拉攏,自是最少不了的,這段時間的交往,鄒楠也知道餘佑漢是個頗爲講義氣的人物,乾脆也從這方面着手。不過,等到餘佑漢緩過勁兒來,不等鄒楠把話說完了就立刻將事情應了下來,爽快得實在出乎了其人的意料。

接下來的時日裡,鄒楠一家繞路潛行,在餘佑漢的保護下直奔了劉京的營地所在。最近這幾年,由於天地會在吉安府的活動,使得劉京的雲霄山義軍在吉安府地界如魚得水,每每有清軍進剿,天地會就會通過各種渠道設法進行告知。歷史上在清軍的圍剿之中宣告破滅的命運沒有重現不說,於贛西的羣山之中亦是發展得順風順水。

一行人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總算是抵達了劉京旗下最東面的一處山寨。山寨的寨主是劉京的一個部下,永曆六年時也曾隨着劉京、李文斌在張勝、高文貴的大軍之後,席捲吉安府西部各縣。

未免暴露,所以鄒楠不曾向劉京他們坦露姓名,只有當年與劉京有過合作的那個會員是雙方的聯絡人。那個會員前不久已經潛伏了下來,是故鄒楠此行其實也並非是有多大把握的。

“原來是位舉人老爺啊,劉帥出發前倒是說過,會盡快趕回來的,閣下可以在此暫住。”

知識崇拜外加上權力崇拜,舉人的身份很是有用,使得那寨主對鄒楠很是客氣。鄒楠只說是前來投奔的,其他的便再沒多言,此間應了下來,乾脆就安心在此等待。唯有那餘佑漢,在此時卻是悄然離開了山寨。

就這樣一直到了大半個月後,劉京果然是回來了,鄒楠與其入內密談了一番,再出來時,出於禮貌性質的客氣就變成了間雜了感激、敬佩等多重情愫的視若上賓了。

“鄒先生請放心,只要我劉京還有一口氣,就定保得鄒先生一家周全!”

劉京很是豪氣,這大半個月下來鄒楠他們也深知此間的寨主、百姓們對其都是頗爲拜服的。

出了房間,劉京與那寨主吩咐了兩句,那寨主對於鄒楠他們的態度便登時提了一個檔次。待遇全面提升,鄒楠與劉京二人並肩走在寨子裡的小道上,遠處是山間的薄田,貧瘠、狹小,但是勝在不需要繳納稅賦,不用面對官府的橫徵暴斂,只要交了寨子裡的,剩下的就是自家的。是故,江西、湖南很多的百姓在戰亂頻仍的當下多有選擇了逃入贛西的羣山之中。

這些地方並非是陶淵明口中的桃花源,時不時的還會有清軍入山進剿,壞了此間的安靜祥和。而這些避禍山林的百姓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清軍亦是難以抵擋,往往是清軍進剿,死傷者則就變成了清軍口中的抗清義軍,帶着首級回去領賞了。而那些百姓,即便是逃過了一劫,也要面臨寨子、田禾被毀的困境。

說起來,劉京所部原本只是雲霄山當地的抗清義軍,後來還是到湖南請了李定國出偏師入贛,一度狹李定國本部兵馬之兵威席捲吉安府西部各縣,由此名聲大噪。後來,清軍輪番進剿,李文斌殉國,劉京所部一度朝不保夕,但是緊接着天地會在吉安府紮根落戶,與他們實現了聯手,生存的問題纔算是得到了初步的解決。

如今,劉京所部憑藉着實控、結盟等諸多手段,已經達成了吉安府西部、北部山區的義軍聯盟。劉京自然是他們的盟主,於各處便是如此間一般的山寨隱遁于山間。百姓耕作,山寨則打造兵器、供養和操練有限的士卒以爲自保。他們分散各處自是免不了一個勢單力薄,但是聯合起來也是一支頗有規模的隊伍。

這些義軍能夠在羣山中生存下來,除了地形複雜,清軍不易找到,最不乏的就是吉安府天地會的支持——遞送情報,使得無謂的損失大幅度減少不少,偶爾也能聯合多個寨子,利用地形來對進剿清軍展開伏擊;互助會那邊也時而會送入山一些糧草、鐵器什麼的;而那些山寨則在劉京的率領下不時出沒,襲擾本地清軍,與天地會互爲表裡,鬧得吉安府官府綠營很不舒服。

“以鄒先生之見,當下吉安府的局勢將會往何種方向發展?”

一直以來,劉京主要負責的就是山中的義軍,對於外間的事態變化有自身的消息渠道,但也最不乏對天地會的依賴。此時此刻,吉安府天地會的頭面人物到此避難,他就更加要諮詢一二,做到知己知彼纔好。

這個問題,鄒楠早有想過,應對的說辭其實也是明擺着的。之前,陳凱在大戰過後向他們傳達指示,要他們暫且潛伏下來,不得輕動,擺明了是大軍一時間難以北向,所以要他們設法保全實力。而此間,正可以直接照方抓藥。

鄒楠表示當下吉安府成爲前線,清軍大軍雲集,一旦兵力達到了與南贛的明軍持平之際,大概就是該舉兵進剿的時候了。所以,照着他的想法,現階段還是要低調行事,同時向其他府縣延伸勢力,以爲退路云云。

這是老成謀國之言,劉京自是凜然受教。隨後,鄒家便在此居住了下來。倒是餘佑漢,早前離開了山寨,此時卻已經身在了那座清軍重兵雲集的吉安府城,未免暴露,莫說是那把幾乎是招牌似的苗刀了,身上可以說是一件兵器也沒有攜帶,打扮上也儼然是一副家丁模樣。

“韃子發現我與劉京有聯繫,肯定是哪裡出問題了。這事情必須查個清楚,否則整個吉安府的天地會都有可能因此而遭受損失。”

餘佑漢出發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些時日,但是有了這段時間的發酵,始終潛伏在吉水縣城的一個會員卻發現了鄒楠暴露的原因所在。

說起來,原本他們一度以爲是洪承疇解散互助會後的狠辣手段,一查才知道,原來是這幾年清軍屢次進剿劉京所部義軍,結果都未能如願。本地官府和清軍早就懷疑是有內鬼存在了,本想做個圈套將其引出來,哪知道南贛戰事突然爆發,這事情就暫且被擱置了下來,等到戰事告一段落,官府再度查訪,卻有一個本地士紳舉報鄒楠在大戰期間前往府城向其打探清軍的內情,殊爲可疑。

接下來,便是一場假消息的騙局。知縣的相請,同時也談及了清軍即將再度進剿一處山寨的事情,因而才需要互助會出丁出糧。結果,鄒楠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向那個寨子報了信兒,而清軍的細作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個寨子的倉皇逃離,由此鄒楠內鬼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本地官府是有心算無心,哪知道最後卻出了餘佑漢這麼個攪局人,將他們抓捕鄒楠的計劃全盤掀翻了。此間餘佑漢坐在一處茶水鋪子,觀察着遠處那宅院的動靜,若有所思。

“若是有會員叛變,或是有外人舉報,請餘壯士務必格殺其人,好叫其他蠢蠢欲動的傢伙們長個記性!”

天地會在吉安府活動,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有心人的有所察覺。宅院裡的那個主人曾是鄒楠的好友,但是那好友害怕受到牽連乾脆直接向官府舉報了鄒楠,朋友二字顯然已經不存在了。餘佑漢回想了一番鄒楠說出那話時的神色,大抵即便是小東門的本家導致其暴露的,也不會有太多心慈手軟。而接下來,無非就是怎麼去做罷了。

“前天夜裡,還有昨夜,我有往宅院幾個方向的圍牆裡投擲石塊兒,裡面並沒有犬吠,應該是沒有狗。只要沒有狗,單憑尋常人的感知是很難察覺到我的身手的。”

想得清楚,餘佑漢拿起了茶杯,將剩餘的茶水一口傾進了口中,按下了一文錢在桌上,便重新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深夜,城中早已宵禁,行在路上的不是綠營、衙役,就是打更的更夫,再若就是些城狐社鼠,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值此時,一隊清軍從宅院的大門外走過,側牆那邊,卻是一個身影唰的一下子就翻過了圍牆,連一眨眼兒的功夫也無。

片刻之後,家主的書房之中,那個鄒楠曾經的好友已經坐倒在了地上,咽喉處有一條明顯的口子,看樣子該是旁邊那柄裁紙的小刀所致。而此時,餘佑漢站在案前,提起筆,正要往上寫明殺人的緣由,以爲震懾梟小之用,結果尚未落筆,卻突然改了主意。

“誅殺叛徒者,陳近南!”

在紙上留下了這八個字,用那柄兇器釘在了屍首的上方,餘佑漢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到了第二天,死訊便在吉安府城裡飛速傳播開來,與死訊同時傳來了的更有那個“陳近南”的陌生名諱。

“誅殺叛徒者,陳近南!”城內一處名爲憶藍居的酒樓,比之其他所在勝在一個清雅二字。酒樓後面的別緻小院之中,幾個讀書人湊在一起便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那樁命案,以及箇中的細節來。

“聽說,仵作和捕頭都瞧過了,說是翻牆進去的,倒不是在牆上發現腳印了,只是圍牆上的青苔有些殘破……”

並非在牆上借力,那便說明了此人的輕功極其了得,只是縱身一躍便與那高聳圍牆無幾。至於後面的事情,無非是潛入二字,院子裡的家丁、僕役們沒有一個發覺,就連守在書房外的書童也被打昏在地,來人從頭到尾要殺的只有一個,目標是非常之明確的。

“陳近南、陳近南……”這個名字,讓其中的一個讀書人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登時就受到了衆人的關注。結果,那人也沒有讓他們失望,直接爆出了一個驚天猛料出來:“我家丈人曾往杭州訪友,在那邊看李漁的新戲時曾聽人提及過,說是幾年前,有個叫陳近南的直接從重兵佈防的杭州城裡救走了一個叫做王江的文官,還留下類似的文字挑釁當地官府,最後也沒有捉拿歸案。現在,那個王江就在廣州城裡大搖大擺的做布政使。”

繼當年杭州營救王江以來,陳近南這個名字已經消停了五年,如今再出江湖,果然又是一起大案。有了這樣的認知,陳近南的形象在他們的心目中也漸漸的高大了起來。接下來,另一個讀書人也想到了一些,當即便說與了衆人。

“這名字,依稀有些耳熟。仔細想想,好像以前聽人說過,說是那陳近南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武藝天下無雙。當年的闖賊李自成、西營八大王張獻忠厲不厲害,碰上了此人都是要繞着走的……”

陳近南的名字在吉安府迅速的傳播開來,這個突然出現在在此地的強大存在便猶如那達摩克里斯之刃一般直接就懸在了其他蠢蠢欲動的人物們的頭頂,使得他們連忙三斂其口,哪裡還敢再多嘴多舌。

只不過,吉安府如斯,在其他府縣,一度在鄉間勢大的互助會遭到官府的勒令解散,一些與互助會有仇怨的,或是有嫉妒心的便開始舉報、或是編造一些關於互助會勾結抗清義軍的事情,端是一個牆倒衆人推。

一個又一個天地會的會員被關入大牢,各地的官府也忙不迭的攫取、瓜分互助會的遺產。風頭一起,不少天地會的會員乾脆就潛伏了起來,更多的則直接遁入了山中。也有一些,乾脆橫下了心,直接逃亡明軍控制區。

江西一省,與明軍控制的福建、南贛兩處地方交界,如廣信府、建昌府、撫州府、吉安府更都是與明軍控制區直接接壤的。天地會的會員們選擇逃亡,大多是下意識的要往南贛去的,因爲過了南贛就是廣東,就是陳凱的所在,也因爲南贛那裡的互助會,換言之就是天地會據說勢力頗爲強勁,到了那裡就最不需要擔心安全之類的事情了。

這樣的思路,放在幾個月前確實是如此的。那時候,明軍收復南贛地區,軍隊、官府,都是需要互助會大量的助力,甚至就是到了戰爭結束也一度是如此。但是很快的,本地的風向就變了,並非是如清軍控制區那般遭到強令解散的厄運,只是從軍方到地方官府對互助會的依賴都在有意識的降低,這一點很多天地會的會員都是能夠直接感受到的。

“我想,應該是國姓爺設立六官制度,使得這些傢伙認爲國姓爺在削總舵主的權柄,現在忙着站隊呢。”

前不久剛剛被黃山禮送回了瑞金縣的陶潛將所思付之於口,當即就得到了衆人的附和。有道是楚王好細腰,城中多餓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是官場上最不新鮮的人之常情。可是對於他們而言,這便意味着天地會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在明軍控制區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這對於天地會的發展無疑是非常不利的。

“還有,韃子控制的府縣已經勒令解散互助會,甚至開始抓捕咱們天地會的會員了,情勢不妙啊!”

大勝過後,在其中起到了極大作用的天地會竟然遭到了來自於內外的雙向削弱,這更是使得他們悲憤莫名。奈何,饒是如此,他們也沒辦法想出太多的對策來,無力感登時便傳播開來,直到陶潛最後的那一句斬釘截鐵。

“我們是光榮的天地會會員,我們曾立誓當行陳近南總舵主之命令,如今之情勢,更是要堅定信心。我相信,陳總舵主一定有辦法解此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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