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嫉妒,他開始了他的誘神計劃,每天帶她做些“離經叛道”的事,講些顛覆她世界觀的道理,每次看她懵逼的樣子,就十分開心,雖然大部分時間,是自己被氣的跳腳。
日子慢慢過去,他覺得,她已經被他改造了不少,居然會使小性子,做些小惡作劇了。
每次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他就十分的開心。
如果,她的開心是十分,他的開心就會變成一百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如此開心的時候。
是的,他能看出那個溫和的水蕪陵不快樂,正是因爲他自己也不快樂。
在遇到她之前,他的生命裡,只有責任。
魔王的責任。
可是遇到了她後,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不想再繼續當他的魔王,他只想與她在一起,無論去哪。
後來,他的手下來找他,說是有新戰事,讓他回去主持,他拒絕了。
他不再想與神族爲敵,不想與她爲敵,他只想與她在一起。
只是,他沒想到,神族那邊也找到了她。
她出手刺傷了他。
當時,他的胸口真的好痛,卻不是因爲胸口那把刀子。
他問她,她是不是神族的將領,而且知道他的身份,她毫不猶豫的點頭說是。
他又問,是不是故意接近他,爲的是刺殺他,她愣了一愣,還是點頭說是。
但他卻知道,她說謊了。
突然,他的胸口不疼了。
就是啊,他的小陵,怎會用這般陰暗的手段?
她可是最完美的神族,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不過是想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卻不想他出現在戰場上。
那個小笨蛋還把簪花取下來還他,以表決絕。
其實,她是怕有什麼趁機偷襲他。
可她不知道,那簪花除了有防禦作用,還有治療的能力。
所以,他趕去了戰場。
他去到的時候,恰好看見她昔日的戰友,要殺了她,而那個笨蛋竟然還不打算躲。
他好恨!
他好想殺光那些神族!
可他了解她,如果看到他殺了那些神族,她會崩壞的。
所以,他只是選擇幫她襠下那些劍。
只是,他沒想到,即便是如此,她還是崩壞了。
他不知道是魔族挑撥了她與神族之間的關係,他不知道神族是因爲懷疑她是奸細纔要殺她的,他不知道魔族居然有細作在神族中。
更不知道她早已把他看的比神族,比衆生還要重了。
如果知道,他不會那樣的做的。
他並不是想看到她與他們同歸於盡。
他只是想她能好好的活着。
平安快樂的活着。
----------------------------
看完魔晶記錄的事蹟,還有手札裡的內容。
慕千絕久久不能回神,他還是無法理解,要如何,水蕪陵纔會比魔王的責任更重要。
可他確實感覺到了心痛。
或許,這一切都是真的,可他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所以沒有那樣的感情。
還真是如蕭安殤說的,她即便告訴了自己又怎樣?
如果不是記起,他即便是信她,卻不一定會幫她。
她,真的很瞭解
自己。
或者說,她很瞭解皇甫緋玦。
收起手札,慕千絕出了山洞。
走到守在外面的蕭安殤身前,低啞嗓音,開口問道:“你明知我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幫你,爲什麼還是要帶我來看這所謂的真相?”
蕭安殤看着他許久,眼神有着落寞與傷痛。
她很想鬧,很想像那些小丫頭一般大鬧,指着他的鼻子罵:不是你自己想知道的嗎?
但她沒有。
她不是那種小丫頭,她是高高在上的妖皇,是被預言爲帝后妖星的蕭安殤。
所以,她只是吸了口氣,壓下自己心頭的小性子,用一種很隨意的語調說道:“我本意,從來不是公佈什麼真相。我只是在賭,經過這麼一遭,你會不會記起什麼。是我輸了。”
是我輸了。
簡單的四個字,哪怕蕭安殤僞裝的再好,慕千絕還是聽出了她的無奈。
那種無奈,讓他的心一疼,但他...還是選擇了魔族。
“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一個月的時間還未到,而且,我說過了,一日不把緋玦還給我,我就會阻止你一日。”
“哪怕與我敵對?哪怕死?”
“哪怕與你敵對,哪怕死。”
“你還真是...”
像水蕪陵一樣,蠢的無藥可救。
當然,後面這句慕千絕是沒機會說出來了,因爲天空中出現了幾個身影。
那是,神族。
那些原本已經隱世的神族。
他們看到蕭安殤與慕千絕,這邊還沒來及做反應,其中一個神族已經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
“水蕪陵!還我妻兒的命來!”
這位神的舉動,不止蕭安殤懵了,就連和他一起來的各位也懵了。
慕千絕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一把拉過蕭安殤,小心的護在身後。
其他幾位神也反應迅速,上前拉住了他。
“屏影!你冷靜些!之前不是說好了的?而且她不是水蕪陵。”
那位叫屏影的神根本不給說話的神面子,反駁道:“黎桑,你一直傾慕於她,自然會幫她說話,我無法忘記因爲那個詛咒難產而死的絮兒!更無法不恨她!看她如今還與魔族勾結在一起,你讓我如何放過她?”
“那個詛咒,是因爲我們神族對不起她!這麼多年過去,爲什麼你還是無法忘懷?”
黎桑,也就是青翊的師父。
他對屏影的行爲很是頭疼。
“忘懷?你讓我怎麼忘懷?是,當年我們是誤會了她,但絮兒有什麼錯?我的孩子有什麼錯?那些孩子們,又有什麼錯?!她是恨,但她就可以隨便詛咒,讓整個神族斷子絕孫嗎?她就敢說一句,她對那個魔族,就沒一絲情意嗎?!”
蕭安殤雖然沒說話,但卻在聽他們說話。
突然反應過一件不得了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那個詛咒,會讓你們沒有後代?”
水蕪陵當年詛咒了神魔兩族,讓他們不得善終,直至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其含義,就是讓他們絕子絕孫。
他們雖然有無盡的壽命,但總歸會有意外死去的。
而且不會再有後代,纔會慢慢消失在歷史中。
所以,兩千年來,神族沒有後代誕生,而魔族只有皇甫緋玦一個。
因
爲他是慕千絕的轉世,才能活下來。
但其他的,都死去了。
母親和孩子一同死去了。
蕭安殤突然不敢深想。
她怕自己意識到,皇甫緋玦的母親,其實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而死的,皇甫緋玦童年的悲劇,都是因爲自己。
事實上,她已經意識到了。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蕭安殤呢喃着,不知所措。
她的行爲在屏影看來,以爲她是怕了。
“哼!現在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了?殺了那個魔族再自殺,或許能減輕你的罪過。”
“屏影!”
黎桑此時很後悔,爲什麼他要同意他來?爲什麼就信了他放棄仇恨的鬼話?
可屏影哪裡搭理他?
一個閃身越過他,向着蕭安殤攻了去。
可惜,那帶有很強殺意的一擊,並沒有傷到還在凌亂中蕭安殤一分。
慕千絕很是輕鬆的擋下攻擊,冷冷的看着屏影說道:“你覺得孤是死的?”
話音才落下,他便擡手回擊了過去。
其他幾位神見慕千絕動手,也圍了上來。
魔族,纔是他們的真正的敵人,無論如何,對敵魔族的時候,他們都會團結一心。
慕千絕見幾位的架勢,不屑的一笑:“神族大概就只剩你們幾個了,還不安分一些,真想滅族?”
神甲說道:“慕千絕你雖然強大,但終究只有一個。”
神乙說道:“與他說那麼多幹嘛?上!”
說着,那幾位神就攻了過來,卻被別一個身影攔住了。
“水蕪陵!如今你還是要幫他?”
說話的,是之前的神甲。
“我是蕭安殤不是水蕪陵。誰敢傷他,我通通不會放過!”
神乙氣急:“你簡直不知悔改!”
“不知道悔改的是你們!當年水蕪陵信你們,愛你們,護你們,不包含一點私心。可你們呢?不信任她,要害她,更是殺了她所愛!說她傷及無辜,不講天道,那你們呢?她要如何纔是對?與護她的反目,設身處地的爲害她的去考慮?你們讓她考慮衆生,可你們誰爲她考慮過?她愛上千絕有什麼錯?她當初那麼做都是被你們逼的!”
蕭安殤着妖皇姿態,怒視着他們,力量上絲毫不輸他們一分。
當初青翊是對的,再過些日子,蕭安殤會比當年的水蕪陵更優秀。
慕千絕感受着她釋放的力量,心中不免一驚,這丫頭如今的力量,比上次見,更強了。
同時,也爲她的話語震撼。
他不怕他們,卻因爲她的話,心裡暖暖的,癢癢的,也有些發脹發疼。
而其他幾位神聞言,不敢直視蕭安殤,他們在愧疚。
整個神族是恨水蕪陵,但更愧疚。
當年他們的行爲,實在是不配稱爲神。
憤怒,多疑,殺戮...若說墮落,他們任何一個,都比水蕪陵的墮落的深。
這些,屏影是知道的。
可他腦海中,是自己死去的妻兒揮之不去的畫面,咬牙,狠狠的說道:“你不是想找回神格?殺了他,我就告訴你方法。”
聞言,慕千絕的心一寒,不敢置信的看向蕭安殤。
他想知道,她爲什麼想要找回神格?
爲什麼從來沒與他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