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給的死命令是一週內出有效線索,一月內破案,否則,恐怕親爹也保不了葉瑞了。
“這麼說,校車出事的時候你在現場?”葉瑞手上轉着紅藍鉛筆,眼睛眯地更小了。
吳小青清清嗓子,“是的葉隊,當時我騎車到開發區分局送文,看到那輛出來chūn遊的幼兒園校車側翻在村路旁,還有幾個羣衆遠遠圍觀。”
葉瑞皺起眉毛,“沒人上去施救或近距離圍觀麼?”
“沒有,我到的時候,除了頭腦開花不省人事的司機,只剩車子汩汩地漏油,孩童已經全部不見了,後來,領導你知道的。好大的爆炸,幸好我剛把司機拖拉出來。”
“嗯,你的意思是爆炸時候,你幸運地在安全距離?”
“當然啦,jǐng校有教,出現漏油,最多隻有三分鐘施救時間,再說,領導您不會忘了512爆炸案吧?”
當然不會忘,幸好她沒有再提復仇者行動,“還有什麼要緊的麼?”
吳小青擡頭望着李寶權,李寶權衝她點點頭,吳小青拿出手機,調出了幾張影像。
葉瑞認真端詳着,有些模糊,畫面焦點是個女xìng,從遠處默默地看着吳小青的方向,穿着羊絨的駝sè長風衣,和
邊的農民相襯,有些突兀。構圖中橫亙着燃燒的校車,只可依稀看到,她出奇地冷靜。
好久不見啊,博士。葉瑞嘴角上揚,出現了一個笑容。
電話響了,他摸出來接通,簡短的幾句話,讓他臉sè微變。
“老李,喬逸失蹤了,七院。來不及車上細說。”
“好的,如果是七院的話,”李寶權站了起來,“多帶幾個兄弟,帶槍,車上細說。”
吳小青一頭霧水,“你們等等我啊!”
葉瑞裝好子彈,槍上膛插好,衝她努努嘴,“你留下,如果你還記得復仇者行動的話。”
六
不是這樣的!
一定不是這樣的!
最後的結局應該是壞人繩之以法,好人笑到最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絲完成了逆襲。
可是現在,喬逸在努力找回一點一滴的知覺。
他的
體似乎不再屬於他。眼睛也完全睜不開。朦朦朧朧中些許光亮。
“我還活着麼?”他的喉嚨費力地發出聲響。
一陣經歷過的氣息,暗香混合着化不開的詭異氣味,有人伏在他的腦側,魅惑的話語響起,恍如隔岸。
“你別亂動了,這兒不是活人呆的地方,你那麼聰明,自然懂得。”
是的,她提醒喬逸了,停屍房,難怪yīn冷,可是既然有觸覺,說明自己還沒掛,暫時。
喬逸的鼻子聞到了氣息,然後就是舌頭,微微回覆了自然,他暗暗使勁把舌頭往咽喉抵,產生了強烈的嘔吐感,
腔一陣劇烈起伏,肺部被肌
壓縮然後迅速舒張,他咳出聲了。
“你的生命力還真是旺盛,短短三十分鐘就醒了,”張醫生話語中透着由衷地青睞,“要知道,一次xìng吸入500毫克以上的異構異丙酚,起碼睡個半天。”她頓了頓,“說真的,我還真捨不得讓你告別這個世界。”
“水。。。。。。”
“哦,體內失水,正常的,沒有引起腦萎縮是因爲你平時鍛鍊,大腦供氧能力強吧。不過既然被你發現這裡,恐怕你就離開不了了。”
一個硬硬的固體薄壁接觸了喬逸的嘴脣,冰冷的液體,無味無嗅的標準粘稠度的液體,滑過他的口腔,舒緩了食道一直到胃部的燒灼感,他感覺自己差不多完全醒了過來,該睜開眼了。
可是,就在他調整呼吸平靜心
的時候,還沒有合上的雙脣硬塞入了一個很甜的固體,很薄,有股薄荷的味道,他心知不好,自己的下頜就被握住,用力地被後推,那個固體隨着剛潤溼的口腔滑了進去。
“其實這種糖果是親蛋白的,和牛nǎi一起吸收比較好,鑑於你要死了,我就陪你多說會話吧。放心,除了強效致幻和鎮定作用,不會有任何副作用的。”
。。。牛nǎi,他突然想到天庭幼兒園那一幕,當他們被爆炸的氣浪掀到空中之前,他分明看到了新放置的nǎi瓶。難道當時一直有人在現場?如果不是他和李倩慧趕過去,也許實施的就是致幻小孩然後摘除器官的犯罪?
他感覺自己
體越來越輕,他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張醫生,她怎麼有三張臉呢,一張像李倩慧,一張他沒見過,還有一張臉,是她猙獰的自己。難怪那次她說自己又闖回去,她一直沒走麼?
三張臉的人,得有好多器官吧,那麼切除一些造福人類不蠻好的麼。
自己苦笑了一下。他們都說自己樂觀,這麼多年總是最拉風最上臺面的班草校草,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厭倦了。切除了一半臟器是不是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呢?多好玩的想法啊。。。
隱約中聽到有人急衝衝地對張醫生說着什麼。
“既然這樣,喬臺長,我們就此別過了,讓你貢獻
體的計劃無法執行了,你就長眠於此吧。”張醫生摘去手
,露出雪白纖細的雙手,她俯下腰,對着喬逸滾燙的額頭深深一吻,“你是我見過最帥的人,祝你在火
的快感中死去。”她回過
,對
邊的人伸手環了一個C,“徹底摧毀這裡。”
這是喬逸閉着眼聽到的,因爲舌頭好麻好麻。他不能睜眼,他確認周圍已經不會有人了,因爲原本yīn冷cháo溼的室內,漸漸升騰起一股一股的
浪,他知道,那種熟悉的感覺,噩夢一般,這裡燃燒了起來。
無處不在的火焰爭搶着氧氣,喬逸不能再裝睡了,他一個側翻,摔落地上,哇的一口嘔出瀦留口中的唾液,裡面那個固塊已經小了一圈。
煙燻得他很難看清腳下,昏暗的室內,哪裡纔是出口?哪裡纔是一線生機?
他看到了,他的心裡完全涼了,他確定,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因爲,那個小女孩,5歲左右的慘白的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紅sè的裙子,幾乎透明的肌膚。
她的嘴脣翕動着,在這噼啪燃鳴的密室內卻聽的很清楚。
“叔叔,你跟我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