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成爲魔君的經過。”胡媂不住苦笑，“後來玉骨失敗，我因着自己本身爲仙靈的體質，投機取巧成爲胡媂想要從內部瓦解天宮，可誰知道卻被妙嚴識破，從仙靈錄中查到了我，而我也因爲重新投胎，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纔將過去的記憶全部找回來……”
“你如何成爲魔君的，與我無關，我不想，也沒有理由成爲下一任魔君！”我打斷她的話，我承認她的故事很坎坷，也很令人同情，但是我實在找不出自己要成爲魔君的理由。
“你還不懂嗎？青華從來沒有感情！他之所以對你好，娶你爲妻，也全都是在利用你！”胡媂很是無奈的望着我，“從你進華樂宮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你的目的，他也很早就查清楚你跟赤水門的關係，甚至當楠楠出現在赤水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她對你的作用，你所有的苦難，你所有的悲傷，他都早就知道，耍你的不是天，也不是命運，而是青華啊！”
我聽着她的話只覺得可笑：“你說青華耍我？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帝君，爲什麼要浪費時間在我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他這樣耍我又能有什麼好處？”
“你不信我？”胡媂望着我。
“胡媂，我的確是命不久矣，腦子也越發糊塗了。你今日若說我是你的魍魎轉世，我也都能信你，可偏偏你說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是青華，你讓我怎麼信你？”
就連一旁的餘果恬都聽得忍不住發笑了：“怕是胡媂你自己遭遇悲慘，不能與相愛之人相守，故而才編出這套謊言來拆散蘄霰和青華，也想借此報復青華當年對你的所作所爲吧？”
胡媂愕然，但轉而卻又像是自己想明白了，繼續悠悠衝我道：“那你敢跟我賭嗎？”
我一愣：“賭什麼？”
“賭青華對你並不真心，賭你不過是另一個玉骨！”
不知道爲什麼，每從她嘴裡聽到一個字，我的心都會不由自主的抖兩下，彷彿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地方已經變了模樣一般。
“如何能知道勝負？”
可我即便對世界絕望，也絕對不會相信青華騙我，我藉由他的半心而生，他幾次豁出命來救我，如果這都不能證明他愛我，還有什麼可以證明？
“你接受了？”胡媂詭笑。
“我跟青華情比金堅，至死不渝，他絕不會負我！”我大聲道。
她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晃神，可轉而卻又輕笑道：“好，那我們就說好了，如果青華如你所說對你至死不渝，那麼我胡媂願意一死謝罪，但如果他如我所說不過是利用你，那還請你吃下我的心臟，成爲下一任魔君！”
我真的搞不懂她，不管這賭局是輸是贏，她都必死，這又算哪門子的賭局？
“爲什麼？難道你瘋了嗎？”我說。
她卻衝我鼓起掌來：“你終於是看出我瘋了，一個爲愛成瘋的瘋子！”
“你爲什麼執意要蘄霰成爲魔君？”餘果恬往前站了一步，她也很想知道爲什麼。
“還不懂嗎？”她看向餘果恬，“因爲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啊！”
她說話時嘴角咧的很開，表情更是誇張，令看到這表情的餘果恬很不舒服。
她冷冷的瞟胡媂一眼，即刻轉過身，嘴裡輕輕罵了一句：“瘋子！”
而胡媂非但沒有發怒，反而還高興的不住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許是她自己也覺得邊哭邊笑有些嚇人，便伸手狠狠揉了揉雙眼，而就在這時，忽聽屋外傳來一聲低沉號角聲，那是雙方對戰前的信號。
我跟餘果恬連忙跑到窗邊望着兩軍戰場。
果然就見叛軍的對面，青華一身玄衣冷冷站在風中，黑眸透骨，冷徹冰霜。而赤水門陣營中，一身綠衫的楠楠步態輕盈，自從得了胡媂的力量，她早就跟以前大不相同，此刻更是踏着虛空而行，連一粒塵埃都沒有被捲起，這是至高者才能達到的境界。
“別擔心，當初的胡媂既然沒能贏過青華，那麼此刻的楠楠也一樣不可能贏得了青華。”餘果恬在邊上安慰我，可她一臉緊張，明顯比我更加擔心。
一旁的胡媂聽得只想笑，全然不顧及我們倆的感受嘴裡輕飄飄道：“楠楠又不傻，她手裡的無音琴既然能吸走我的力量，那自然也能吸別人的，此刻的她法力早就已經超出我數倍，若非有絕對得勝的信心，她又怎麼可能會答應與青華帝君對決？”
我深深嘆了口氣，胡媂只知道楠楠靠着無音琴吸了很多力量，法力不容小覷，卻不知道此刻的青華已經是外堅中空，這兩人的距離簡直一個天一個地，而這個地偏偏就是帝君！
“胡媂，帶我去戰場！”我不能在這裡坐視不管，我要去阻止他們對決。
胡媂一愣。
“現在我們三個人之中，只有你還有點法力在身上，你既然能上來，那自然也能帶我下去！”我拉住她的衣袖，“帶我下去！”
“你瘋了！”胡媂一把抽開我的手，“讓他們兩個人打起來不是很好嗎？不管是楠楠還是青華，他們對你都不真心，不管他們誰死，對你來說都是好事纔對，你又何必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胡媂你不懂，今日青華不可能贏！楠楠就是要在兩軍面前殺了青華，以彰顯她的力量，如果我不去阻止她，這個世界就要被楠楠顛覆了！”
“你很在乎這個世界嗎？”胡媂不住輕笑，她素來聰明，知道我早就恨透這個帶給我傷痕累累的世界。
“我在乎的不是世界，我在乎的是青華！”我說，“我愛他。”眼淚都流了下來。
胡媂望着我的眼神很是複雜，想笑，又似乎想哭。
因着我對胡媂的懇求，我錯過了青華和楠楠的開場，等聽到外面助威聲傳進屋裡再轉身時，這兩人已經鬥得不可開交，青華的金光劍和楠楠的青木杖在空中不斷相擊，迸發出的威力足以掃平方圓百里的生命，許多仙人爲了自保紛紛展開結界屏障，一時間各色結界就如春天的花朵一般開滿沙場，這份光景又是綺麗又是詭異。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胡媂沒有帶我下去，卻又一次提醒我，彷彿她早就已經知道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