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人家。”江晚晚吸了吸鼻子,竟莫名的生出一種被將軍閱兵的莊重感來。
“叫什麼老人家,我是陸湛的爺爺,等你入了門以後,就是我孫媳婦,所以,你再想想,你應該喊我什麼?”
陸老爺子本還規規矩矩的在醫院躺着,可是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說陸湛昨晚帶着女人回家。
這還了得,千年鐵樹都開花了,他這個萬年老不死的,肯定是要來施施肥。
不然就憑陸湛那狗樣,這到手的媳婦,遲早是要跑的。
聽了老人家的話,江晚晚總算明白了,陸湛身上那渾然天成的自信,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這不都是遺傳來的嗎?
八字還沒一撇的,陸家的人,就跟騙媳婦似的,非逮着她左右哄騙。
可,她雖生着逆骨,但還是有那麼幾分孝心的,眼前的這老人家,長得嚴肅威武,可對她說話的時候,眼角勾着皺紋,一派親切和善。
“老……老爺爺。”她改了下措辭。
“我看起來有這麼老嗎?!”陸老爺子一激動,又咳了幾下。
那架勢,就像是要咳過去了似的,江晚晚怕他出事,連忙改口,“爺爺!”
“哎,這才乖。”陸老爺子臉色潤紅,也不咳嗽了,笑眯眯的伸出枯槁的手,拉過了江晚晚的小手。
“孫媳婦,告訴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爺爺,我叫江晚晚,今年22歲。”
“嗯,好名字啊,天光微亮的湛藍與日暮微垂的晚夜,你和我孫子陸湛,不管是樣貌,年齡,哪怕是名字,那都是絕配。
所以,晚晚,要不咱響應國家號召,別鬧晚婚晚育那一套,明早就和我孫子去民政局領證?”
“咳咳咳。”江晚晚被他的話嚇得頭皮發麻。
正在此時,一個慈祥的老奶奶也站了過來,拍了拍江晚晚的背,給她順了順氣,“老頭子,人家小年輕的事兒,你瞎摻合什麼,看把晚晚給嚇的。”
江晚晚纔剛緩過神來,就被陸奶奶的下一句話,嚇得差點當場昇天。
“就算要領證,也不能這麼急,還明天上午!晚晚不要睡覺的啊,等起牀打扮一下,至少也得下午領證吧!”
江晚晚:“……”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那個……其實我和陸湛之間……”
江晚晚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釋什麼,可手腕一涼,一個翡翠綠手鐲就被陸奶奶納入她腕上。
“晚晚,奶奶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謝謝你,爲陸湛生了那麼可愛的兒子。奶奶手上也沒準備別的,這個,是你太奶奶送我的祖傳手鐲,你先收下,等你們結婚了,奶奶一定再給你們備一份大禮。”
“奶奶……不需要,這個太貴重了。”江晚晚心情複雜,陸湛的爺爺奶奶對她越好,她就越羞憤。
可是,小寶說,陸爺爺有重病,不能刺激他。
不然她真怕自己心裡愧疚,提前說出口,江小寶不是他們曾孫的真相。
“你能看上我孫子,還願意給他生孩子,奶奶就算把整個陸家都送給你,都不爲過!”
嗚,怎麼辦,真的要夭壽了。
把善良的老人家,騙成這樣,她真的良心好不安。
而且,在陸爺爺奶奶觀念裡,陸湛好像沒人要?
呵,果然如她所料。
陸湛肯定有不得了的隱疾!
“奶奶,這個手鐲我還是……”江晚晚想要推回去,然而,陸湛的聲音,卻忽而刺破了氣流的束縛。
“既然是奶奶送你的,那就收下。
陸湛順勢將她攬到了自己懷裡,用大掌揉了揉她頭頂毛茸茸的長髮。
“大叔,你別弄我。”她側過腦袋想要閃躲,可,偏過去的腦袋,又被他當場扣下,修長的手指,從肩膀直接過度到了她的小臉上,捏着她的嬌俏的臉,將她整個人送進了懷裡。
手感太好,讓他又忍不住捏了她好幾下。
“嗚。”她撅嘴想要反抗,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爺爺,我和晚晚要去休息了,你身體不好,趕緊回醫院,今晚就別留在我府上了。”
若是放在平日,陸湛敢這麼說。老爺子第一個拿柺杖打斷他的腿。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孝孫有女朋友了,那麼他們兩個老不死的就該適當給他們留點“個人空間”。
“好,好。”陸老爺子連說兩個好,臨走前還對着陸湛鄭重的明示道:“晚上,一定要好好表現。這個孫媳婦,我要定了!”
“知道了。”
“你還有四天時間。”四天後,若是陸湛再不領着她去辦結婚證,陸老爺子就死給他看。
陸老爺子警告完後,總算是渾身舒暢的離開了御瓏公館。
“大叔,現在爺爺走了,可以放開我了吧?”江晚晚想要掰開陸湛的手。
可男人卻微微斜了斜眼,示意不遠處有一個高清攝像頭。
“抱歉,可能不行。我爺爺以前是掛勳軍官,有查監控的習慣。如果讓他發現,他一走,你就對我冷眼相對,可能會刺激到他的病情。”
江晚晚從小寶嘴裡聽過,陸老爺子心臟不太好,所以陸湛這話,應該也沒摻什麼水分。
她低頭看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心虛的想要立刻還給陸湛。
但,在監控下可不行。
“知道了,那我們上樓?”她提議道。
等到了臥室裡,肯定沒監控。
陸湛輕輕勾笑,應允道:“好。”
到了主臥後,江晚晚“嗖”的一下,從陸湛懷裡溜了出來。
“好了大叔,爲了你爺爺,也就是小寶太爺爺的身體,剛剛那個情況,我陪你演戲也就算了,但是在私底下,我希望你和我之間還是正經點比較好。”
陸湛不以爲意,一臉無辜的靠近了她,氣息縈繞在她耳側,“正經?是我剛剛哪個行爲,不正經了?”
真不要臉。
江晚晚內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是我說,你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正經的,所以,夜深了,我要睡了,大叔你出去吧!”
男人又往前走了幾步,渾然天成的壓迫感,讓她不由的往後退,知道後膝蓋抵到了牀邊,纔不得不停下,慵懶的嗓音,滑過她微紅的耳廓,“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