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永遠不會知道的,我殺不死她,總會有人能替我殺了她的。”黑衣人低低的笑着,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莊子堯氣息陡然凌亂起來,漆黑的眼瞳瞬間暈開點點血色,白玉般的小臉佈滿了陰森血煞之氣。
“你……你竟然……”
看着那雙血眸黑衣人大驚,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小孩白嫩的小手一把扼住咽喉扭斷了脖子。
“你知道的太多了。”莊子堯面無表情的眯着眼,確定了黑衣人再無一絲生還的可能,這才站起身——頓時面無血色呆立原地。
莊嫺雅籠着暖手袋子看着小孩,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從來沒想到她的阿堯會是這個樣子的,能夠毫不眨眼的扭斷人的脖子。
“姐姐……”頂着莊嫺雅審視的目光,莊子堯心裡忐忑極了,他不知道姐姐究竟看了多久,也不知道姐姐會怎樣想他,會不會厭了他再也不喜歡他了。
這一刻的莊子堯害怕極了,他不敢想,如果莊嫺雅不再喜歡他不在疼愛他了自己會怎麼做。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想殺人。
看着小孩忐忑不安的神情,莊嫺雅忽然想起當初她問阿堯那個推他落水的人的時候,他曾說‘沒看到’,如今看來只怕不是沒看到,只是不能看到吧?莊嫺雅抽出一隻手,在黑衣人的屍體上抖落一把粉末,而後擦了擦手,將小孩拉進懷裡,“有沒有傷到自己?”
罷了,不簡單便不簡單罷,兇殘總比腦殘好,莊嫺雅安慰自己道。
“沒有。”莊子堯將腦袋窩進姐姐的懷裡蹭了蹭,“姐姐,對不起。”所以別不要我。
“一句對不起便完了麼?”莊嫺雅牽着小孩在桌邊坐下,打量着小孩的身體,確定真的沒什麼大礙,這才冷着臉看向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幾歲?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人?若非你年紀小若非這人輕敵了,此刻躺着的那個怕就是你了你知道嗎?”
掀開簾子的那一刻莊嫺雅真是怕極了,她生怕一個不小心驚動了那人突然對阿堯痛下殺手,那樣的話一切豈不是又回到十三年前的樣子,那她的重生又有什麼意義?幸好阿堯聰明。
“姐姐,我知道錯了,可是他想殺你。”莊子要固執的盯着莊嫺雅的眼睛,他都只有姐姐了,爲什麼總是有人想要傷害姐姐?
“我知道,”莊嫺雅嘆了口氣,看小孩的眼神就知道這不是一時半刻能改正過來的,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善後工作,“待會不管是誰問你,你都要說不知道,記住了麼?”
阿堯還小,若是將他暴露在人前,勢必會讓阿堯時刻處於險境,這是她絕對不允許的。
莊子堯點了點頭,姐姐不會厭棄他就好。
莊嫺雅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掂了掂,咬着嘴脣滑過臉蛋,霎時整張臉都被血跡掩蓋。
“姐姐!”莊子堯沒料到他會這樣,頓時驚叫起來,“姐姐你爲什麼要這樣?很疼的姐姐,我給你敷藥,敷了藥就不疼了。”
莊嫺雅抓住莊子堯的手,平靜的看着他,一字一頓道:“你今天什麼也沒看到對嗎?”
“姐姐。”莊子堯死死的瞪着她臉上的傷口哽咽道。
“知道嗎?”莊嫺雅並不打算解釋,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必須受傷,而最不會讓人懷疑的就是傷在臉蛋。
“雅雅,二哥來看你了呦!看看我給你帶了——”被秋菊叫來的莊子凡剛掀起簾子,就看到莊嫺雅滿臉是血的樣子,頓時丟了手裡的翡翠頭飾,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莊嫺雅身邊,頓時火冒三丈,氣急敗壞的吼道:“還不趕快去請大夫!”
秋菊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慌忙轉身跑出去請大夫。
莊子凡從懷裡取出一方雪帕捂住莊嫺雅臉上的傷口,看向地上倒得亂七八糟的凳子和碎瓷器,頓時皺起眉,“怎麼回事兒?”
亂成這樣,動靜定然不小,院子裡的奴才爲什麼沒有在?
“我剛從前院回來,便發現屋子裡進了人,被傷到了。”莊嫺雅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低低的敘說着,“二哥,你說會是什麼人?他爲什麼不殺我只是毀了我的臉?”
“你!”莊子凡簡直氣笑了,若非莊嫺雅此刻正受着傷,他真要好好地教訓這丫頭一頓,“怎麼?你還覺得是人家的不對了?”
“對了,二哥,我方纔拿杯子砸他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了塊牌子,不知道有什麼關係。”莊嫺雅從袖子裡取出一塊黑金色令牌遞給莊子凡。
一旁莊子堯看到了,眼底血色再起,原來這些人早就在打姐姐的主意了麼?莊子堯摸着袖子裡的赤金色令牌,再一次的覺得那人死得太便宜了。
看到莊嫺雅拿出來的黑金色令牌,莊子堯瞳孔驟縮,立即抓住莊嫺雅的手捂在帕子上扶着她向室內走去叮囑道:“捂緊了,傷口復原之前不許出房間半步,還有,我會加派人手守好院子,你自己也注意着點,待會兒我再來看你。”
“哦。”莊嫺雅欲言又止的看着莊子凡,眼底寫滿遺憾。
“好好養着,養得好的話我就告訴你。”看着莊嫺雅的神色,莊子凡有些不忍。
“我等着二哥哦。”莊嫺雅彎着眼睛笑了笑,眼底滿是促狹,不知道待會兒二哥發現了自己一手訓練的死士都在角落裡呼呼睡大覺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