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玄止拉着古三月趕到時,他們已經沒打了。
亂石堆中,站了兩派人,玄清楊獨自一人站着,小七跟童卦他們站在玄清涯身後。
“玄清楊,看在你我師兄弟一場,把河圖洛書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玄清涯神色冷凝,沒了往日的瘋癲。
“哼!”玄清楊冷哼一聲,譏誚道,“玄清涯,你別擺出一張假仁假義的嘴臉,論武功,論玄學術,我都比你強,可師父他卻什麼都向着你,水月門所有術法,他都傳給了你,門主之位本應該能者得之,師父他卻讓給了你!”玄清楊咬牙切齒地數落着,氣得全身發抖。
玄止正要上前,而古三月卻把他往後一推,自己往前站了一步,沉聲道:“何爲能者,不是武功高就被稱爲能者,而是心懷天下,有廣闊胸襟的人,才能被成爲能者。哪怕他沒有半點武功,只要他有一顆向善的心,懂得爲他人着想,能爲天下百姓造福,那他就足以被稱爲能者,足以被人敬戴。”
頓了頓,她眼神輕蔑地看了眼玄清楊:“而你,武功術法再高又如何,你心術不正,自然就不配當門主。”
玄止鄙視地看了眼玄清涯:“她說的那人是你嗎?”
玄清涯咳了咳,正色道:“她說得很正確。”
玄止直接丟給他一個冷傲的背影。
古三月對玄清楊並不瞭解,二十年前那些事蹟,她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真相究竟如何,她並不清楚。
但不管真相如何,玄止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她肯定要向着自己人說話。
不過說完後,她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這是水月門的事,她沒立場站出來說話。
玄止一直看着她,見她慷慨激昂地說完後,眼中閃過一絲矛盾,一絲糾結,一絲悔色,他不由得輕笑出聲。
他往前邁了兩步,貼着她耳朵,邪笑道:“不用覺得尷尬,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爲了我。”說完後,他見古三月的耳朵正在慢慢變紅,心情大好,脣角往上翹起,笑容擴散開來,然後伸手攬住她腰,把她往懷裡帶了帶,聲音磁性撩人,“你爲我出頭,我很高興,這裡暖暖的,很舒服。”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處。
古三月覺得有種人,就站着什麼都不做,只開口說話都能把你撩撥得起反應,而這種人就是玄止。
她感到體內有些躁動,再一想到自己急吼吼地跳出來爲玄止出風頭,於是她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見其他人全都震驚地看向他們這邊,頓時又羞又惱,一把將玄止甩開,然後沒事人一樣朝小七走了過去。
玄止懷裡一空,愣了下,然
後眯着眼看向古三月,舌尖輕舔脣角,笑得像個妖孽。
勾引!玄止絕對是在勾引她!還是在大庭廣衆與敵人對峙的情況下,他孃的,這無恥的男人,居然還有心思出賣色相勾引她!
古三月躁得都要飛起來了,她強行按耐住想把玄止撲倒的衝動,挺直腰板,像站軍姿一般,繃着臉,雙目直視前方。
她忍得很辛苦,並在心底發誓,早晚有一天,要好好修理一下玄妖孽,把他壓在身下狠狠折騰。
就在古三月出神的功夫,玄止已經跟玄清楊在鬥法了,兩人鬥了幾個回合後,玄止略勝一籌。
玄清楊飛身後退,一個旋轉,雙足落地。
他看着玄止,讚賞道:“小子功法不錯,是個可造之材。”
玄止彈了彈衣袍,一臉輕佻道:“別廢話了老傢伙,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玄清楊一向都是被人供着,所以當玄止叫他老傢伙時,他覺得自己遭受到了侮辱。
其實在旁人眼中看來,這並沒有什麼,玄止對誰都是這樣,就連玄清涯,都經常被他氣得吐血。
玄清楊眼神陰鶩地看了眼玄止,然後又看向古三月,突然詭異地笑了下:“臭小子,有你苦頭吃的時候。”
言畢,他飛身遠去。
紅葉跟童卦立馬要去追,玄止手一擡:“不必追了。”
紅葉不甘地看了眼:“門主,我們此次若是把他放了,不知下次……”
“哼!”玄止冷笑,“追上又能如何,你以爲他今日來,還會把河圖洛書帶在身上不成?”
一場引虎下山的戲而已,意思一下就行了,他怎麼可能去較真。
紅葉沒說話,安靜地退了下去。
“臭小子,連爲師你也敢算計。”
玄止沒理他,走到古三月身邊,毫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牽着她的手就要走。
玄清涯擋在了他們面前,看了眼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眸光閃了閃,最終什麼都沒說。
玄止眼皮一掀:“擋在這裡幹嘛?”
“你給我過來,我有話問你。”他揹着手朝遠處走去。
玄止看了眼古三月:“等我。”
古三月笑了笑:“去吧。”
玄止跟玄清涯兩人一前一後走遠,古三月朝小七招了招手,兩人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童卦跟小七就在旁邊站着,玄止沒發話,他們也不敢隨意走動。
玄止隨着玄清涯走到一片荒蕪的雜草園後,兩人停下來,他看着玄清涯:“有什麼就問吧。”
“你早就知
道桑榆是玄清楊的女兒,怎麼不跟爲師說。”
玄止笑得一臉莫測,卻沒回話。
“看來這次玄清楊是不會再走了,蓮兒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看見桑榆那丫頭跟蓮兒長得一模一樣,必然會留下來查清楚。”
玄止看着他笑道:“我已經把人給你引了回來,所以追回河圖洛書的事,就要你親自去辦了。”
“臭小子,那你幹嘛!”
“我呀……”玄止神態慵懶,漫不經心道,“我要去追女人。”
玄清涯氣得直瞪眼:“混賬東西,你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轉頭看着玄清涯,眉梢一挑,笑得很不正經,“老頭,你肯定沒嘗過女人的滋味。”
玄清涯氣得吹鬍子瞪眼,半晌,他才穩住情緒反擊道:“說的你就嘗過一樣,活了二十七歲,還沒睡過女人吧,血氣方剛的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這話得虧沒人聽見,不然師徒倆的形象徹底毀了。
被人戳到痛處,玄大狐狸生氣了,他劈手就是一道掌風,用了十成的功力,連對付裴蘇允都沒這麼狠。
而另一邊,古三月看着小七,吩咐道:“你先回南曲找容千鈺,讓他跟太子說,攻打東江一事,可以着手準備了。”
小七眨了眨眼:“那你呢,你不回去麼?”
古三月神色間有些不自然,她咳了咳,卻擺出一副很嚴肅正經的表情:“我還有些事沒完成,過幾天才能回去。”
“哦……”小七猥瑣地笑了下,一副瞭然的表情,“我懂,不就那回事嘛,你就是想留下來跟他溫存幾天。”
古三月擡手就是一掌,小七急忙閃開,兩人打了起來。
最淡定的要屬童卦跟紅葉了,兩人站在一旁閒聊,不時地看下打架的兩邊。
童卦看了眼古三月那邊,茫然問道:“古三夜怎麼跟小七打起來了。”
紅葉看了眼天,淡然回道:“大概是躁動了吧。”
“哦……”他點了下頭,又問,“那門主怎麼跟師公打起來了?”
紅葉轉過身看着地,淡然地回道:“大概是躁動得不到發泄。”
“……”
於是,清風日輝下,古三月跟玄止,兩人牽着手往前走去。
而小七被打得鼻青臉腫,一臉幽怨地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紅葉跟童卦被定住了,一動不動地站在荒草園喂蚊子。
玄清涯目送着他們走遠,嘆了口氣,然後又怒罵道:“混賬小子,不要太得意,早晚有你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