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雞湯後,原況感到嘴巴里全是一股雞屎味,他噁心得不行,轉身就去吐。
古三月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揚,在原況轉過身來時,立馬露出一副關心的表情。
“玄止,你怎麼了,雞湯不好喝嗎?”
“好……好喝。”他昧着良心讚揚,然後問道,“只不過,我怎麼喝的時候,覺得有股雞屎味。”
“哦,忘了告訴你,我確實加了點雞屎。”
“!”原況的表情豈止是受驚,簡直是晴天霹靂。
古三月一臉認真道:“我在書上看到,說身體虛弱的人,喝雞湯的時候要加點雞屎,這樣更能有效的吸收營養。”
“哪本書上這樣說了,誰寫的?”
小七聽完他們的談話後,笑得腸子都打結了。
“哈哈哈……”他拍着大腿,笑得眼淚橫飛,然後不忘插一句,“青木冬寫的啊,《國師撩妹日常》,你可以去看看,很好看。”
原況哪有心情去看書,他現在只想把胃翻出來洗一下。
然而就算再難受,他還是不忘棲川楓的命令,走路要悠然,氣質要翩然。
於是他彎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扇子,嘩啦一聲展開,狠狠扇了幾下,快速走向廚房旁的水缸,舀了瓢冷水漱口,然後再喝了幾大口冷水,仍然覺得難受。
最後他乾脆用手指摳喉嚨,強行讓自己嘔吐。
古三月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她冷聲道:“去外面吐完了再回來。”
原況如蒙大赦,趕緊跑到府外,趴在石獅子旁大吐特吐,直到吐得膽汁都出來了,他才覺得好受了些。
在原況出來後,小七捱到古三月身旁,小心翼翼地試探她:“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古三月眯了眯眼,然後一臉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啊,你說的知道,是指的什麼?”
小七背過身去咬着大拇指,轉了轉眼睛,再次轉過身問道:“那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玄止?”
“我對他挺好啊。”
“可拉倒吧,你在雞湯裡放了兩坨雞屎,還強行給他灌下去,這叫對他好。”
古三月問:“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放少了,應該放三坨?”
“行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原況背靠着石獅子,手中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着。他重重地吐了口氣,然後再次走了進去。
不管怎樣,他都得完成任務,否則不僅他自己的命不保,他一家老小也都完了。
晚飯期間,古三月坐在原況對面,一個勁地給他夾菜,而且夾的全部是一些豬大腸,雞腸子,豬心,豬肺等,反正都是豬下水。
“玄止,來多吃點這個豬大腸。”
原況聞到腸子味,胃裡又是一陣作嘔。
“玄止,來,嚐嚐這個雞腸子。”
“三三對我真好。”原況笑了笑,“三三,你也多吃點。”
古三月點頭:“嗯,我吃着呢。”說完,她自己夾了塊肉。
而原況卻不動筷子,他根本就吃不下去。
古三月見他不吃,便問道:“怎麼,你不喜歡吃我給你夾的
菜嗎?”
“不,我喜歡,很喜歡。”
“喜歡那你就吃啊。”
原況看了看小七,又看了看趙乾,再看了看薛豹。然而其他人全都低着頭默默吃飯,就當他不存在似的。
古三月夾了一根雞腿放進薛豹碗裡,又夾了一根雞翅膀放在小七碗裡,再夾了一大塊肉放進趙乾碗裡。
最後她看向那個尖尖的雞屁股,然後用另一雙筷子夾到了原況碗裡,笑着道:“玄止,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吃雞屁股嗎?給,我專門給你留的,小七想吃我都不准他吃。”
“咳咳!”小七正低頭啃雞翅膀,再次被嗆住了,他別過頭去咳嗽。
趙乾吃肉吃得心裡可歡喜了,他看了眼小七,好心提醒道:“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每次吃東西都被嗆,這樣下去不好,容易被嗆死。”
小七又被嗆了一下,他乾脆端起碗蹲到別處去吃。
原況看着碗中堆滿了豬下水,還有一個尖尖的雞屁股,真的,這一刻他想死的心有了。
他寧願死,也不想吃這些東西。
古三月不多說,安靜地、淡然地看着他,就等着他吃。
“是不是我吃了,你就不生氣了。”他擡頭看着古三月,問話時,眼中不自主地帶了一絲傷。
古三月被他看得心有不忍,可她很清楚,眼前這人不是玄止,而是棲川楓派來的人。所以她堅決不能沉陷進去,一定要冷靜,要理智,要不怒不火地把這個人逼走。
於是她嘴角一揚,笑道:“是,你吃了,我就不生氣了。”
“好,那我吃。”原況拿起筷子,夾起那些腸啊肺啊全部往嘴裡送,嚼都不嚼,直接往肚子裡吞。
看着碗裡的雞屁股,他咬了咬牙,眼睛一閉,便夾起來往嘴裡塞。
“夠了!”古三月冷聲呵斥,嚇得他手一抖,雞屁股掉在了桌子上,然後又滾到了他腿上。
原況看着她憤怒的樣子,心裡有些慌,急忙用手抓起腿上的雞屁股,討好地笑道:“三三,我吃,我吃了你就不要生氣。”
這一刻,古三月明知道是他假的,可看着這張臉,她仍舊心痛了一下。
這張臉,是玄止的臉,世間獨一無二的臉,傾城妖孽,光是看着他的笑,就足以讓她心跳加快。
“玄止,別吃了。”她轉身離開,心口悶悶的,堵得發疼。
本來應該是歡快的晚宴,結果最後卻鬧得有些悲傷。
古三月終究是沒壓抑住情緒,她抱着酒罈子,坐在城樓上,目光看向前方黑壓壓的大山,心裡的好像蓋上了一層雲。
小七邁上臺階,朝她走去,問道:“他回來了,你爲什麼還不開心?”
“誰回來了?”
“玄止。”
古三月勾脣冷笑:“你覺得那是他嗎?”
“怎麼不是?”
古三月卻不再說話了,只是淡然地看着天,繼續喝酒。
小七走過去,將她懷中的酒罈子拖走,聲音微沉:“你不是說了,不能喝酒嗎?”
“對呀,是我說的。既然規則是我定的,那到了我這,也就不成
規則了。”
小七把酒罈子放到一旁,緊挨着她坐在旁邊:“其實,我也覺得,他不是玄止。”
古三月挑眉看着他:“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小七笑道:“因爲你對他不好,如果是真的玄止,你對他一定很好。”
“……”古三月咬了咬脣,輕笑道,“就因爲這個理由。”
“哎呀,我也說不上來。怎麼說呢,一塊真玉來冒充假玉,大部分人都會相信,這就是假的,只有跟真玉接觸的人,才能從特徵方面看出來。而一塊假玉來冒充真玉,這就需要懂行的人才能看得出真假,不懂行的人,自然什麼都看不出。”
古三月眯了眯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三月,你是擁有真玉的人,也是懂行的人,所以無論真假你應該都能看得出。”
“小七,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小七差點就要說出口了,他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只是很多事情,我覺得還是應該跟隨着心走。”
恰在此時,天空中劃過一束流星,剛好落在巫族的方向。
古三月跟小七坐在城樓上,一起仰頭看着星空,並雙手合十,對着流星許願。
而玄止,正追着流星的方向跑去。
待他跑近了後,剛好流星落地,砰一聲,幾塊石頭砸落地面。
然後他撿起來揣進懷中,這幾天他潛入巫族調查了一番。得知巫族這裡有個規矩,隔五十年,會舉行一次隆重的神廟祭祀。
而這種祭祀,據說是很古老的時候,十二巫祖還在的時候,就形成的。說是,一旦祭祀祈禱靈驗了,就能得到上天的恩賜,具體是什麼恩賜,暫時也沒人知道。
祭祀的時候,會選擇一個靈魂乾淨的巫師,這種選擇方法,屬於天定。
何爲天定,就是通過一些自然現象,指向某個特徵的人。
玄止在來蒼山之前,就已經觀察過了,今年會有一場大的流星雨,並且降落的方向就在巫族。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於是他隱藏身份,悄悄來到巫族,只等着今夜流星雨的降落。
他在所有流星石上都刻着凡字,然後又在河邊灑滿了白石灰,做完這些工作後,他便離開躲在了不遠的地方。
翌日,巫族的大長老遠行歸來,剛好路過這處人煙稀少的河灘。
駕車趕馬的車伕,看到河灘上有很多流星石,而且全都刻着字,於是就把這事跟馬車內的大長老說了。
“停車。”大長老急忙喊了聲。
馬車停下,他掀開車簾,撿起一塊流星石,只見上面用古老文字刻着一個“凡”字。
大長老激動道:“天定巫師要出現了,要出現了啊,終於可以舉行神廟祭祀了。”
而躲在暗處的玄狐狸,搖着扇子愜意地離開,然後再次利用白蟻在巫族城中擺出了一個“白”字,剛好,又被巫族二長老看到了。
此時,他卻不再繼續行動,而是悠然地坐在茶樓中喝茶聽小曲。
而蒼山城內,古三月已經在點兵了,明日就出發攻向巫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