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落雪飛似花,燭影搖紅裡,古三月緩慢地褪去衣衫,容千鈺坐在她對面看着她,在她露出白色中衣時,一把拉住她手。
“三月。”他吞了吞口水,眼神熾熱地看着她,“你真的決定了嗎?”
古三月笑了笑:“決定了。”
“確定不後悔?”
古三月堅定道:“不後悔。”
“好。”容千鈺欺身壓下,閃耀的燭光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屋外冷風嗖嗖地颳着,兩人滾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容千鈺頹敗地坐起身。
古三月看着他憂傷的背影,直言不諱地問道:“你是不是沒反應?”
容千鈺此刻的內心極度悲涼!
古三月強行把他扳過來,然後歪頭看着他,皺眉道:“你什麼時候這樣的?”
“……”容千鈺。
沉默了半晌,容千鈺披上衣服衝了出去,怒吼道:“玄止,你給老子滾出來!”
這下古三月反應過來了,原來是玄止在背後搞鬼,她快速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空曠的院中,玄止一身淺粉色衣衫,慵懶邪魅地橫臥在梅花樹上,他曲起單膝踩着樹枝,另一隻腿懸空搖晃着。
古三月隔空就是一掌,玄止袖袍一揚,擋住了她襲擊而來的掌風。
“玄止,別讓我討厭你,更不要逼我與你爲敵!”古三月咬牙瞪着他。
玄止仰頭灌下一口酒,在燈火繁複的雪夜裡,醉眼迷離地看向古三月:“三三,我今日這身粉色衣裳可好看?”
古三月不知他爲何問出這話,但心臟卻猛的一緊。
見她不說話,玄止低頭淡笑:“曾經有個姑娘說過,只要我穿粉色衣衫,茫茫人海中千山萬水中,她一定會認出來,這麼些年,我每次穿粉色衣衫時,總會茫然四顧,不知她有沒有認出來。”
古三月聽得心驚,因爲這話……她曾經對一個男孩說過。
她故作冷靜地看着玄止,並未接話。
玄止從樹上跳下來,步履閒適地朝她走過去,單手摟住她腰,直接飛身遠去。
古三月
低頭看到他鎖骨下面因爲用力溢出了血,本來想動手的,最終還是忍了下去,說到底,面對玄止時,她始終下不了狠手。
容千鈺看着他們如同神仙眷侶般飛遠,整個人似泄了氣的球,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
玄止抱着她飛到了一片種滿梅花的山頂上,月光下,他抱着她旋身降落,並衝她勾脣一笑,剎那間,明月失輝,天地失色。
古三月站穩後,將他推開,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還記得十八年前祁連山上那場日出嗎?”玄止笑看着她,伸手爲她拂了拂散亂的頭髮,“那個被你救下的男孩,你揹着他去看了一場日出。”
古三月腳步一晃,差點跌倒,一向剛強的她,頭次在人前失了理智。
玄止急忙將她扶住,並攬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背,安撫道:“三三,十八年前,我們就認識了。”
然而古三月卻聽得心肝一顫,這麼說玄止知道真相了?她頓時慌了,身體不由得發抖。
感受到她的不安,玄止將她抱得更緊了,用自己身體的熱度溫暖着她。
“三三,對不起,我當時不該放棄你的。”
如果那時他拼盡一切,會不會結局不一樣,他不確定,但卻很後悔沒能早些去找她,讓她受了這麼多苦。
而此時,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看着她即將投入別人的懷抱,他做不到,就算逆天,就算不惜一切,他也要把她爭取到手。
“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此生要娶妻生子,遇到你後,我就再也沒想過娶別人。”
搖曳的紅梅樹下,她靠在他胸膛,潸然淚下。
“我用了十八年想你,我用餘下的後半生去愛你,寵你,你曾受過的苦,都由我來替你補償。有玄止在,三三可以做最幸福的女人,你想要的太平盛世,我都會替你實現,只要你開心。”
“玄止,你爲什麼現在才說,在煙州時,你爲什麼又不同意。”古三月擡手就想打他,然而看到他胸前潮溼的一片,頓時就沒了怒意,她顫抖着手,在他傷口處碰了碰,怒道,“你怎麼不好好處理傷口。”
玄止拉着她的手親了親,見她不反抗,又親了親,似不過癮般,低頭在她脣瓣上輾轉纏磨了片刻。
古三月沒抗拒,也沒回應。
他彎起眼角笑道:“我等着你爲我包紮傷口。”
“那你去坐下。”
“嗯,好。”他聽話地坐了下去,然後仰起頭,笑得像個孩子般看着她。
古三月彎身跪在他跟前,將自己衣袍撕了一塊下來,把他的衣服撩開,爲他簡單地裹了幾下。
她嗔怒道:“你說過要讓我愛惜自己,爲什麼到了你自己這裡,卻不知道愛惜呢?”
玄止笑着把她往懷裡一拉,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調笑道:“因爲我知道,你會心疼我。”
“誰給你的自信!”古三月把不住往上揚的嘴角往下壓了壓。
他伸手戳了戳古三月的心口:“你這裡告訴我的。”
古三月本能地顫了顫。
玄止卻壞笑道:“軟軟的。”
古三月甩手給了他一記爆慄:“軟你大爺!”
“我的不軟,很硬。”
“……”古三月。
兩人互相依偎着坐在梅花樹下,頭上皎皎明月,在清風月夜裡,突然就想讓時間定住,就這樣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玄止,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做出決定不再愛你,這一次,我大概是真的放不下你了。”
玄止卻笑道:“我從來就沒放下過。”
沉默了會兒,古三月聲音平靜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就是古月的?”
玄止正埋頭在她脖子上啃,聞言,怔了下,低笑道:“喜歡上你之後就發現了。”
“……”這是個什麼答案。
“因爲能入我心的,只有你,哪怕換了具身體,卻只有那一個靈魂,能讓我喜歡。”
古三月心裡甜甜的,原本擔心被人發現最深的秘密,然而到了玄止這裡,她卻一點不怕,反而覺得很安全。
兩人仰望着夜空,回想了很久前的一些事。
“玄止,我問你,當年那些花是你送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