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簾卷,男人胭脂色的薄脣微微上揚,含着耐人尋味的笑意,雪色肌膚在日光下泛着瑩潤如玉的光澤,一雙星眸深似大海,閃着動人的靈光,眼尾上勾,極爲撩人,劍眉斜飛入鬢,鼻樑堅挺,臉部輪廓完美得近乎妖孽。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慵懶氣息,好似醉臥花叢的謫仙,明明美得令人窒息,卻讓人看見真容後,生不出半分褻瀆之意。
這樣的一張臉,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都顯俗氣。
光影交錯間,古三月的視線,與之對上。
他目光輕轉,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看了眼古三月,笑得意味深長。
古三月移開目光,轉身走出人羣。
越美的東西,越毒,比如罌粟。
但凡美到極致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都只能成爲一道遠觀的風景,只可欣賞,不可親近。
她征戰十年,九死一生,毅力絕非常人能比,因而在面對誘惑時的剋制力會更好一些。
無論美女還是美男,看看賞賞就行,不沾身不留念。
在古三月轉身離去的剎那,馬車中的人手腕一轉,風停,車簾落下。他眸光微動,舌尖舔過脣角,笑得妖嬈邪肆。
古三月從擁擠的街道走出去後,正要往相府走去,忽的有個青衣男子朝她走了過來。男子一身書生氣,斯文纖弱,走到她跟前,笑得有幾分愉悅,說話也是溫文有禮。
此男子叫江楓,是古家短工的兒子,跟古三月從小一起玩到大,算是她爲數不多的朋友,對她也有那麼些個意思。
“三月,你怎麼會在這兒?”江楓詫異地看着她,他聽相府裡下人說她不見了,正打算去找她呢。
“出來轉轉。”古三月並不想跟他有太多糾纏。
江楓眉頭微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三月,你好像……”
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從前方傳來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好你個古三月,已經跟閒王有了婚約,卻還在這裡與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古三月轉頭看向來人,好嘛,主動送上門來,那可就怨不得她了。
趙曼青面上強硬,其實心底也在犯疑,她怎麼也沒想到古三月命如此大。三日前她帶着打手把古三月打得半死,追趕到林中後,卻發現找不着了,以爲古三月是跳下了山崖,於是她也沒多想,帶着人便回來了。
結果……她今天竟然活着回來了!
“趙小姐,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該清算一下了。”她說的漫不經心,然而話中卻透着森森寒意。
趙曼青扭着纖腰走上前來,仰頭看向古三月,眼中滿是嫌惡:“清算?古三月,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也配跟本小姐說話。呵,眼瞅着就要嫁給閒王了,卻仍是耐不住寂寞,青天白日就出來與男人野合。”
不堪入耳的骯髒詞語,從她口中流利的飄出來,一看便知道,平日裡沒少這般辱罵原主,可現在,她罵錯人了。
江楓臉色一沉,不悅地站到趙曼青跟前:“趙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詞。”
這已經算是很禮貌的話了,然而聽在趙曼青耳中,卻跟罵了她祖宗十八代一樣。
“喲,狗男女幹了齷齪事,還不準人說了,你有臉做,還沒臉承認了?呵……你一個相府下人的兒子,也配跟本小姐說話。”她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扶了扶髮鬢,細長的眼尾挑高,看起來極爲刻薄,說出的話更是讓人憤怒,“婊子配狗,天長地久,你們這倆賤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連圍觀看熱鬧的人聽了都不免一陣唏噓,當街罵出這種話,可見其心有多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