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響起鞭炮聲,童卦從桌子後繞出來,慢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小七也有點蒙,他茫然地撓了撓頭,看着古三月:“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把賀禮放那,我們也走。”
“哦,那行。”小七把禮物放下,然後自己跑去登記,在禮薄上寫着,古三夜送百子圖一幅,偃甲鸚鵡一隻,蓮藕兩捆,爆竹煙花……
他還沒寫完,古三月催促道:“小七,你幹嘛呢。”
“哦哦,馬上來了。”他急忙丟下筆,追了上去。
古三月剛跨出門檻,便看到不遠處一頂花轎正緩緩向國師府擡過來,而玄止一身素色紅衣,悠然地騎在高頭大馬上,胸前繫着朵大紅花。
他神態慵懶,笑容痞氣邪肆,衣襟微敞,露出白皙光潤的肌膚,看得周遭女子眼睛都直了。
儘管古三月刻意躲在人羣裡,但玄止還是一眼就看到她了,並衝她邪魅地笑了笑。
而就在此時,從各處走來一些道喜的人,他們拱手向玄止說了些客套話後,便自行走進國師府中。
小七湊近古三月,小聲道:“那些人不簡單,全是練家子。”
古三月自然知道練家子什麼意思,北燕那邊形容習武之人,就稱爲練家子。
於是她壓低聲道:“看來玄止今日這場喜宴不簡單,我們留下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好。”小七點頭應道。
兩人正打算擠出人羣進國師府,古三月一轉頭,看到木川楓帶着人正朝國師府的方向走來,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碰了碰小七的胳膊肘,正想問他話,結果卻看到另一邊,裴蘇允也帶着人過來了。
古三月覺得很不對勁,她捏了下小七的胳膊:“喂,他們怎麼來了?”
小七迷茫地看了幾眼:“誰呀?”
“木川楓,還有裴蘇允,他們來幹嘛?”
“來參加玄止的婚宴唄,這還用問嗎?”
古三月不淡定了,她覺得此事一定沒那麼簡單,裴蘇允跟木川楓這兩人,一定有什麼目的。
之前她派人去查木川楓的底細時,一無所獲
,什麼也沒查到。
上次回到陌陽,在宮門處遇見裴蘇允,他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大堆,還說木川楓其實叫棲川楓,那會兒她壓根沒多想,現在想來,不禁覺得怪異,裴蘇允怎麼會認識木川楓,又爲何對木川楓那麼瞭解?
她不僅出動刺客盟的人,甚至還請了雲瑤宮的人去查,卻都沒查出有用的信息,那裴蘇允又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走吧,快進去。”小七提醒她。
古三月回過神,正轉身要進去,突然響起木川楓的聲音:“夜賢弟,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衆人因他豪亮的一嗓子夜賢弟,全都順着他目光看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古三月。
古三月此時心裡毛毛的,她想走,但已經來不及了,木川楓正朝着她走過來。
“夜賢弟,上次分別後,我天天想你。”
這話就很有歧義了。
古三月低頭咬牙,再擡頭時,臉上帶着笑:“木大哥,好巧啊,你也來參加玄國師的婚宴嗎?”
木川楓走上前來,激動地看着她:“我是來參加桑榆公主的婚宴,早些年與她有點交情,她成親時給我發了喜帖,所以特地趕了過來。”
他話音剛落,隨着媒婆的一聲:“落轎。”
紅色花轎穩穩地落在地上,玄止從馬背上下來,他眯着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古三月這邊,然後才轉身朝花轎走去。
媒婆高聲喊道:“新郎踢轎子。”
玄止擡腿,重重地踢了一下,轉身看向古三月,見她跟木川楓有說有笑,並且肩挨着肩,很是曖昧,他眼中都快要噴出火了。
哼!他冷哼一聲,殺意凜然地朝着大門方向走去。
媒婆掀開簾子,將蓋着紅綢緞的新娘子牽了出來,緊跟在玄止身後。
而站在門口還沒進去的古三月,趕忙讓到一邊,剛纔沒早點進,現在搶着進去就不太好了,起碼得等玄止跟桑榆進去後,他們才能進去,畢竟人家纔是今天的主角。
玄止走到門口,目光清冽地瞥了眼古三月,帶着些怒意。
古三月覺得很莫名其妙,她搞不懂
玄止無端端的幹嘛用吃人的眼神看她。
還不等她回過味,裴蘇允又過來了。
他見古三月跟木川楓親暱地站到一起,二話不說,上前抓住古三月的手腕,就想把她拉走。而木川楓卻拉住古三月另一隻手腕,並暗自催動內力。
呵!古三月心底冷笑,這兩人當她是吃素的麼!
於是她丹田一沉,雙臂一震,直接將裴蘇允跟木川楓逼得連連後退。
“兩位既然都是來參加喜宴的,那就一塊進去吧。”言畢,她袖袍一甩,直接走了進去。
裴蘇允沒說什麼,跟在古三月身後,進入到國師府,木川楓也跟了進去。
國師府中,連椅子都沒準備,別說是桌子了,更沒有任何酒席,先前進來的那些人,全都抱拳持劍,分左右而站,明擺着是一羣殺手,哪裡是參加喜宴的客人。
玄止撩開長袍,大喇喇地坐在正堂中央,剛纔的媒婆就站在他旁邊。古三月越看越覺得那個媒婆很熟悉,正皺着眉仔細打量,那媒婆衝她擠了擠眼睛,古三月豁然開朗,這媒婆分明是紅葉嘛。
察覺到她們之間的小互動,玄止冷眸一掃,瞪了眼紅葉,她立馬規規矩矩地站好。
“時辰到了麼?”玄止敲擊着桌面,漫不經心地問道。
紅葉立馬恭敬地回道:“回國師,時辰尚未到。”
玄止敲了敲桌面,並悠然地喝了口茶:“那就再等等。”他看向古三月,“古公子請上座。”
古三月看了眼僅有的一個座位,再掃了眼周圍站着的人,最終沒去坐。
玄止眼皮一掀:“怎麼,是不給我面子麼?”
古三月眼神蔑視地哼了聲,理都沒理他,繼續抱拳站在一旁。
玄止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突然甩出紅綢帶子,纏在了古三月腰上,猛地收力,往前一拉,將她拉到了椅子上,並用紅綢緞子將她纏住。
古三月最終還是選擇了忍讓,忍一時風平浪靜……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時辰到了麼?”玄止又問。
紅葉答道:“回國師,時辰已到,可以拜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