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尋離去時,腳步走得有些慌亂,在情感方面粗線條的古三月,自然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在容千尋走後,古三月便準備出門,但想到玄止還在她這,於是又轉身繞回了主房大院,見常五正指揮其餘家丁們在收拾院落。
“玄止呢?”她走上前問。
常五恭敬地回道:“玄國師出去了,他走前留話,讓統領不用等他吃晚飯了。”
古三月臉黑了黑,憤怒地甩了下袖子,大踏步走出門去。
出了統領府後,她便朝着城南老街走去,然後拐進窄巷,繞了幾圈後,直奔一處農家宅院。
刺客盟內,數月未曾出現的六哥突然回來了,搞得正在玩骰子的一羣人措手不及。
“看來你們挺悠閒?”聲音似男似女,凜冽如霜,聽得讓人心底發寒。
一羣冷麪刺客們,嚇得趕緊站起身,神色肅穆如臨大敵。
“拂衣呢?”他目光冷然地掃視了幾圈,最後停留在右手邊最角落那個男子身上,“他去哪兒了。”
那男子立馬往前一步,猶如軍人般站得筆直:“回老大,他談生意去了。”
“嗯。”蝴蝶面具男點了點頭,又道,“代號多少?”
“回老大,小的代號十九。”
面具男袖袍一甩,冷聲道:“隨我進來。”
十九跟着他走進了廳堂內,其餘人沒得到命令一律在太陽下站着。
“十日內,我要知道他的消息。”蝴蝶面具男將一沓資料甩給十九,“找到後,將他安全帶回刺客盟。”
十九接過資料,匆忙掃了幾眼,當看到右下角的畫像時,忽的眼睛一亮,驚喜道:“回老大,這個人小的見過,他是北燕戰神將軍古爺手下的兵。四年前,小的尚未加入刺客盟時,曾在安陽做過幾月雜役兵,嘿嘿……”他撓着頭,頗爲驕傲地笑了笑,“古爺手下的那幾員大將,小的都有見過。”
“哦?如此說來,你認識他。”
“不不不。”十九連連擺手,“我哪認識那些大人物,只是遠遠地見過幾次,凡是在安陽當
過兵的人,都知道他們幾位,老大讓我找的這位,是古家軍裡面赫赫有名的神箭手,人稱七爺,最擅長騎射,箭法出神入化,有百步穿楊之能。”
蝴蝶面具男看着十九,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不動聲色地錯開目光,冷聲道:“下去吧,十日內我要得知他的消息。”
“老大放心,小的這便帶人去查。”
蝴蝶面具男揮手,隨即轉身出了刺客盟。
城南老街的農家院中,古三月理了理衣袍,確定無人注意,快速從屋內出來,關上大門,漫不經心地朝西街方向走去。
然而在她從院內出來時,對街的一家酒樓內,某人搖扇瞥見了這一幕。
立在他身旁的藍袍少年見自家門主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嚇得一抖,往後退了幾步。
玄狐狸扇子一收,在掌心敲了敲,斜睨着旁邊的藍袍少年,含笑道:“接着說。”
“稟門主,北燕的古家軍已亂,古逸飛帶着兩萬大軍投靠了齊國。”
“就這些?”他斜着眼睛看了眼藍袍男子,“童卦,你有些讓我失望啊。”
童卦嚇得雙膝一軟便要往下跪,然而腿彎至一半,便被外力阻止了。
“去查查裴蘇允這個人,包括二十年前的事。”
“是。”
他扇子一揚,搖了搖,勾脣笑着起身離去。
童卦見他甩手便走,看了眼桌上殘剩的酒水菜餚,張了張嘴,最終默默地去把酒錢付了。
突然想起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他急忙追了過去:“門主,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了,你……”
未等他說完,玄止手一擡,將他打斷:“還不去辦事。”
童卦看着他搖扇離開,心裡擔憂不已。
世人都知道,水月門主玄止天生具有詛咒能力,並且天賦異稟,是玄學方面的奇才。但卻沒一個人知道,他每年的七月十五,都會承受錐心之痛。
而明日,便是七月十五。
出了酒樓後,玄止便朝着對街走去,來到古三月進過的那家農院前,他眯眼一笑,便飛身跳入了牆
內。
古三月回到府中時,天光已暗,她吩咐常五讓廚房準備了些吃食,簡單地用過飯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內。
她把古家軍裡的重要人物,默寫了兩份出來,正寫到步兵統領校尉方易,便聽得門外傳來玄止的聲音。
“古統領可在房內,不在的話,我便進來了。”
古三月沉着臉把門拉開,怒道:“有事直說!”
玄狐狸舔了下脣,邪氣地笑了笑:“沒事就不能找你麼?”他手臂一伸,撐在門旁,將古三月圈在懷內,故意製造出曖昧的氣氛,見她臉上染出兩抹紅暈,忽然壞笑道,“能否借我點銀子?”
古三月先是一愣,然後見他笑得一臉壞水,頓時又氣又尷尬。她咬牙握拳,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五百兩就夠了。”
古三月已經氣得眼冒金星了,她覺得玄止一定是上天派來克她的!
最終她氣鼓鼓地拿出五百兩,冷着臉甩給了玄止:“拿去!別再來煩我。”
玄止笑眯眯地接過錢袋子,突然問了句:“你說買個二等殺手,需要花多少錢?”
“五十兩銀子一個。”
玄止拋了拋沉甸甸的錢袋子,倏爾笑道:“很好,足夠買十個了。”
當時古三月沒在意,滿腦子想的都是古家軍的事情。結果第二天,她剛出門,便遇到了十個刺客盟的殺手。
“滾!”她冷冷地吼了聲,見那十個人站着不動,她暗自比劃了一下手勢,那十個人立馬往後退去。
而玄止就站在她旁邊,並一臉邪氣地笑着,忽然湊近她悄聲道:“咦?他們好像不敢殺你呢。”
古三月一臉淡然:“被我嚇到了。”
玄止輕笑一聲,然後攬住她腰,並在她腰間狠狠地捏了一把,低聲笑道:“六……哥。”
古三月渾身一震,強行鎮定下來,咬牙切齒地問出聲:“你什麼意思?”
“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突然用這個稱呼,難道有別的深意?”他說話時,明明臉上帶着笑,但硬是讓古三月感到了陣陣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