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瞧,你做的好事,似乎有人表示不滿了。”沈容煜輕笑着道,連日來鬱結於心的擔憂,似乎一下子疏散開了。
“讓他不滿去吧,他這是嫉妒我們。”
秦歌說着,爪子趴在沈容煜的身上,貼着沈容煜的臉又蹭了蹭。
一側的暗衛,終於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這一下,可將他們虐到了。
他們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除了沈容煜和沈珏,就連各自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也許在他們中也有妻子親人,可是,一年到頭也不一定能見幾次面,瞧見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心中別提有多羨慕了。
一時間,他們倒是更加沉默了,有妻兒的想妻兒,沒妻兒的想父母親人。
一道冷冷的光線,射在秦歌的身上,不用想,她也知道那道光線是誰的。
銀月。
秦歌只當沒看見,在沈容煜的身上趴了一會兒,竟然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山洞中的暗衛不見了。
她疑惑地轉頭,就瞧見沈容煜比之前更加嚴肅的神情。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直覺告訴她,出事了。
果然,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她就聽到了沈容煜的聲音:“剛纔又人朝着這邊走來,暗衛出去引開那些人了。”
秦歌應了一聲,不再說話,漸漸地,秦歌覺得精神不濟,又睡了過去。
沈容煜偶然回過神來,瞥見懷中沉睡的女子,皺了皺眉。
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秦歌這般精神不濟的模樣,他轉頭,神情沉冷地看着銀月:“你之前是不是對她做過什麼?”否則她怎會精神越來越萎靡。
銀月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沈容煜懷中的秦歌,輕笑一聲:“我要是當真對她做過什麼,你以爲她還能活着?”
“你——”沈容煜的眸光一沉,將心中的慌亂壓下:“若是她出事,答應你的條件就作廢。”
銀月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子惱火,原本是他威脅他,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反而是被威脅的那個!
“沈容煜,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銀月冷着臉。
“有沒有資格,恐怕還輪不到你說了算,若她真的出事,我就找個地方自行了斷,到時候,我看你如何能得到你想要的。”
“你——”銀月覺得有些火大。
幕離將洞內的一切看在眼裡,卻不說話。
“她——沒事,你不用擔心。”銀月說着,眸光一瞥間,瞧見秦歌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給沈容煜遞了一個眼神。
沈容煜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女子,只見她眼睫顫抖着,瞧着那模樣並不像是睡熟的樣子。
正所謂關心則亂,他竟然沒發現她竟然在裝睡!
沈容煜的眸光一冷,將秦歌放在了一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似乎是生氣了。
秦歌瞧見這樣的情況,眨了眨眼睛,低喃一句:“宛然,我的玩笑是不是開大了?”
宛然很不客氣地點頭,旋即想起來,姑娘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然後道:“姑娘,暗衛出去這麼久,都沒有回來,皇上本就擔心情況,而你——”
秦歌聞言,低頭撇撇嘴。
剛纔,她確實睡着了來着,只是不知道爲啥,突然就醒了,然後就聽見他和銀月的談話,以爲從兩人的談話中能得知什麼信息,可現在倒好,什麼都沒有聽到,反而還惹沈容煜生氣了。
秦歌嘆息一聲。
不過,這兩日,她確實嗜睡了些。
擡眸時,見沈容煜還沒有回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地探出頭,看了看洞外,卻發現沈容煜並不在山洞周圍。
秦歌愣了下。
這片刻的時間,他去了哪裡?
心中有些擔心,秦歌擡腳就要走出去。
“你是想要去找他呢?還是想要去連累他?”
秦歌的腳步頓在了那裡,她轉頭看了銀月一眼,又退了回來。
確實,如銀月所說,她這個時候出去,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只會連累他,反倒是他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可想到沈容煜身上的傷,她又不安了起來。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將目光落在了洞內,洞內只剩下宛然,還有銀月、幕離以及昏迷不醒的銀鏡和自己,而此刻,宛然的目光正落在銀月的身上,瞧着那模樣似乎想從銀月的身上知道什麼。
秦歌想了想,“宛然,我有些餓了,你出去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吃的。”
秦歌的話,適時打斷了宛然的目光,宛然有些心不甘,可還是聽從秦歌的話,走了出去。
宛然走後,秦歌的目光落在幕離的身上:“幕離,麻煩你——”
秦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幕離像是猜到秦歌會說什麼一樣,站了起來,走出洞內。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秦歌在洞口附近看了看,見沒有人,轉身的剎那,將目光落在了銀月的身上。
銀月挑眉看着秦歌:“支開了所有人,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看出來了?”秦歌問。
銀月一笑:“怕是沈容煜的離開,都在你的算計中吧,你故意將他氣走的對不對?”
秦歌看了銀月一眼,並沒有回答銀月這個問題,而是神情嚴肅地問道:“阿煜究竟答應了你什麼?”
……
幕離一腳踏出山洞,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整個人被拉了一下,下一刻,就落進了一邊上面的山石之上,當瞧清楚上面的人時,愣了一下。
那一剎那,他還以爲是有敵人來襲,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沈容煜出的手,而宛然也在這裡。
幕離瞧着眼前的情形,有片刻的怔愣,然而不過剎那,他的目光中句多了幾分瞭然,他想了想,往山上又爬了一段距離,看着遠處,一喜能看到幾個尋山的人影,應當是來找他們的敵人。
宛然皺眉看着站在身側的人,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痛。
這個男人從不多說什麼,卻默默地做着,只是——
“皇上,奴婢能問爲什麼嗎?”宛然看着沈容煜,目光中帶着不解。
“這件事情,堆在歌兒的心頭,長時間會憋出問題,既然她想要了解我究竟答應了銀月什麼,那麼我就給她機會去問。”
宛然皺眉,本還想說,既然您不願意告訴姑娘,爲什麼又縱容姑娘去問。
那一剎那,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轉頭,看着身側人鎮定的眼神。
他這樣縱容姑娘去問,不是因爲他想要姑娘知道真實的情況,而是他篤定姑娘問不出什麼!
他早已料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