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只覺得一道天雷從頭頂劈下,將自己劈的外焦裡嫩,娘娘說這樣的話,不是害他嗎?身爲皇后娘娘,怎能說出這樣昧着良心的話?
沈珏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一剎那,他只覺得背後射來一道冷冽的光,他覺得渾身上下都被寒意浸透。
“娘娘~”沈珏喚了一聲,這一聲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秦歌一陣恍然:“難道我聽錯了?你是想讓皇上從這裡滾蛋?”
沈珏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他怕自己再不抽,恐怕就沒有機會抽了。
“娘娘,您明明是自個兒心裡想要這般說的,爲何要藉由沈珏的口?”沈珏壓低聲音道,略帶哀求的目光落在秦歌的身上,只希望秦歌不要再拿他說事。
“沈珏,你這人可真不誠實,自己都這麼說了,可偏偏讓我不能將你說出去,不將你說出去,皇上怎能知道你的心聲?”
沈珏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喝水噎住了似的,難受極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他是夾在了兩人之間,怎麼都撈不到好了!
“沈珏,原來你心中是怎麼想朕的?你想讓朕滾,你倒是說說,你想讓朕滾到哪裡?嗯?”沈容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仿若來自地獄,帶着森森冷意。
沈珏的身體一顫,強迫自己回頭,面對着沈容煜,想要解釋:“皇上,剛纔不是——”
“不是什麼?”還沒等沈珏將話說完,沈容煜就打斷了沈珏的話,其實心裡也明白,沈珏怎會說出那樣的話,依着沈珏的精明,就算心中是這樣想的,嘴裡也不會說,他不過是中了面前女子的計策罷了。
只是,他現在不舒坦了,他自然也不能看着別人比他舒坦,只有沈珏不舒坦了,他才覺得心裡平衡些,他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也就值得了!
“皇上,沈珏對您的心您還不明白嗎?沈珏哪裡敢讓你——”一個“滾”字,沈珏沒有說出口,而是跪在了地上,哭的嗚呼哀嚎,瞧着挺可憐,以致於秦歌瞧着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欺負沈珏了?可當她想起沈珏做的事情,心中的憐憫瞬間消失了。
那命令雖然是沈容煜下的,可執行命令的人畢竟是沈珏,要不是沈珏,秦明月焉能這麼順利的從皇宮中走出去?
再者,沈容煜竟然揹着她去見秦明月,雖然心中明白沈容煜見秦明月必然是爲了什麼事情,可只要想到他竟然見了她,秦歌的心中就有些不舒坦。
“沈珏,你是不敢,而不是不會!”沈容煜冷哼一聲。
沈珏心中泛苦,轉頭瞅了池塘邊坐着的人一眼,他在這裡左右爲難,那人也不知道心疼他,幫他說句話。沈珏一咬牙:“既然主子這樣不相信沈珏,那沈珏乾脆死了好了!”說着,沈珏一閉眼,朝着一邊的樹撞去,眼瞧着就要撞上去了,卻沒有一人來救他,沈珏心中有些憤怒。
於是,他撤回了身子,怒氣衝衝地走到了秦歌的面前,也不看沈容煜,“娘娘,我多半知道您今日爲何見了我這般不痛快,沒錯,沈珏是奉了命令保護秦明月,可娘娘如此英明的人,怎麼也不想想,能給我下命令的人是誰?您不去折騰那個給我下命令的人,爲何要來折騰我?”
“反正我沈珏也不過就小命一條,臨死前,總歸要將這些話告訴娘娘。”說着,沈珏不管身上那道越來越炙熱的目光,將嘴巴湊近秦歌的耳邊小聲道了一句,然後迅速轉身,走到了池塘邊,躲過宛然手中的魚竿,釣起了魚,瞧着似乎不再問這邊的事情,可你若注意,就會發現沈珏的後背挺的筆直且略顯僵硬。
沈容煜怒瞪了沈珏一眼,轉頭的時候,就瞧見秦歌正揚眉看着他,那目光中帶着的笑意,讓人忍不住心中發寒。
沈容煜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沈珏背後的目光越發冷冽。
“皇上與沈珏當真是情深。”幽幽的一聲輕嘆在院中響起,沈容煜收回目光,嘴角抽搐了幾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奇怪。
秦歌也不看沈容煜,而是拿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皇上來了這麼些時候了,怎麼一直站着,也不坐下?”
他是來了些時候了,可是她請他坐下了嗎?
“皇上您難道忘了,這宮裡您纔是真正的主人,莫不是還等着我請你坐下不成?”秦歌說着,擡眸含笑看着沈容煜。
沈容煜在那樣的目光注視下,神情有些窘迫,他走了過去,本想做下,卻發現並沒有任何凳子,秦歌也沒有讓宮女給他搬凳子的意思,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秦歌的屁股下,他一笑,走了過去,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坐在了凳子上,而秦歌正坐在他的身上。
秦歌本就是有意爲難他,不曾想他竟然耍了這樣的把戲,當下心中有些惱怒,“皇上,您這樣有失體統。”
“朕怎麼有失體統了?”沈容煜一笑:“歌兒可是朕的皇后,朕這樣幫着歌兒有什麼不對?”
秦歌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心中難受極了,轉頭給宛心使了一個眼色,宛心迅速從屋內挪出來一個凳子,秦歌本想坐過去,可摟着她的手越發的緊了:“歌兒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和朕分開?”
秦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嗔了沈容煜一眼,雙頰粉紅,旋即收斂了神色,正色道:“皇上這是說的哪裡的話,皇上的紅粉知己也不知有幾數,哪裡輪得到歌兒。”
“怎麼吃味了?”沈容煜笑着,湊近秦歌。
“皇上這又是說的什麼話,我身爲皇后,自然要有母儀天下之風。”
“哦。這話說的沒錯,原先你要說自己吃味了,那我還要捉摸着,我這後宮裡統共也不過就你一位,你吃的哪門子的味呢?”
秦歌:“……”
“不錯,瞧着歌兒這般模樣,若是日後,這宮裡再多出幾位,歌兒應當也是歡喜的。”
“你敢!”
沈容煜聞言,笑的歡實:“歌兒想到哪裡去了?我說的是多出幾位小公主和小皇子!”
秦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