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得對。”
原以爲北辰胭絮故事發怒，誰知道她還回了這麼一句，屋子裡的丫鬟嬤嬤們也就覺得這次真的有好戲看了。
老太太一陣氣上不來，差點氣死。
“你爹就算官位再高也不可能不認我這老孃，你再是這北辰家的小姐也不得認我這祖母，北辰胭絮，你今日說出這等無禮的話，若是傳揚出去莫說蘇家，就算是南蕭其他官宦人家那也不可能接受你。”
老太太試圖用婚事牽扯住北辰胭絮，可是這些天看她的表現根本就不在乎，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纔會覺得蘇長君不在乎她的一切要娶她？
“二小姐，不是伯母說你，這老太太怎麼說都是你的祖母，你怎麼可以這般無禮？這些日子你沒有過來請安，老太太用飯的時候沒有隨身伺候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頂嘴，傳揚出去別的世家會如何看你？”
一直保持沉默的周氏突然開了口，從前不敢隨意說話那是因爲知道兒子還要依靠北辰家，可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
就在三天前，周氏的孃家因爲救了從晉州回來的敏敏郡主不久之後會進入南蕭，所以如今她底氣也足了。
北辰胭絮昨夜就聽蘇長君說了這個消息，此刻看周氏這模樣，猶如媳婦熬成婆一般洋洋得意，說什麼是爲了老太太還不如說是想在北辰胭絮面前得意一番。
想北辰家，這些年如果不是依靠蘭家斷然沒有今天，但是周家雖然官位低，可是那也是世代書香門第的官宦人家，根基穩，可不是北辰家這等舞刀弄棒的將門能比得上的。
再說自己，雖然如今大房在北辰家沒有任何地位，可是自己還有兒子女兒，兒子文采雖然不出衆，可是依靠孃家必定有所作爲，女兒長得漂亮，以後若是嫁個高門，自己的身份豈不是也隨着水漲船高？
想到這裡，周氏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憋着這口惡氣忍着北辰胭絮了。
莫說今日她說話不同，就連穿衣也都張揚了很多，往日衣着顏色偏淡，可是今天這衣着鮮紅，顯然一副正妻裝扮，怕是不止想威懾北辰清林的小妾們吧！
“我說伯母怎麼說話腰桿子都硬了呢！原來是因爲孃家人有出息了，看來以後我們都得看看伯母的臉色了，否則你哪天一生氣，把之前受的氣都撒出來，我倒是沒有關係，就怕祖母承受不住啊！”
北辰胭絮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比周氏還要得意幾分的北辰胭琴，外祖母家要進南蕭，那就說明以後她有了依靠，這北辰家沒有她的位置，可是外祖母家不可能沒有，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以後再不用看北辰胭絮的臉色了。
聽到北辰胭絮說出這樣的話老太太看了周氏一眼，這幾年她如何對待周氏的她自己很清楚，就因爲她孃家沒落所以對周氏一直有氣，平時也是沒事就罵，有時候更是會發火，周氏雖說沒說出來，可是她也知道她心裡有氣，從前不過就是爲了兩個孩子和自己的丈夫忍下來了，如今孃家出息了，又怎麼可能還會看她的臉色過日子？
感覺到老太太的目光，周氏嘴角上揚，卻什麼也不解釋。
她想要的就是如此，她想看到老太太慌亂的樣子，當初因爲北辰清林而不管北辰清明的死活，如今更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硬生生將北辰清明鬧煩了，剛開始搬進來時他還會偶爾派人過來問候一聲，抽空陪着老太太吃頓飯，可是如今是直接不管了。
日後若是大房再不管她，那她日子可怎麼過？
南蕭雖說遵從孝道，但是當初老太太離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議論紛紛衆說紛紜如今老太太回來了很多人也都閉嘴不再議論，日後府裡養着這麼一個人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不管不問相當於軟禁的生活不知道老太太能否受得住而已。
“你這是什麼意思。”過了好半天老太太才問。
“我什麼意思，伯母最重要了，我娘她心地善良，想必死了以後也沒有放在心裡不會拿你如何，可是這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祖母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還不明白嗎？”
冷冷一笑，北辰胭絮認真看着老太太臉上的表情只覺得心中一陣暢快，果真是活該啊！
聽北辰胭絮說出這話不止老太太，就連周氏也驚訝了，微微眯眼，莫非北辰胭絮已經知道什麼了？
當初想出這種辦法讓蘭舒雅嫁過來的確卑鄙，老太太那天過去也是想試探陳老太君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還以爲這件事情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個秘密，知道的也就那幾個人，可是今天看北辰胭絮的模樣她便明白了，怕是這事沒有這麼簡單了。
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突然被翻出來，不止周氏開始一番想象，老太太也是愣了一會，只是外看向北辰胭絮的時候她依舊面色平和，淡淡的笑容更是讓人不解。
“你這是什麼話，到底是無人教養成了鄉野丫頭了。”
半天，老太太也不過才扯出這麼一句而已，鄉野丫頭，堂堂北辰家的嫡出小姐若是傳出這種名聲，別人該如何議論北辰家？
誰都知道北辰家夫人死得早，這些年能夠隨意出入的也就只有北辰煙怡一個，若是真的鬧出什麼名堂，人家再議論的也就不止北辰家一個，蘇家和蘭家也會受到牽連。
“祖母說得好，我這等鄉野丫頭又怎麼可能會懂規矩？”
一句話將老太太所有要說的都堵了回去，看着架勢，旁邊的丫鬟婆子們也都低頭，這年還沒有過多久，難道二小姐就要想方設法將老太太趕出門了嗎？雖說這做法有違孝道，但是她們倒是巴不得她真的這般做，畢竟這一家人實在太難伺候了。
“那二小姐的確應該好好學學規矩了。”
“伯母自己都不會的東西，難道還準備拿出來教我嗎？”
周氏原本想要教訓教訓北辰胭絮，可是這句話一出來她似乎能感覺到四周丫鬟婆子們心中的笑聲，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生氣就看到身後的北辰胭琴擡着一壺滾燙的茶水預備向北辰胭絮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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