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獄揮揮手,那契約書就自動飛入他的手中,他看了一眼,滿意點頭,隨意一扔,它就飛到一沓厚厚的紙上,夏遠清一看,那些都是契約書。
“那些是這一年來到此處求我解蠱的人,可是……”席獄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中一張契約飛起來,席獄看了一眼,它就自動燃燒起來:“可是大多數人都死了。”
夏遠清看着那契約書,那是從那人的血手印開始燃燒,然後名字一同燃燒起來,最後整張紙都焚盡,不拉下一絲半點。
“我今後會不會也如同這紙張一般,性命在一瞬間燃燒殆盡。”她心道,看向席獄,他依舊面帶高深莫測的笑意,對這些人的生死完全不理會。
“伸出手來,我看看你中的是什麼蠱。”席獄說道,夏遠清順從地伸出手去,他從袖中拿出一隻小匕首,刺破她的食指,取出一粒鮮血,指尖一指,就見到一隻小小的蠱蟲爬入其中。
席獄微微沉吟:“原來是蝕心蠱,無礙,我能解開。”他走在前面,夏遠清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只能夠跟在他的身後。
只見到他順手拿了一個籮筐,遞給夏遠清,她背在身後,他一路往附近的山上走去,她緊緊地跟着他,山路難走,他看着她艱難的模樣,不動聲色地減緩速度,等到她跟上來之後,才繼續往上去。
可是這一切她都沒有發現,她不知道席獄究竟要幹什麼,心中直打鼓,他則是看着她風雲變幻的臉輕輕微笑,覺得她甚是有趣。
走了許久,他們終於來到一個山洞之前,裡面陰風陣陣,夏遠清往裡看了一眼,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席獄看了她一眼:“害怕了?”
夏遠清搖搖頭,他輕笑,右手一指,一道流光閃過,她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這是一個蟲巢,他右手再一指,一隻蟲子就出現在她的身前:“捉住它。”
夏遠清看着它,它像是蜈蚣一般,有着許多腳,可是塊頭又比蜈蚣大一些,它是圓形的,不是蜈蚣那種細長條模樣。
夏遠清蹲下來,將籮筐放在一邊,強迫自己伸出雙手,然後一把將它捉住,它那細細長長的腳不斷地碰觸她的手,她心中發毛,但是依舊不放開。
“扔進籮筐當中。”席獄繼續吩咐道,夏遠清立即照做,將它扔了進去。
夏遠清大口喘氣,但是疑惑地問道:“那麼它不會爬出來嗎?”
“無礙,它爬不出來。”席獄說道,夏遠清盯着裡面那隻蟲子,只見到它之前被扔得翻過身去,現在剛剛轉過來,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緩緩往上爬,可是到了籮筐口之處之時,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完全上不來,最後只能夠無力地跌落在籮筐當中。
夏遠清十分奇異,將一隻手伸過去,可是卻沒有阻礙,席獄看着她如此模樣,道:“今日你的任務就是捉一籮筐的這種蟲子,然後回去。”
席獄轉身就走,但是夏遠清立即就抱住他的腿:“我不知道如何回去。”她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他道:“放心,你想回去的時候,有蟲子會引導你回去的。”
席獄說罷就直接走下山去,留下夏遠清一個人坐在原地。她看着那黑洞洞的山洞,沒有一隻蟲子出來,或許是因爲不喜歡陽光,但是現在已經是正午,若是她還不能夠速戰速決,等到太陽落下山來,很有可能就被這些蟲子羣起而攻之。
想想那情景,夏遠清的寒毛都立起來:“如此不是辦法,我又不能進去,否則亦是會出現方纔想象當中的情形,究竟要如何是好?”
夏遠清看着籮筐裡面的蟲子,道:“你告訴我,究竟要如何引它們出來呢?”她想起方纔席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奇怪。
是哪裡不對勁?他爲什麼要捉一隻出來給她看,他直接叫她進去捉不就好了,爲何將它裝在籮筐當中?
靈光閃過,夏遠清看着籮筐底端的蟲子,道:“原來他是想讓我拿你來當試驗品,看看究竟應當如何將裡面的東西弄出來。”
蟲子感受到來自夏遠清的歹意,不由得往裡瑟縮,所有的腳都收入那圓乎乎的身體當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圓球。
夏遠清直接就將它給捉住,拿了出來,蟲子見到她如此囂張,立即就將所有的腳盡皆伸出來,向着她耀武揚威。
可是這圓乎乎的東西似乎沒有什麼攻擊力,於是只能夠咋咋呼呼,不能夠拿夏遠清如何。
夏遠清用手指戳戳它的肚子:“你這東西,圓溜溜的,席獄那傢伙要你幹啥?”她略微有些不解,然後從附近的地上扯了一根草,伸到它的嘴巴旁邊。
這小東西見到草葉之後立即抱住,然後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夏遠清十分奇異,又扯了一根,它繼續吃。
夏遠清十分無語,道:“你們本來是不是和蜈蚣是一樣的,然後不斷地吃,最後吃成如此模樣。”
小東西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吃,夏遠清看着它如此模樣,心生一計,將它往籮筐當中一扔,又扔了一些草進去,然後就直接去到附近,用匕首割了一堆的草過來,一路從裡面放到籮筐之處,又將籮筐側着放,用草引入其中。
夏遠清則是躲在一邊看着,可是洞穴裡面的東西都被吃掉了,它們就是不出來。看來是害怕陽光,她略微想想,在看到不遠之處有一顆芭蕉樹,然後就直接將它的幾片巨大的葉子給切斷然後扛了過來,擋在那一條道路之上。
如此一來,那些小蟲子就忍受不住草的誘惑,直接爬了出來,一路吃,最後進入籮筐當中。
等到它們滿滿地擠了一個籮筐,夏遠清將那芭蕉葉給拿開,剩下的小東西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打鼓一般,然後紛紛逃到洞穴當中。
夏遠清站在籮筐旁邊,看着裡面
擁擠的小東西,又拔了一些草,一邊根據引路的蟲往回走,一邊往籮筐當中塞東西,籮筐當中不斷髮出鼓聲,它們彼此爭搶着要吃草葉。
等到走回到獄居的時候,她手中的草盡皆被吃光。她推門,走了進去,但是此時她身邊的蟲子再也不敢靠近她,好像她是一個十分危險的物品一般。
夏遠清奇怪,之前她進來的時候不是如此模樣,這次爲何……她忽然看着自己身後的籮筐,若是不是因爲她,那麼就是裡面的蟲子。
席獄想要的東西定然不簡單,所以裡面的蟲子大有來頭。夏遠清回想方纔在山上看到情景,除了洞口那一片之外,其他的很多地方都被吃的一乾二淨。
當初她還以爲這地方鬧了什麼災,現在看來,難不成是被籮筐裡的小蟲子吃的!
夏遠清忽然覺得後背發麻,若是它們將這籮筐給吃了,那麼豈不是要連她也吃了?實在是可怕的蟲子,還好這籮筐堅固着,裡面的東西也爬不出來,她才能堅持到現在。
夏遠清不再想,快速地走到之前的那個殿中,進去,將籮筐往地上一放,道:“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採集回來了。”
席獄似乎十分驚奇:“如此之快,我還以爲你要等到晚上才能夠收集好。”他看看夏遠清手中的草,微微一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其中的道理了。”
“這些都是一些什麼,爲何那般能吃。”夏遠清不由得問道,她覺得這裡面的蟲子和她即將經受的蠱有關係。
席獄從他的寶座之上走下來,抓出一隻蟲子,看着它,道:“你可聽說過龍之五子饕餮?”
“聽說那饕餮羊身,眼睛長在腋下,有虎齒人爪,一個大頭還有一張大嘴,什麼東西都吃……”夏遠清緩緩停下來,看着籮筐裡的東西:“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據說這東西的元祖是一隻不小心咬了饕餮的蜈蚣,之後身體當中就發生異變,隔離出蜈蚣的族羣,成爲這圓球,稱爲喰。”席獄不停地擺弄着這喰,它將所有的腳都縮了回去,像是一個無辜的圓球。
“你不要看它如此模樣,後山山上除了它們洞穴之外,山上所有的生物盡皆被吃掉了,就算是強如老虎,狼羣,亦是被啃了乾淨。我搬到這裡的時候它們剛剛長大,發生了這件事情,我就圍着山佈下巫蠱,將它們圈禁在裡面。”席獄無所謂地說道,手指依舊不停,撥弄着喰。
夏遠清卻聽得寒毛立起,席獄的巫蠱之力究竟有多厲害,能夠將這東西給圈禁。
席獄將那圓球遞給夏遠清:“我每過幾日就將一些已經死去的人給扔進去,它們一到晚上立即出來,將那些人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都不剩下。”
夏遠清抓住那圓球,看着它張牙舞爪的模樣,看不出它如此厲害。忽然,它的一隻腳扎到她的手指,然後她的血液奇蹟般地被吸了過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