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肖項御跪地磕頭,雙目當中盡是乞求,若是他在這個關節點失去了一切實權,那些本來在他的手下的勢力很可能就會倒戈。
如此一來,他爭奪皇位即將沒有任何希望。可是皇帝只是重重咳嗽,然後揮揮手:“滾!”
說罷又用力咳嗽,一邊的皇后看到他如此模樣甚是心疼,道:“皇上,你要小心一些身子,不要爲了如此而氣憤,太醫說過,皇上需要靜養。”
說罷又看看肖項御,語重心長道:“二皇子,若是你真的心中還有皇上,這個時候就不應再生事端,現在你還是速速回去吧,皇上不會理會於你。”
肖項御的心中甚是憋屈,可是現在這一整個寢宮當中,沒有一個他的人,他只能夠憤憤離去。
肖簡意看着情勢已經穩定,如今立即就來到皇帝的身前,看着皇帝蒼老模樣,不由得道:“父皇,兒臣不能爲你分憂,反而驚動父皇,是兒臣的過錯,還請父皇責罰。”
皇帝只是擺擺手,道:“今後好生對待清兒,如此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樁心事。”
皇帝說完這句話,又從皇后的手中接過茶水,潤潤喉嚨之後終於緩過氣來,道:“朕恐怕不能夠堅持多久了,可是如今的江山依舊堪憂,朕,究竟應當將其交到誰的手上!”
夏遠清心中一驚,看來這一次雖然皇帝懲處了肖項御,可是心中亦是對肖簡意有了戒備,她悄悄與皇后對視了一眼,雙方的眸子當中寫滿了心照不宣。
肖簡意跪在地上,磕頭道:“父皇,兒臣願意爲父皇分擔!”
可是皇帝未曾回答他,只是嘆氣,道:“今日朕乏了,你等速速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肖簡意等人未曾言語,此時就只能夠退出去,兩人坐在馬車當中,心頭盡皆是凝重,許久,她開口道:“皇上最近糊塗了,整日就喜歡胡思亂想,在你們不在的那段時間裡,皇上曾經問我,若是我是皇后,會不會隨他而去。”
肖簡意點點頭,看着她,鄭重道:“父皇很是疼愛母后,如今希望她能夠陪着自己亦是順理成章。”
夏遠清低着頭,繼續道:“我說了,若是我是皇后,我一定不會直接就如此隨他而去,只因爲世上還有太多的牽掛,比如你。”
肖簡意擡起頭來,在她的雙眼當中看到了濃重的情意,他勾脣輕笑,道:“有娘子這一句話,爲父再也不會在乎其他的阻礙,等爲父君臨天下,定要讓你母儀天下。”
夏遠清淺笑,心中略微有一些失落,等到他君臨天下之時,他的身邊也就不會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了吧,她真希望皇上能夠再活長一些。
肖簡意看出了她的擔憂,嘆氣伸出手來,摟住她的肩:“清兒,你放心,有些事情雖然不能夠避免,可是你一定會是我最寵愛的人。”
夏遠清苦澀點頭,將話題從現在這個地方給引開:“王爺,你說,如今肖
項御已經被削了爵位,今後會如何作爲。”
肖簡意皺眉,繼續道:“我們在短期當中還不會有什麼威脅,但是依照肖項御的性格來看,他不會就這樣放棄皇位,之後一定會有後招。”
夏遠清亦是點頭,馬車繼續搖搖晃晃往前而去。接下來的好好幾日當中,肖簡意每日都往皇帝的寢宮當中而去,次次都帶上了夏遠清。
如此一來,皇帝對他的疑心總算減小了一些,可是與此同時,朝堂之上的動盪更加巨大,皇帝已經有半月不上早朝,此日忽然宣佈,讓肖簡意代爲監國。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一般只有太子才能夠監國,在這個時候皇帝下了這個命令,其中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肖簡意如今雖然還未曾能夠坐上那一把龍椅,可是若是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登基亦是順理成章之事。
是夜,一輛普通的馬車來到安王府門前,從馬車當中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男子手中的摺扇一閃而過,其上寫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安王府的下人見到肖項御之後立即就上前通報,肖劍安對此並不意外,直接就讓肖項御進入府中。
肖項御一路輕車熟路,直接就來到了肖劍安的書房,推開門,看到肖劍安正在畫丹青。
肖項御十分憤怒,斥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到了現在的地步,你還有空在此做如此閒暇之事,若是還不趕緊想一個辦法,皇位可就要被肖簡意給奪走了!”
可是肖劍安依舊不慌不忙,手上未曾停下,一直專心致志的畫丹青,身穿黑色斗篷的肖項御一屁股就直接坐在紅木椅子之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泄憤一般喝着。
可是此時這極品大紅袍對他來說如同白開水一般,索然無味,他氣憤,順手就將那青花瓷茶杯給摔在地上,斥道:“你究竟還要畫那破玩意兒多久!”
肖劍安擡起頭來,看看地上的青花瓷碎片,不急不緩道:“二皇子,稍安勿躁,有一些事情急不來,長夜漫漫,你我還是慢慢商議的好。”
肖項御在屋中來來回回地走動,等了老半晌,肖劍安纔將手中的筆放下,坐在紅木椅子之上,道:“親兄弟明算賬,你我現在要先將話給說清楚了,等到扳倒肖簡意之後,皇位,究竟由誰來坐。”
肖項御早就將這一切都想好,此時立即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將肖簡意趕下位,之後的事情你我各憑本事。”
“好一句各憑本事,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二哥是否會將臣弟給抖露出去。”肖劍安十分悠閒,輕輕吹動極品大紅袍,輕輕抿了一口,回味無窮。
肖項御看着對方如此不在乎,當即道:“你我如今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敗俱敗,你難道還不能信過我?”
肖劍安將手中的杯盞給放下來,道:“不是本王信不過二哥,只是如今二哥手上已經沒
有實權,若是今後事情敗露,查起來,罪責亦會是落到本王的頭上,如此想來,甚是不值。”
“你直說,想要我如何!”肖項御此時佔下風,若是沒有肖劍安的幫助,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作爲。
可是他亦是知曉,肖劍安看起來十分無所謂,其實心中還是對那一把龍椅十分看重,所以今日他纔會前來。
“本王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肖劍安笑道,眼中風雲轉動,輕聲道:“聽說,二哥有許多暗衛,其中不乏佼佼者,本王以爲,此次行動,你我各出一半兵力,二哥以爲如何?”
肖項御略微沉吟,之後立即就點頭道:“行,只要你不要反悔。”
肖劍安笑了,他看起來十分愉悅,就連頭髮絲兒上都充滿了笑意:“二哥,如今就是你我表現彼此誠意的時候了。”
“若是要說誠意,自從我進入此處到現在,都未曾表現過吧。”肖項御略微有一些不忿,只因爲方纔自從進來了之後,肖劍安就一直對他愛理不理。
肖劍安輕笑,站起身來:“若是二哥因爲如此而心中不忿,那麼當真是不值得。”
他走到桌子一邊,將方纔畫的丹青給拿起來,遞給肖項御看,肖項御剛開始還有一絲疑惑,之後好像想到了什麼,驚訝道:“是她!”
肖劍安點頭,眼中盡是笑意,道:“如今,二哥還懷疑臣弟的誠意嗎?”
肖項御再也沒有說話,將手伸進袖子當中,取出一枚虎符,道:“這是能夠號令我一半暗衛的虎符,這便是我的誠意。”
肖劍安滿意點頭,道:“看來此次二哥亦是下定了決心,如此甚好,如今你我來商議一番此次究竟應當如何設下圈套。”
兩人湊在一塊兒,沒過多久,肖項御就離開了此處,他的黑色斗篷在夜風當中翻滾,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喃喃道:“肖簡意這一次你就不要怪我了,這是你自找的!”
黑夜當中,夏遠清忽然驚醒,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是隨時隨地都要從口中蹦出來一般,此後在一邊的禾兒立即就發現了她的不對之處,奔過來,道:“夫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夢魘了?”
夏遠清出了一頭冷汗,她搖搖頭,趕緊問道:“王爺呢,王爺現在在幹什麼?”
夏遠清平日裡一向鎮定,哪有如今慌張的模樣,禾兒一見到她如此就慌了神,結結巴巴道:“王爺,王爺在書房當中。”
夏遠清立即就像翻身下牀,鞋子都未曾穿,直接就奔到書房當中。
自從肖簡意監國以來,每日的事情都處理不完,他只能夠日日夜夜地看摺子,所以即便現在已經是深夜,書房的燈依舊亮着。
夏遠清“砰”地一聲推開門,在肖簡意還未曾反應過來之時就撞入他的懷中,她十分無助,輕聲呢喃道:“王爺,王爺……”
肖簡意輕輕拍着她的背,道:“怎麼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