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明嬪就被包裹着送往皇帝寢宮,聽說那兒一夜笙歌,據說皇上昨夜再現男兒雄風,與明嬪好不歡樂。
宮中見風使舵之人自是許多,第二日,明嬪的布梨宮就已經人滿爲患,夏遠清遠遠地看着,只是不做聲響。
皇后更是暫避鋒芒,整日都只是在自己的景華宮當中,不曾出去。眼看着就過去了七日,可是這七日,皇上每個晚上都要往明嬪的宮中而去。
宮中的人議論紛紛,都說皇帝太過寵愛明嬪,今後定然會出事情。
這日,皇后說是這幾日一直呆在景華宮當中亦是覺得有一些悶,於是就叫上了夏遠清一同往御花園而去,一來到御花園就看到了明嬪,皇上亦是在此處。
避無可避,皇后就如此帶着夏遠清直直迎了上去,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爽朗大笑,這幾日他似乎年輕了不少,就連夏遠清都能夠看到他神采奕奕,可是總是感覺什麼地方有些不對。
夏遠清轉眼一看,明嬪的面上明顯是剛爲人婦的羞怯,見着皇后就羞答答地行禮。夏遠清一探頭見看到明嬪方纔正在和皇上下棋,當即道:“原來匈奴人亦是下棋,並且如今看來,明嬪的棋藝十分不錯。”
明嬪朝着皇帝嬌嗔一聲,然後將頭低下去,道:“都是皇上讓着臣妾,否則臣妾怎麼能夠撐到這個時候。”
皇帝只顧着哈哈大笑,有如此一個女子在身側,他自是能夠時時刻刻都感覺到自己的強大,這亦是許多男子所想要擁有的。
皇帝看了夏遠清一眼,繼續道:“聽聞清兒的棋藝亦是不錯,如今朕正好來了興致,不如當個考官,讓清兒與明嬪下一局。”
然後又看向皇后,後者立即點頭,對着夏遠清打趣道:“清兒,你便過去吧,不必擔心,有皇額娘在呢!”
皇帝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悲涼,可是立即就被他給掩飾了過去,可是夏遠清卻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她猜的沒錯,他在懷念皇后,希望她能夠像是以前一般。
“臣婦獻醜了,還請明嬪不要讓臣婦輸得太難看。”夏遠清執白棋,開始與明嬪對陣。
不得不說的是,明嬪的棋藝甚是了得,排兵佈陣無一不通,各種攔路堵截,對着夏遠清大殺特殺。可是夏遠清也不手軟,多年對弈,她自是十分嫺熟。
兩人在棋局之上竟然打了個平手,其實如今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棋局之上。夏遠清偷偷觀察帝后,只見到兩人在小聲商討着這棋局,看起來十分融洽,一看就知道當初他們亦是如此生活。
夏遠清再看向明嬪,她正好轉過頭來,對着夏遠清嫣然一笑,夏遠清忽然感覺很是疲憊,明明彼此都知道對方沒安好心,可是還是要如此作表面功夫,還不如將話給說明了。
“臨王妃。”在夏遠清還未曾說出話來的時候,明嬪就已經先一步開口:“本宮本
來的心儀之人應當是臨王。”
夏遠清轉身看看帝后,他們如今已經走入御花園當中,去回憶他們曾經的種種,根本無暇顧及在亭子當中的兩人。
四周的婢女都離得遠遠的,根本聽不清楚她們究竟在說什麼。
夏遠清淺笑:“明嬪是皇上的人,身心都是皇上的,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明嬪與夏遠清對視,她的雙目當中閃過幽暗的光芒:“你不要和我打轉轉,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你殺了我的哥哥,又害得月清姐姐葬身山林,更是讓數十萬大軍毀於一旦,你覺得我應當如何報答你?”
夏遠清將白子放在東北角,悠然道:“明嬪想如何便如何,與我無關。”
明嬪仰天大笑:“我本以爲你與肖簡意伉儷情深,想要直接介入你們當中,奪了肖簡意的心,讓你此後痛不欲生,只可惜我最後卻入了宮。”
明嬪盯着夏遠清,惡狠狠道:“定然都是因爲你!定然是你在肖簡意的身前說了什麼,否則就算是以大局爲重,他也會納了我,就算不是正妃,亦會是側妃。”
夏遠清卻不看明嬪,手中拿着棋子,好像是在考慮究竟應當下在哪裡:“王爺與我自然不會因爲你的介入就恩斷義絕,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即使如此又如何,如今你在宮中,而本宮是明嬪,只要你還呆在宮中一日,本宮就能夠弄死你!”明嬪的聲音當中盡是惡毒,可是絲毫奈何不了夏遠清。
夏遠清白子落在西南角,瞬間,明嬪的黑子敗退,她淺笑:“明嬪,你敗了。”
明嬪惱怒,這個時候她還管什麼下棋,當即一揮袖袍,直接就將棋子全都揮到遞上去,嘩啦啦地響了一片:“夏遠清!本宮不會敗,你給我記住了,今後本宮定然讓你不得好死!”
夏遠清嘴角噙着一朵妖蓮,邪魅道:“清,拭目以待。”
宮女們紛紛來到此處收拾殘局,帝后也回來了,瞧見此處一片狼藉,皇帝眉頭皺起:“朕才和皇后去御花園當中不久,爲何此處就成了如此模樣。”
皇帝一指茗兒,道:“你說。”
茗兒立即跪在地上,磕頭道:“回稟皇上,方纔明嬪娘娘和臨王妃下棋下得好好兒的,不知爲何明嬪就將棋子都給甩了下來。”
皇帝將臉轉向明嬪,道:“你這小性子是要改改了,整日就像是一批脫繮的野馬一般,實在難以馴服。”
明嬪嘟着嘴就蹭向皇帝,扭捏道:“臣妾輸得太慘了,自然別想要留下棋局。”
皇帝哈哈大笑,點點明嬪的額頭,道:“朕就喜歡你這小性子,在宮中,獨獨你一個如此驕縱。”
這次偶遇就如此別過,夏遠清隨着皇后回到宮中,天色慢慢暗下來。她如今正躺在牀榻之上,想起今日與明嬪的一切。
忽然,她感覺今夜靜得有些不對勁,她仔細想想
,忽然覺得有些膽寒。之前讓去調查明嬪帶來的人去向的人如今亦是未曾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夏遠清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她感覺得到危險在靠近,可是夜色太暗,她不能夠知曉對方在何處。
月光之下,刀光一閃,夏遠清立即就滾在一邊,躲過了斬在牀榻之上的那一刀。她不敢在地上停留,瞬間移動位置,就在方纔的那個地方,一把刀子憑空出現。
夏遠清不敢呼喊,若是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可就不好,但是如此下去亦不是辦法。她緩緩向着有機關的地方靠近,但是這人似乎對她屋中的機關十分明瞭,硬是饒過了許多陷阱。
敵在暗,她在明,她處於劣勢,並且對方十分了解此處,武藝高強,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方位,她不再猶豫大聲叫起來:“來人啊,有刺客!”
夜十分寂靜,她這一生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立即就被人發現,許多人立即就往此處前來,但是那前來刺殺之人亦是肆無忌憚,一時之間屋中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
“啊!”夏遠清畢竟不會武功,在此番攻勢當中立即就落了下乘,一不小心,左邊手臂上就被嘩啦了一個口子。
夏遠清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大聲道:“你已經無路可退,速速束手就擒,本夫人或許還能夠饒過你一條性命!”
可是此人不言不語,立即就將刀斬過來,夏遠清躲避,希望援救之人趕緊前來,可是外面響起刀劍之聲,原來此次來的不只是一人,他還有許多同夥。
“你們究竟是何人?”夏遠清問了之後又覺得自己傻:“呼延月明根本就不將你們當成人,否則這個時候就應當讓你們立即撤退,而不是在這裡送死。”
男子依舊不吭聲,可是夏遠清從他露出來的雙眼當中看到了一絲迷惘,看是有用的,夏遠清立即加大力度:“當初你們匈奴人與我中原換十萬匈奴兵的時候亦是如此,皇室當中的人根本不管你們的死活,不花費多大的代價就直接將他們贖了回去。”
夏遠清趁着黑衣人思考之時小心應對,並道:“再看看我們中原,我們是禮儀之邦,當初就算是吃了個大虧,亦是將你們十萬將士放了回去,僅僅從這一點你就應當能夠看出誰更值得相信。”
匈奴人猶豫,將刀放下來,外面拼殺的匈奴人看着他如此模樣立即斥道:“還不速速速將其擊殺,你不要忘記,你還有妻子孩兒以及老母,若是你不成事,他們定然會有性命之憂!”
匈奴人聽到這一句話之後又舉起刀子,方纔夏遠清勸的所有都無用,她不由得不認同匈奴的狠勁,這一招對於意志不堅的士兵用處很大,可是也很容易引起反彈,到時候得不償失。
“你是當真要殺我?”夏遠清說道,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眼看着這裡就是一個死角,她無路可退,若是匈奴人真要殺她,她或許就會血濺當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