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夫人眸光看向陸離,面上不由得閃過一抹怒氣,冷聲道:“離兒,你可真是糊塗!衛芷晴如今已非清白之身,你還娶她進府做什麼?”
陸離淡淡一笑,似乎對於陸夫人所說的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溫聲道:“母親,兒子不介意,芷晴是個很好的女子,值得兒子去珍惜。”
語罷,陸夫人聽聞陸離如此袒護衛芷晴,心中越發氣怒,尖酸道:“你也不怕被人笑話?這西京待字閨中的清白女子何其多?你又何苦非要衛芷晴?她連清白都已經不在了,這還沒娶進府,便給你戴了頂這麼大的綠帽子,如今大婚之日,又與別的男子私逃,簡直是丟盡了陸府的顏面!”
陸離面容淡淡,溫柔的眸光看向衛芷晴,微笑道:“母親,兒子從未介意過芷晴,心中更是早已將她當成了妻,這一生,除了芷晴,兒子不會要別的女人!”
聞言,陸夫人臉色更是極爲難看,被陸離氣得說不出話,便不再多言,轉身厭惡的眸光看了衛芷晴一眼,便冷冷一哼,氣怒的離開了大廳。
衛芷晴悲涼一笑,面對陸離如此真心的話語,心中對他更是充滿了深深的愧疚,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愛上楚雲晗,而是嫁給了他,如今的自己,是不是便不會走到這般絕境?心,是不是也不會這般難過?
突然聽聞楚雲晗此言,永南王也是一時感到很是難堪,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也又不知如何言語;畢竟衛芷晴大婚之日,人消失不見倒也罷了,且如今已非完璧之身,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便是陸府想要退了這門親事,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時間,大廳很是沉寂。
陸離溫和一笑,淡淡的眸光看向永南王,語氣極是認真的道:“王爺,芷晴是阿離心之所屬,無論發生何事,阿離都不會介意,若是王爺還是願意將芷晴嫁給阿離,不日後,阿離仍會八擡大轎,風風光光將芷晴娶回陸府。”
聞言,永南王見陸離如此真誠認真的語氣,不由得微微有些動容,如今晴兒清白不在,若是別的男子,怕是早就棄之如敝履了;自己原以爲陸離定然也是會嫌棄的,卻沒想到他待晴兒倒是真心,言語間依然維護她,竟然不介意此事。
如今,晴兒成親當日人不在,早已是傳遍了整個西京,各種流言滿天飛,怕是也難以有別的男子會上門提親了,唯有陸離纔是她最好的選擇;思及此,永南王擡頭看向陸離,嘆道:“你若仍願意娶晴兒,本王定然是不會反對的。”
語罷,陸離笑了笑,便連眉目也越發柔和了幾分,拱手道:“如此便多謝王爺了。”
陸老爺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永南王淡淡一笑,也沒再多言,親自將陸老爺以及陸離送出了永南王府,方纔轉身回了大廳。
大廳,楚雲晗整個人顯得越發冷漠,臉上情緒難辨,幽深的黑眸看向衛芷晴時,滿是複雜之色。
蘇姨娘與鳳姨娘以及衛芷柔衛芷汐等人都還在,面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神色,似乎方纔的戲太過精彩,她們還等着看好戲,然而永南王方纔走了進來,冷厲的眸光掃了她們一眼,便沉聲道:“你們都退下去!”
聞言,幾人心中一驚,心中雖然不甘,卻也是不敢不聽,當即便行了一禮,彎身退了出去。
尤其是衛芷柔,自然是知道楚雲晗的身份,走過他身邊之時,含羞的眸光看向楚雲晗俊美宛若天神的容顏時,不由得臉色微微紅了紅;然而心中也不禁嫉妒衛芷晴,不僅勾了陸三公子的魂兒,竟然也讓楚雲晗青睞。
果然這衛芷晴與衛芷嵐兩姐妹,都是極有勾引男人的本事,想到此,衛芷柔心中更是嫉妒萬分。
待衆人都退下後,大廳裡便只剩下楚雲晗與衛芷晴以及永南王衛芷嵐,永南王淡淡的眸光看了一眼滿是淚痕的衛芷晴,便轉身看向楚雲晗,低聲道:“楚皇,本王有事想與您談一談。”
楚雲晗挑了挑眉,勾脣道:“永南王有事不妨直說?”
聞言,永南王嘆了口氣,似是欲言又止,心中沉思了片刻,復又擡頭看向楚雲晗,淡淡道:“還請楚皇雖本王到書房一趟。”
楚雲晗輕輕勾了勾嘴角,倒也沒拒絕,點頭應道:“好。”
說罷,永南王便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大廳。
待兩人離開之後,大廳裡便只剩下了衛芷嵐與衛芷晴,回想起方纔所發生的事,衛芷晴便感覺這像是一場夢,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楚雲晗竟會這般殘忍的對她,讓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羞辱,極是難堪。
“姐姐。”衛芷嵐走近,眸光看向面上滿是淚痕的衛芷晴,不免感到心疼。
聞言,衛芷晴輕扯了扯嘴角,然而美眸中依然有淚滴落,心中很是悽苦。
“姐姐,我陪你回瀾月軒。”衛芷嵐擡手扶了扶衛芷晴,語氣輕柔。
因着今日在小樹林裡跪了整整一天,回了永南王府之後,衛芷晴又向陸老爺以及陸夫人請罪下跪,以至於跪的時間太長,臉色已很是蒼白,早已體力不支。
此時,衛芷晴便是就着衛芷嵐的手起身,竟差點站立不穩,幸得衛芷嵐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這纔沒有向地上跌去。
“姐姐,你今日太累了,回了瀾月軒,好好歇息罷。”衛芷嵐瞧着她蒼白的臉色,不禁嘆了口氣。
衛芷晴淡淡一笑,然而面上的笑容卻很是悲涼,隨着衛芷嵐一道走出了大廳,纖細的身影在夜風中,顯得越發單薄。
衛芷嵐原以爲楚雲晗即便風流花心,但待衛芷晴終究是有幾分情意的,然而今晚讓衛芷嵐也是沒有想到,楚雲晗竟然如此冷酷無情,絲毫不顧及衛芷晴的感受,讓她受盡了屈辱。
一時間,衛芷嵐突然明白,楚雲晗即便心裡愛着衛芷晴,但他的愛太過自私,也太過無情,他有着身爲帝王的冷酷,便是衛芷晴,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容忍她嫁給陸離的,因爲他太過高傲,自己的女人即便不要,也絕不會人讓別的男人染指。
或許之前衛芷嵐還會因爲衛芷晴心裡愛着楚雲晗,讓她嫁給陸離,心中有些猶豫;但如今,尤其是今晚,當她見識到了楚雲晗有多狠心絕情時,衛芷嵐對他僅存的好感都沒有了,也更不會讓衛芷晴遠嫁汴楚。
今晚對衛芷嵐的衝擊太大,依着衛芷晴溫婉柔弱的性子,楚雲晗如此對待她,後宮更是吃人不吐骨頭,衛芷嵐無論如何,也是不放心讓衛芷晴嫁給楚雲晗;之前本就不贊成自己的姐姐與楚雲晗這風流花心的男人在一起,如今衛芷嵐更是堅定了決心,更何況這陸三公子,方纔所說的一番話,也的確讓衛芷嵐感到動容。
畢竟在這封建嚴苛的古代,女子一旦失了清白,便會遭人嫌棄,被男子棄之如敝履,怕是終生都難以嫁人;然而陸離不但沒有介意,反倒還願意娶衛芷晴,言語間更是對她極其維護,由此便可以看出,這陸離也是真心對待衛芷晴的。
但衛芷嵐一想到陸夫人臨走時氣怒的神色,便不由得皺眉,即便衛芷晴嫁去了陸府,陸離是真心待她好,可這陸夫人是個尖酸刻薄的性子,又如何會好生待衛芷晴?
夜風微涼,衛芷嵐陪着衛芷晴回到瀾月軒,一路上兩人心懷各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衛芷晴面容悽楚,一雙美眸很是空洞,整個人似乎失了魂魄般。
衛芷嵐想要勸勸她,但也深知,自始至終衛芷晴心裡還愛着楚雲晗;如今,楚雲晗這般傷害她,這心中的傷痛,怕是難以撫平。
“姐姐,你什麼都不要去想,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你還有我。”衛芷嵐嘆了口氣,輕言安慰。
衛芷晴悲慼一笑,卻是沒有說話,整個人依然神色怔怔,便是讓人看着這樣悽然的笑容,便感覺心中發酸。
“姐姐,你相信我,無論發生了何事,都還有我陪着你。”衛芷嵐一雙美眸直視着衛芷晴,言語間很是堅定。
聞言,衛芷晴眸光微微動了動,眸光看向衛芷晴,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似是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姐姐,我明白你心裡很難過,你若是想哭,便大哭一場,但哭過之後,便再也不要去想了。”衛芷嵐輕扯了扯嘴角,眸光看向衛芷晴,滿是心疼。
如今,衛芷嵐心知楚雲晗給她造成了的傷害,衛芷晴心中感到痛苦絕望,但衛芷嵐相信,這些苦痛,總要衛芷晴去學着放下,一旦時日長了,再深的傷痛,都會逐漸淡去。
“嵐兒……”衛芷晴含淚微笑,繼而似乎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難過,便擡手用帕子捂住了嘴,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衛芷嵐沒有說話,卻是將她攬在了懷裡,任由她放聲大哭。
衛芷晴哭過之後,便擦乾了眼淚,整個人雖然仍是沒有生氣,但比起之前,眸光已不似那般空洞,卻是沒有說話,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
饒是衛芷嵐如何勸她,讓衛芷晴去歇息,然而她卻似是沒有聽見般;衛芷嵐無奈,便也只好陪着她,衛芷晴枯坐了一晚,衛芷嵐便也陪了她一夜。
書房裡,昏黃的燈火依然亮到了深夜,楚雲晗離開永南王府時,回眸朝着瀾月軒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色的眸子深不可測,但全身依然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尊貴傲氣,似乎將一切都掌控其中。
永南王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整個人靠在椅背上,臉上情緒難辨,直到過了許久,方纔輕嘆了口氣,原以爲與楚雲晗談過之後,他會因此而放手;卻沒想到楚雲晗對待晴兒,依然勢在必得,如今,即便陸離還是願意娶晴兒,但這中間有楚雲晗的阻攔,怕是難了。
……
次日,天色漸明。
衛芷晴眸光微微動了動,一雙秋水般的美眸看向衛芷嵐,便見她眉目間似有些倦意,心中不免感到些許自責;昨晚,因着自己一夜未睡,嵐兒也整晚陪着她,衛芷晴即便心裡很是難過,但仍是強笑道:“嵐兒,天都已經亮了,你回沁雪閣歇着罷。”
衛芷嵐搖了搖頭,擔憂道:“姐姐,我不放心你。”
“我沒事。”衛芷晴淡淡一笑,即便她很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面上維持着鎮定,但衛芷嵐仍能感受到,衛芷晴不過是強顏歡笑而已。
“姐姐,我還不困,便讓我多陪陪你罷。”衛芷嵐嘆了口氣。
聞言,衛芷晴便也不再多言,心知她與嵐兒向來姐妹情深,如今,嵐兒心中定然很是擔憂自己,便也不再讓她離開。
“姐姐,你可是餓了?方纔羅鶯已是備好了早膳,這會兒正在小廚房裡溫着呢。”衛芷嵐笑了笑,瞧着衛芷晴越發尖細的下巴,便感覺不過是幾日的時間,她整個人越發清瘦,便是不用風吹,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我還不餓。”衛芷晴搖了搖頭。
衛芷嵐蹙眉道:“那怎麼行?不餓也要吃點。”
語罷,還不待衛芷晴說話,衛芷嵐便出了房間,吩咐羅鶯將早膳端上來。
不一會兒,羅鶯便將幾碟清淡的小菜,還有兩碗粥整齊有序的擺放在了梨木桌上。
衛芷晴即便不想吃,如今她是沒有絲毫胃口,但卻是拗不過衛芷嵐,便乖乖在桌前坐下了。
“姐姐,你如今可是越發瘦了,可要仔細着身子,來,多吃點菜。”衛芷嵐笑笑,便給衛芷晴挑了些菜在碗裡。
衛芷晴沒有拒絕,然而吃了幾口之後,卻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衛芷嵐瞧着她此番模樣,不禁心中擔憂更甚。
……
陸府——
自從昨晚在永南王府,陸夫人知道了衛芷晴已不再是清白之身以後,心中對她也是越發厭惡,更是不同意陸離要將她娶進府,便是陸離連續幾次求見,陸夫人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都是將陸離拒之門外。
原本陸夫人昨日大婚,衛芷晴人消失不見,陸夫人便對她頗有偏見,卻又在嫁給陸離之前,便又與別的男人勾搭上了,心中定然是很難接受;她向來心高氣傲,之前能同意陸離娶衛芷晴,也是因爲陸離早已心儀了衛芷晴好幾年,她一日沒有嫁,陸離便也一日沒有娶。
陸夫人擔心若是娶不到衛芷晴,陸離怕是這一生都不會娶別的女人,思來想去,即便感覺衛芷晴這個庶女的身份,配不上陸離,但因着自己兒子喜歡,且即便衛芷晴是庶女,但總歸是永南王府的小姐,便勉強答應了此事,哪知昨日竟出了這檔子事?
如今,即便陸夫人不曾出府,但外面的風言風語,依然是傳進了她的耳朵裡,言語間極是難聽刺耳,讓陸夫人心裡極是不痛快,更是不同意陸離要將衛芷晴娶進府。
連續幾日,陸離依然每日都去到蘭香苑,然而陸夫人不願意見他,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他深知芷晴一事,即便自己不介意,但若想要說服母親,怕是難了;但無論如何,芷晴依然是自己心中最美好溫婉的女子,即便難,陸離也願意一試,讓陸夫人同意自己將她娶進府。
“母親,兒子求見。”陸離面容淡淡,眸光看向緊閉的房門,眉目依然溫和。
“公子,您回去罷,夫人說不願意見您。”丫鬟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聞言,陸離沒有氣餒,依然站在門外,語氣很是堅定的道:“母親,還請您容許兒子進來,兒子有話與您說。”
語罷,房間裡半天都沒有動靜,然而陸離沒有離開,依然站在門外,直到過了許久,房門才被人打開,丫鬟恭聲道:“公子,您請進罷。”
陸離溫和一笑,便踏步走進了房間,卻見陸夫人正倚靠在軟榻上,半闔着眼簾,似是不知道他來了,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離兒,你連續幾日,三番四次前來我這蘭香苑,可是所爲何事?以前即便你給我請安,可也沒見你這般勤快。”陸夫人柳眉微挑,明知故問道。
“母親,您說笑了,兒子以前也時常來這蘭香苑,只是這幾日,母親不願意見兒子,兒子來的次數多了,母親便感覺煩了。”陸離淡淡一笑,溫潤的聲音道。
聞言,陸夫人冷冷一哼,繼而冷厲的眸光看向陸離,嘲諷道:“我知道你這幾日是因何事而來,但我今日就明明確確告訴你,若想要將衛芷晴娶進府,休想!”
陸離心中緊了緊,面上卻是故作鎮定道:“母親,兒子的確是因爲芷晴的事前來找您。”
“我已經說過了,你休想娶她,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同意你將這等下賤的女人娶進府,省得丟了陸府的臉面。”陸夫人冷聲道。
陸離微微抿了抿脣,瞧着陸夫人態度如此強硬,一時竟不如如何開口,心中沉思了片刻,方纔道:“母親,芷晴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子,若等兒子將她娶進陸府,您與她相處時日久了,便能知她的性子,最是溫婉善良。”
“溫婉善良?”陸夫人冷笑,繼而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冷聲道:“這等不知廉恥的女人,也真是我當初瞎了眼了,竟同意你與她成親,如今這大婚沒有成,倒也是好事一樁,省得她進了府,髒了陸府的門面。”
面對着陸夫人如此尖酸的話語,陸離向來溫和的面容,也不由得冷了冷臉色,開口道:“母親,你何必這樣說她?大婚當日,芷晴是被人劫走的,她一個弱女子,又不會武功,如何能反抗?這件事本不是她的錯,還請您不要怪罪於她。”
“呵……真真是可笑,大婚之日被別的男子劫走,你當真以爲衛芷晴很無辜是麼?若她平素裡沒有勾搭上別的男人,又如何會被劫了去?況且她是不是心甘情願被劫走的,這還不一定呢,畢竟這身子早便不乾淨了,這事兒又如何說得清呢?”陸夫人冷冷一哼,似乎因着這件事,心中仍很是氣怒,臉色極是難看。
聞言,陸離皺了皺眉,對於自己母親如今對衛芷晴的態度,心中不由得犯了愁,但仍是溫和道:“母親,兒子與芷晴認識多年,她的性子,兒子最是清楚,當日的確是迫不得已;且芷晴也給你下跪請罪了,您何不就看在兒子的面上,便不要再怨怪她了。”
陸夫人冷笑,卻是沒有言語,似乎對於陸離說的話,還是不以爲意。
陸離眉目溫和,語氣極是認真的道:“母親,這幾年,您應是知道的,兒子心儀芷晴已久,當她同意願意嫁入陸府,成爲兒子的妻時,兒子便整晚整晚睡不着,總感覺這是一場夢;如今,大婚沒有成,兒子心中也很是難過,還請母親不要再怪罪她,兒子心中一直便將她當成自己的妻了,無論榮辱興衰,兒子都願意陪着她一起。”
語罷,陸夫人心中一震,似是對於陸離說的這番話,感到難以相信,沉默了良久,方纔道:“衛芷晴大婚之日,人不在便罷了,但如今便連清白都不在了,離兒,你當真不介意麼?”
“兒子不介意。”陸離淡淡一笑,溫聲道:“兒子已等了芷晴好幾年,如今她願意嫁我,又怎會介意她是否清白之身?且也不介意她之前心中愛着別的男子,兒子只想娶她,這一生除了芷晴,兒子不願意娶別的女人。”
聞言,陸夫人心中不由得怒火漸起,竟是猛然站起身,冷聲道:“你不願意娶別的女人?只願意娶衛芷晴?她連清白都沒有了,這等人盡可夫的女人,究竟有哪處值得你喜歡?”
陸離苦笑道:“兒子喜歡她,很早很早以前便喜歡了,母親若要問個緣由,兒子也說不明白,但終究是喜歡上了,便不想放手。”
陸夫人冷着臉,似是心中氣怒難消,冷厲的眸光緊盯着陸離,憤恨道:“這西京待字閨中,清清白白的女子甚多,離兒,你又何須非要衛芷晴不可?這個女人究竟是給你灌了什麼**湯藥了?”
陸離淡淡一笑,似乎對於陸夫人說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溫潤的聲音道:“母親,還請您同意,兒子將芷晴娶進府。”
“不行!陸府絕不會容忍這等不乾淨的女人進門!”陸夫人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堅決。
聞言,陸離心中一涼,但仍是堅持道:“母親,還請您同意,兒子待芷晴是真心的。”
“離兒,難道你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麼?竟是非娶她不可?”陸夫人冷笑,凌厲的眸光看向陸離,完全沒有了平素裡的慈愛,極是冰冷。
“母親,兒子生母早逝,從小便養在您膝下,這二十多年,母親的教導常在耳邊響起,兒子時時不敢忘,也向來很是敬重母親;但芷晴是兒子心之所屬,之前愛而不得,如今她願意嫁給兒子,便不想錯過,還請母親應允這門親事,兒子心中定當是感激不盡。”陸離語氣堅定,面對陸夫人時,神色也很是恭敬。
“若是我不答應呢?”陸夫人冷冷一哼,眸光看向陸離時,似乎極其失望,繼而便轉過了身,似乎不想再見他。
陸離苦笑,正欲說話,陸夫人復又冷聲道:“離兒,這件事你不必再多言,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同意衛芷晴嫁入陸府,便是大婚之日,沒有等來新娘倒也罷了;關鍵是這身子也是個不乾淨的,她若是進了陸府的門,只會讓整個陸府蒙羞,也會讓別人在背後戳你的脊樑骨。你雖是庶子,但母親從來便將你當成親子撫養,將來這陸府還是要你來繼承的,且你去年又高中探花,以後在朝廷也會有一番作爲,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何必非要區區一個衛芷晴?”
聞言,陸離苦澀一笑,低聲道:“母親,兒子從小到大沒有求過你一件事,但這次,兒子求您,除了芷晴,兒子這一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卻是陸夫人聽聞陸離此番話,心中怒氣更甚,猛然轉過身,冷厲的眸光緊盯着陸離,怒聲道:“我說過你休想將她娶進門!”
陸離心中沉了沉,面對着陸夫人如此強硬的語氣,心中頓時便冷到了骨子裡。
說罷,陸夫人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似是在極力平復着自己心中的怒氣,又擺手道:“退下罷,以後若是爲了要娶衛芷晴的事,你便不必再來蘭香苑了。”
陸離自嘲一笑,沒有言語,卻很是聽話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陷入了沉寂,陸夫人臉色依然很是難看,想起陸離竟對衛芷晴如此情根深種,心中便氣怒難消。
陸離走出了屋子,卻是並沒有離開,而是跪在了院子裡,整個人一動不動,溫和的面容,較之往常更顯得有幾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