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安靜的空氣中似乎一直涌動着不尋常的氣氛。
此時,皇宮內的雲御風安詳地躺在龍牀上,他因爲中風還沒有恢復神智,一直昏迷未醒。太醫們幾乎都是搖着頭嘆着氣下去的,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低聲議論着:“皇上的脈象複雜,似乎挨不過今年冬天了。”
“噓,許太醫這話還是咽在肚子裡吧,可不許讓人聽見,不然咱們的腦袋都。”其中一位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勢,引起其他的太醫紛紛四處環顧,一個個地垂頭離開。
“父皇果然不行了麼?”雲淵緒自樹叢中出來,嘴角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閃。
佝僂着身子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在雲淵緒的身邊,垂頭尊敬地看着雲淵緒的腳面:“殿下,午門外已經安排好了,只等您的暗號發出,咱們的人立刻就會衝進去!”
雲淵緒整理身上的衣袍,直到他走到了月光下時,纔看見他居然穿了一身的皇袍,雲御風未死,他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登基了,如今更是大逆不道地想要逼宮!
“吱!”一直虛掩着的門被重重推開,寒風叫囂着竄進了皇后的寢宮,彼時皇后正在給雲御風擦洗着身子,她沒看背後,只以爲是自己身邊的太監,呵斥道:“怎生如此不小心,還不將門關上,萬歲爺的身子凍着了你九條命都抵不上!”
“皇額娘放心,父皇如今根本就沒有意識,縱使凍傷也不會從牀上爬起來怪罪您的!”雲淵緒的聲音中帶着得意,嘴角更是含了一絲若有若無地笑,在他看來萬事皆已掌握在了手中。
皇后娘娘手中動作一頓,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她耐心地將雲御風的身子擦淨,隨後轉身看着雲淵緒,母儀天下的端莊卻不曾失去,即使是見了雲淵緒一身的皇袍臉色也未變分毫:“放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父皇身子不便,,那便由本宮替他好好教教你這逆子!來人!”
三個小太監魚貫而入,看着雲淵緒的眼神冷漠極端,他們只是聽命行事,誰的權力大便聽誰的:“三皇子,請您跟奴才走!說着就要上前拉扯雲淵緒的衣服。
雲淵緒拔出腰間掛着的長劍,眼神一冷,上前就給了其中一個小太監一劍,鮮血噴涌而出,正噴在了雲淵緒的臉上,他陡然哈哈大笑,伸出舌頭將落在脣邊的星星點點血跡舔去,隨後看着臉色有些變化的皇后娘娘道:“皇額娘還是不要在父皇昏迷時表忠心了,你要知道父皇后宮佳麗三千人,早就將爲結髮妻子的你給忘了。不如皇額娘站在淵緒這邊,淵緒登位後可以封皇額娘爲太后!”
他的語氣極其囂張,皇后冷笑一聲,雖心中有了慌張的感覺,面上卻不敢表露一分一毫:“究竟是什麼讓你這般大逆不道地想要逼宮,難道你以爲你今天的舉動不會有人阻止你嗎?”
只不過皇后娘娘話音剛落,就看見剛剛剩餘的兩個小太監跪在雲淵緒的腳步,哀求着:“殿下饒命,我等願意跟隨殿下的腳步!”弱肉強食的世界,奴才的命總是最不值錢的,不是他們見風使舵,誰不惜命?他們也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罷了。
果不其然,雲淵緒哈哈大笑,而皇后娘娘的面色發黑,隱隱有了發怒的狀態:“放肆,你們可知誰纔是皇上,爲何向一個逆賊跪下,你們眼中還有本宮這個皇后嗎?還有龍牀上的
皇上嗎?”
雲淵緒打斷皇后的話,食指在嘴脣輕點,隨後搖晃着:“不不不,皇額娘也不要怪他們,他們也是爲了生存!只不過他們的眼中自然有皇上的存在,而我就是那個唯一的皇上!”他撣撣身上的龍袍,笑得肆意地坐在一旁,其中一個太監立刻假模假樣地給他倒茶,拍盡了馬屁。
皇后的手指顫抖地指着雲淵緒,隨後大喊道:“御林軍何在?”她的聲音有些尖嘯,但此時此刻由不得她顧忌皇后的身份了,只將自己的希望抱在了御林軍的身上。
很快,一羣身穿鎧甲的御林軍趕到了,手中的長槍指着雲淵緒,其中一名首領立刻走到了皇后的身邊,跪下道:“臣救駕來遲,請皇后娘娘贖罪!”
皇后見有了希望,心思穩下來,她重新恢復神智,冷靜地看着雲淵緒:“此刻你若是立刻束手就擒,本宮還能在皇上面前幫你求情!”
雲淵緒身後的兩名太監已經面露緊張之態,唯有云淵緒還在慢吞吞地喝着茶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皇額娘說得什麼話,難道你以爲父皇現在已經清醒了?還替淵緒求情,莫不是你與父皇心意相通了?”
直到這時,雲淵緒還在毒舌,氣得皇后娘娘渾身發抖,怒氣直接蔓延。“將這逆賊拿下!”她指着雲淵緒,似乎時時刻刻都想將云云緒給撕裂了,難爲她此刻忍着不少情緒,纔沒有對雲淵緒破口大罵。
御林軍手中長槍槍頭幾乎要抵上雲淵緒的身子時,突然一個黑衣人迅速出現,他出手迅速,一眨眼的功夫,衆人覺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閃,隨後手中長槍突然變輕了,一個個地低頭看去,才發現槍頭全部掉落在地上,手中只不過是一個杆子,一個個嚇得後退一步,此人功力實在太強,不能硬拼。
“還愣着幹什麼,都給我上!”皇后的心裡怎能不發怵,不過此刻她是發號施令之人,只能硬着頭皮讓御林軍上。
“啪”雲淵緒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碎了一地,剛剛就是杯子碰到地面發出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讓在場之人的心中都起了不祥的預感,御林軍一個個都不敢輕易上前,只敢在外包圍雲淵緒。
雲淵緒的嘴角揚起了笑意,顯得他整個人有些陰森恐怖,突然從門外涌出一大批身穿鎧甲之人,只不過他們和御林軍完全不是一批人,御林軍個個都是身穿黑色的鎧甲,而剛剛出現的人則是身穿着青色鎧甲,臉色全是肅殺的煞氣。
此刻境地竟全然變化,原本處於不利的雲淵緒立刻成了主宰,他走出包圍圈,而此時的御林軍完全被人馬更多的鎧甲君圍住,動彈不得,因此只能讓出一條道來,眼睜睜地看着雲淵緒輕鬆的步伐走到了雲御風的牀邊,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皇后,笑道:“皇額娘,剛剛不是很囂張嗎?怎麼這麼快就不說話了?還是你也承認只有朕才能擔當大統。”
他囂張的模樣皇后實在看不下去,只能恨恨地看着他從懷中拿出一張聖旨,只不過上面是雲淵緒早就擬好了的:“父皇年邁昏迷,只能請皇額娘代父皇蓋上玉璽,好承認朕纔是他唯一承認的下一任皇上!”
皇后閉上眼睛,似乎在考慮着什麼,雲淵緒也不急,他已經等了這麼些年,還在乎這麼一點時間,只嘴角噙着勢在必得地笑意,等着皇后的答案,良久皇后才睜開眼睛,無奈地看着雲淵緒道
:“也罷,事已至此,你跟我來!”
她帶着雲淵緒去御書房,代表天子的玉璽就放在了那裡,雲淵緒只留了幾個人看着昏迷的雲御風,其他的人都跟着他一同來了御書房,包括御林軍,御林軍都在等候皇后的命令,如果皇后真的在聖旨上蓋了章的話,他們估計很快就要聽命於雲淵緒了。
皇后將玉璽拿在手中,隨後看了一眼雲淵緒,得到後者肯定的眼神後,才下定了決心一般,雙手按着玉璽緩緩落下,雲淵緒的眼睛也緊緊地盯着,隨着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心欣喜,緊緊地盯着玉璽。
“蓋上了!”雲淵緒離開將聖旨拿起,嘴角笑意無限放大,他將聖旨舉在頭頂,口氣張狂
,“以後朕就是這天下的主宰,你們都要聽朕的命令!哈哈哈!”
“是嗎?”只一句反問,雲淵緒的臉色立刻就變化了,他大驚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一人,中氣十足,哪裡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此人正是他的父皇,雲御風,“朕怎麼不知道你居然偷偷未經朕的允許,當上皇上?”
雲淵緒看着雲御風,隨後看着皇后:“你們設計我?”
皇后的眼角噙着淚水,又驚又喜地看着雲御風:“皇上,您沒事?”她原是毫不知情,此時此刻看着雲御風竟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雲御風有些抱歉地看着皇后:“梓潼,朕很抱歉,連你也蒙在了鼓裡,只是朕如果不這麼做,只怕還不知道朕有着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他鼻孔中喘着粗氣,氣憤地等着雲淵緒。
雲淵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他知道就算雲御風醒過來又如何,人定不能勝天,他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兵馬遠遠比皇宮中的御林軍多,他並不在意多了一個沒什麼權力的雲御風:“父皇年紀大了,兒子也是爲您好!你不如就順了兒子的意,把這天下送給兒子!兒子保證,一會好好治理天下!”
“任你舌燦蓮花,今日朕斷不可能將這天下交予你的手中,你一向殘暴好女色,天下若爲你手中,朕如何對得起天下的黎明百姓,如何成爲百姓心中的明君。朕可不想糊塗一時,被百姓責罵一世!”雲御風絲毫不鬆口,他也絲毫不介意雲淵緒的軍隊用對待獵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似乎人馬不能相比,在他心中並不是一件難事。
雲淵緒卻是怒了,他本想好好勸勸雲御風,只不過雲御風絲毫不鬆口,還當着他那麼多的部下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此刻他再顧不得什麼父子情義:“那父皇就休怪兒子無情了!來了,將雲御風押進大牢!”
“你敢!”雲御風氣勢絲毫沒有讓步,他看着雲淵緒眼中的痛心明顯,的確他一開始確確實實因爲雲淵緒對重意歡做出的事情氣急攻心,纔會當場昏倒,只不過他醒來時,卻是聽說了雲淵緒非但沒有把自己的昏倒當做一回事,據宮人回報,他的小動作太多,雲御風乾脆就順其心意,讓太醫故意傳出他氣急中風,熬不過冬天,卻不想他這個聰明兒子居然當真逼宮,他心中涌出了荒涼感。
“讓父皇受驚了!”雲淵澤領着自己的部隊到場,他的部隊幾乎是江湖中人收編,武藝高強不說,人數卻不比雲淵緒少的,“父皇放心,兒子今天一定爲父皇拿下叛賊!”
雲淵緒不怒反笑:“好你個雲淵澤,平日跟在我的屁股後面,今天居然這麼背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