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茹瑩已經流落街頭好幾日，飢寒交迫的她如何能掙脫已經習武有些日子的蘇驚墨，只得嘶喊着想要擺脫蘇驚墨的低語：“你胡說！蘇驚墨你胡說八道！你不是鬼，我的鳶兒，我的鳶兒！”
“柳姨娘還是脆弱了些。罷了，這些我也不與你多說。你就如此苟且偷生着吧。也讓蘇侍妾好好看着，她的生母一點用都沒有。”蘇驚墨莞爾鬆開她的下巴，雙眸好似憐憫又好似嘲笑。
有些事兒她不說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本是想親自送她上路的，可是如今她另有打算了。
這個色厲內荏的女人唯一讓她還覺得說得過去的，也無非就是對蘇若鳶這份愛女之情了吧。
“鳶兒！是娘沒有用啊，我的鳶兒。嗚嗚嗚。鳶兒！”柳茹瑩放肆的大哭起來，望着蘇驚墨的目光滿是恨意，狠狠撲了上去：“是你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女兒！”
“不是我，是六皇子。你記住，無關任何人，是六皇子親手將毒酒送到你女兒手中。”溫言柔語的輕巧的閃開柳茹瑩笨拙的攻擊，目光露出譏誚。
能看到如此卑陋可憐的一幕，她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哈，好一個蘇驚墨！好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心機陰狠的‘厲鬼’！”柳茹瑩伏地大哭繼而瘋癲般的笑了起來，悲愴的好似吐出血漿。
“多謝誇獎。柳姨娘無事我就先走了。”蘇驚墨單勾脣角，悄悄放開緊握着匕首的手掌。
痛快嗎，無疑是痛快的。看到仇人如斯，她何嘗不痛快。
嘴邊笑意泛冷，陰沉冰霜般的身影拐出巷子。
“嗚嗚嗚！啊！表哥啊，我們的女兒死了，女兒居然是被毒死的！”
“表哥……你有沒有愛過她，你好狠好狠！嗚嗚，我的鳶兒啊。你在哪兒啊。”
什麼？蘇驚墨腳下頓住，偏頭想要再聽的清楚。
柳茹瑩在說什麼！
眉梢好似落下冰雪，邁不動步子。
“啊！”
沒等她再聽清楚
別的，卻聽見柳茹瑩一聲慘叫，再沒了那淒涼痛苦的哭喊。
警惕起心緒，重新將匕首出鞘，悄悄回身。正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回去看上一眼的時候，一道玄黑的身影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驚得她下意識的將匕首橫在中間以示厲害。
“幾日不見身手利落了許多。”有力的手掌擋住她的手腕，慢慢將她的匕首抵了回去：“呵，這隻會刺繡的手拿起刀劍匕首，倒也小瞧不得。”
蘇驚墨看着獨孤堇那張熟悉的面具片刻才把匕首入了鞘：“她如何？”
“那個瘋婦本座幫你殺了難道不好麼。”獨孤堇負手而立，可見的一雙眼眸死死盯住蘇驚墨的面容，只要她說一句不好只怕這事兒就沒完。
“死了也乾淨。”蘇驚墨心中留下一個疑惑倒也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淺淺道了一聲謝。
剛剛柳茹瑩所言之意，究竟是不是她想多了。
蘇若鳶怎麼可能是柳茹瑩和她表哥的孩子，豈不荒唐。
“只算是本座送與你的中秋之禮就是。”獨孤堇隱在面具下的嘴角上揚着，還算是滿意。忽的見蘇驚墨鼻尖一動，莫名的問道：“怎麼了？本座有何不對？”
“裡頭有個壞了興致的人。難免心中不自在些。”蘇驚墨自然繞過獨孤堇旁側走了走，暗中神色有些疑惑：“天色不早，獨孤爲何孤身在外。”
“給你。”獨孤堇拿出一個包裹的細緻的油紙包遞給蘇驚墨，命令般的說道：“吃了它。”
是月餅。
看着油紙包中那塊手心一半大小的月餅，蘇驚墨驚訝中有些無奈。
這個獨孤堇行事還真是讓人不知說何是好。
“現在吃。”獨孤堇又重重吐出三個字，絲毫不給人反抗的機會。
小咬了一口，餡料香甜不膩倒是頗爲可口。
“下次中秋，但願你能記得本座此……”
“墨兒。”
嗯？獨孤堇嚥下後頭的半截話，眉頭微蹙足下輕點，衣角在空中劃過不悅的弧度消失在
茫茫夜空。
“墨兒，你在跟誰說話。”蘇離寒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負手站在蘇驚墨的面前，見她手中還拿着的半塊月餅更是表情一僵。
“遇上了一個熟人。大哥，我們回去吧。”蘇驚墨瞥過獨孤堇消失，看着蘇離寒的表情將手中的月餅搖了搖：“中秋之禮。”
“沒事吧。”蘇離寒擡擡下巴示意柳茹瑩所在的方向。擡腳意欲拐進昏暗的小巷，一時卻被攔住。
“沒事。咱們回去吧，四妹該要等急了。”蘇驚墨順勢將蘇離寒拉着遠離了幾步，下意識的聳動了鼻尖。
大哥身上的味道怎麼……
湊近聞了聞蘇離寒的衣衫，挑起一縷青絲在鼻尖嗅着。
“你……墨兒你在做什麼！”蘇離寒急急後退一步，頭髮扯得生疼也顧不得。面色冷繃帶上大哥的威嚴，灼灼的目光含着薄怒。陰影下掩飾住俊臉瞬間的羞紅和失態。
蘇驚墨驚訝的看着手中餘留的頭髮，回想剛纔的動作也覺得不妥：“對不起大哥，墨兒失儀了。大哥，你身上的味道是什麼薰香？”
“嗯？”蘇離寒輕聲疑惑，也擡袖細聞了聞，有些尷尬的答道：“你昨日送來的清神香。”
“好似不大像……”蘇驚墨自言自語：“應當還有旁的。”
她知道爲何剛纔覺得氣味熟悉，因爲獨孤堇身上淡淡的味道，與大哥身上香料的味道是一樣的。剛纔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了。
“許是因爲沾染的那些千里醉，所以味道有些……”蘇離寒細想了想，不知道爲何蘇驚墨會忽然問起這些。
“千里醉和清神香相混怎麼會恰巧在他的身上。”蘇驚墨低語一聲，目光疑惑。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的衣袖，也有一股細細的酒味。
千里醉是爹的藏酒，酒香悠遠，氣味輕易不會消散。所以哪怕大哥換了衣衫也還有殘留的味道，而清神香是新調的香料……
難道獨孤堇去了大哥房中？也不對……
靈光一閃而過，如何也抓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