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菱，你跟了你家小姐這麼久，說背叛就背叛，你叫本小姐又怎麼輕易相信你。既然說是你買的藥，那又是從哪家藥店買的？你說出來，本小姐差人把藥店的人找來對質。”
蘇驚墨絲毫不顧雨菱蒼白下去的面色，看樣子是要非要雨菱說出一二來。
這，這她怎麼知道。雨菱眼珠子左顧右盼，暗恨自己爲何要答應柳姨娘來做這等事。可是平時四小姐有什麼大小姐都是愛答不理的，誰知道這次怎麼叫起真兒來了。
“藥店也不知道？還不是存心欺騙與我？我看是你們二人包藏禍心私自而爲，暗害二小姐不說還要誣陷四小姐。好大的膽子！落星，把她們送往衙門處理。陷害主子，背叛主子，判她們流放杖責都是輕的。污了二小姐名聲，以下犯上皆是大罪，斬頭都是罪有應得。”
蘇驚墨一瞪眼嚇得兩個人連連求饒，她說的沒錯，身爲下人就要受下人的規矩，給主子下藥，背叛主人，污主子清譽，這些污點背在身上輕者賣給人伢子都沒人家會僱傭，大多也都賣去了青樓，重則交於衙門，坐牢砍頭都是有的。
“大小姐饒命！奴婢不認得字，隨便去了個藥堂，真是四小姐讓奴婢買的！”雨菱連忙求饒，被嚇得冷汗出了一身，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落星，把這藥粉拿去查查淨是哪些藥堂進的貨，對對買進賣出的明細。溯溯……甜酒，你去請孟大夫過來。”
蘇驚墨把柳姨娘給她的迷藥分成兩份，拿出其中一份遞給落星讓她去查證一番。藥堂的迷藥大多都是爲了治病療傷時給病人減少一番痛苦的，進的並不多。
賣的一般就更不多了，既然是昨天的事，想必有的話記得也是清楚的很。孟大夫就是住在相府不遠的常用大夫，昨晚爲蘇若鳶看病的就是他。嗯，那睡散可不是凡品，吃下倒作用普通，點着了纔是極品。
落星得了吩咐連忙施起功夫拿着迷藥去了城中藥房。蘇若鳶握緊了手，心中頗爲擔憂。蘇驚墨也不會覺得是蘇若鳶親自買的，猜測那藥是蘇若鳶身邊的丫鬟去買的，不過想必也是裝扮好了去買的
，想查出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一個背叛了主子的丫鬟，在你們的籍中會狠狠記一筆。莫說縣衙裡要受皮肉之苦，就是我不追究，也不趕你們走，你們也不敢呆在相府了吧。出去之後又有誰敢用你們這樣連主子都做主相害的人呢。不光是你們，你們的家人又有誰還敢相信敢僱傭，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以後都得在別人白眼下過活，被人看不起指指點點。”
蘇驚墨十分惋惜的看着兩個人臉上越來越多的冷汗，自己如何都沒關係，那她們的家人呢，此事一出怕再也擡不起頭：“真可惜，若是你們受人指使也罷了，看來倒像是你們自作自受了。”
“大小姐！不是的！”綠輕和雨菱聽着也越來越害怕，是啊，光想着柳姨娘給她的好處了，錢有命才能花啊。藥本來就不是她們買的，一查一定會穿幫。
蘇驚墨看着她們忽變的臉色更是板上了臉色。若是交給了衙門，就算四妹失寵也是相府小姐，何況四妹與她親近，弄死兩個叛主的奴婢，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事成之後柳姨娘也未必會管她們兩個，到時候真的就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而且重要的是，就算她們無事，她們陷害主子的罪名成立了，日後受盡白眼生不如死，家人也得受罪擡不起頭來。這一點，蘇驚墨相信她們兩個很是明白清楚。
“你們這倆賤蹄子，敢下藥陷害我的女兒，又誣陷四小姐，真是可惡。墨兒，快將她們拖出去亂棍打死！”柳姨娘眼見這兩個人就要轉口把她也拖下水，連忙給胡婆子和孫婆子使臉色。
胡婆子和孫婆子相視一眼，提氣就到了雨菱和綠輕面前，掄起胳膊就往兩個人臉上連連打起巴掌。沉不住氣了，蘇驚墨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也樂得這兩個人受些皮肉之苦。越是沉不住氣，破綻就越多。
“啊！大小姐，柳姨娘，啊！怎麼，是柳姨娘啊！”綠輕畢竟年紀也不大，雖然任人差使也沒有被人這麼狠毒的打過，沒兩巴掌就被打的血肉模糊，嘴裡鮮血四溢。
雨菱更是跟在蘇雪茗身邊的大丫鬟，沒吃過苦，吃的用的都是丫鬟裡拔尖兒，被
打的也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住手！事情還沒有問完，姨娘怎麼就讓人先動起了手。瞧這小臉打的。”蘇驚墨一聲輕喝沒用多大的力氣，胡婆子和孫婆子倒下意識的捂起了自己的臉，顯然剛纔被落星教訓的留了後遺症。
給點教訓就可以了，照這個架勢，真是有要將兩人活活打死的趨勢。
柳姨娘訕訕的賠了笑臉心中暗罵蘇驚墨多管閒事，一旁的蘇雪茗倒是出了氣，呼呼的差點叫好。
“姨娘，她們確實罪有應得，不過我也實在不忍心，趕出府就算了莫要真打死了。”蘇若鳶擡手避着這血腥的場面，柔和的爲兩個人求情。
這場面也把門口的丫鬟看的牙疼，紛紛捂着嘴捂着眼，看着蘇若鳶只覺得二小姐大方又溫柔。
求情？蘇驚墨卻以爲不然。蘇若鳶此時怕是恨死了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鬟，這一句順水人情，不過是討得別人兩句‘大度寬厚’罷了。
“可憐見兒的，莫不是被人騙了。我聽你們倒有話說。”蘇驚墨彎腰真誠的看着綠輕和雨菱，拿出手絹輕柔的把兩人臉上的鮮血擦去，歪着頭輕輕在臉邊吹着氣。表情不似乎剛纔清冷，更好像是對着自家做錯事的孩子，既怪罪又心疼。
“哇嗚嗚嗚！”綠輕被打的頭腦昏黑，聽見耳邊有人這麼輕柔同情的話語，再也忍不住的哭喊起來，一把撲進蘇驚墨懷裡，嗚咽的訴說着重重委屈。
不過還是個孩子。蘇驚墨拍着綠輕的後背眼神複雜。說她虛僞也好，說她會演戲也罷，這就是她要贏，她要活下去的資本。
“大小姐！那藥不是四小姐下的！”綠輕嚎啕大哭，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和身份。
“是是是！大小姐！是柳姨娘！是柳姨娘讓奴婢陷害四小姐的！”雨菱眼都痠痛卻也顧不上那些。
蘇驚墨看着雨菱到底年歲大些，腦子一會兒就轉了回來。柳姨娘是誣陷不了四妹了，這是要拋棄她們了。若是讓她們坐實了背主下藥，還有她們活路？倒不如拼個一把，說了實在話。只盼的她還能給她們留下一條活路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