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好欺負,覺得我不夠狠心。把她們挨個打一遍纔好是不是?“蘇驚墨雙眸寒星,柔中含嚴。蘇雪茗那點小心思她還能看不透?
蘇驚墨能看得出蘇雪茗和甜酒都是這麼覺得的,可是真被蘇她戳破了說出來臉皮還是一紅,不好意思的絞着手指。心中卻覺得這可是事實。
鳳夕白鳳眸輕蔑,又深深落在蘇驚墨身上。她的心眼多着呢,從哪兒看出好欺負的。今天這事情說到底怕是跟這蘇大小姐脫不了干係。
不過這相府的大小姐姐涉世未深,古板端莊,今日一見又是長了見識。這蘇雪茗看不出來,他確實看的一清二楚,這次誰吃虧誰受委屈還難說呢。這招若說出個名字,應該就是以退爲進。
蘇驚墨看着鳳夕白的模樣知道自己的這點小手段瞞不過他。今天人證物證俱在,她將
話都那麼撂下了,蘇若鳶放過了燕語定然落人話柄,日後衆人不服。
若是處置了燕語,有了什麼怨恨也是蘇若鳶自己單着。畢竟她可是說不管了,你隨便處理。這裡外不是人的招,她最近玩起來可真是越發得心應手。
“雪茗,做人不能一個勁兒把事做絕了。今天鬧了這麼久,爹回來你以爲他會不知道?二妹處置的好了,自然順了大家的心意。就是二妹處置不當也會有爹來干預,往後主僕離心也沒好日子過。”
“你我今日太狠決了豈非得罪了二妹和衆人,覺得你我不近人情。既然是二妹院子裡的事情,這樣頭疼的事不如就順了她的心,讓她處理,你我靜等結果就是。”
蘇驚墨繞到青蓮池中的小亭中,一一分析給蘇雪茗。做事全部雖然不能次次心慈手軟,卻也不能總是趕盡殺絕。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可不想做。
蘇雪茗也不是個愚笨的,被蘇驚墨這麼一分析一點撥頓時明白了這樣做的利害,雙手一拍當下就變的眉開眼笑,大讚着蘇驚墨的聰慧睿智。
四妹明白就好了,蘇驚墨要真死活不聽勸的把燕語重懲了,難免有人會說她心狠手辣,反而讓蘇若鳶博得了一
個愛護奴婢的好名聲。
甜酒也隱隱約約明白了蘇驚墨的道理,也小雞啄米般的點起頭來。
“只是,雨菱她……”蘇雪茗想起雨菱把她給出賣了就心頭不爽快起來,剛剛還亮晶晶的眸子就暗淡下來。
蘇驚墨理解的安撫着蘇雪茗,畢竟是跟了四妹那麼久的人了,平時那麼信任雨菱,反而被捅了一刀,擱誰誰也心裡不好受。
“雨菱她或許是有苦衷吧,不過錯了就是錯了。雪茗,你也不要傷心,早早拔除了身邊這個異心的丫鬟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這不,還有個護着你忠着你的甜酒呢麼。”
蘇驚墨擡手把一臉迷茫的甜酒推到正傷心的蘇雪茗面前,淺笑嫣然,溫暖如陽。
雨菱跟蘇雪茗落水脫不了干係,不過人都趕出去了也罷了。日後萬不可再出這樣的事情。
甜酒今日一直站在蘇雪茗這邊,哪怕蘇雪茗對着柳姨娘大喊大叫着也敢開口相幫,這點至少比雨菱要好得多。看這姑娘也是個忠心老實的,可別叫她失望了。
甜酒也學着蘇雪茗皺着眉,擡手拍着蘇雪茗肩膀以示安慰。
看着蘇雪茗皺皺鼻子擡手拉住甜酒的手蘇驚墨總算是心裡安慰了一些。雨菱並不是個好奴婢,也不是一個好陪伴。把雨菱放在四妹身邊她反而更不放心了。
“小姐放心,以後我幫着你。”甜酒老成的拍拍自己,一副嚴肅的模樣。蘇驚墨一聽笑出聲來,她這小身板夠誰喝一壺的啊。
“雨菱走了,把甜酒升爲你的大丫鬟如何?”身邊沒個放心的人伺候總是不行。看着四妹和甜酒還算是脾性相投,只是都太耿直小孩了些,日後再尋個謹慎的把持着點。
蘇雪茗忙不迭的點着頭,甜酒一向與她處的不錯,若是說她覺得雨菱像是姐姐,那麼與甜酒就像是同齡玩伴。
“好了,別傷心了。這都要到了晚飯了,爹看樣子是又被朝務纏住了。今天大姐邀你到傾安閣吃飯爲你們壓驚如何?”蘇驚墨看着不早的天色無聲嘆了一口氣。爹總是這麼忙,今天不知道在外
面有沒有按時吃飯。
“好啊好啊,落星的手藝可最好了,咦,可是落星還沒回來呢。大姐會不會做飯?額……是妹妹失言了。嘿嘿。”蘇雪茗一聽興奮的忘了東南西北,說到最後一句下意識的捂住嘴巴諂笑兩聲。
想着落星那上好的手藝就像是已經吃到了一樣,口水都要流了出來。忽然想到落星送尚氏還沒有回來就又垮了臉,一手可憐兮兮的摸着不說則已一說就咕咕叫的肚子。
“無妨。我的手藝,怕是要讓妹妹笑話了。”蘇驚墨並不計較蘇雪茗的失言。對在乎的人不必太苛刻,上一世就是她對誰都是一副防備死板的模樣,才讓她錯過那麼多,錯了那麼多。
到頭來,她到底又得到了什麼。她豈真是那不講情面只知規矩的木頭人?到最後,她板了自己一輩子,板了別人一輩子。只落得兩不痛快。
蘇驚墨看着自己一雙完好無損的手,她從來沒有學過做飯。反而蘇若鳶卻有一副好手藝。她以爲她只要規規矩矩打理好皇子府內外之事,爲鳳景宣分憂則罷。做飯梳妝從來都是府裡丫鬟廚娘該做的,她不必多憂。
直到蘇若鳶進府,蘇若鳶會爲鳳景宣洗手作羹湯,捶背捏肩,甜言蜜語,蘇若鳶將幾乎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瞭如何讓鳳景宣高興的上面。而她呢?若說蘇若鳶做的像個妻子,讓鳳景宣舒心愉悅,放鬆寵愛。
而她就是像一個謀士,像一個臣子。不示弱,不撒嬌,讓鳳景宣無後顧之憂,亦失了興致,忌憚防備。
其實她有何嘗不是羨慕蘇若鳶的呢,於是她放下了她的堅持,放下了她的規矩,偷偷練習着廚藝,只盼有朝一日能也像蘇若鳶一樣做羹湯討得鳳景宣幾分歡欣。
可惜她始終沒有給鳳景宣做一頓,到死也沒有從鳳景宣嘴裡問一句她與蘇若鳶廚藝誰贏誰輸。
因爲她明白,看一個人不對,什麼都不對,與廚藝無關。她與蘇若鳶,一生爭鳳景宣的愛,到最後誰也什麼都沒得到。不,蘇若鳶比她幸福,最起碼得了數年的寵,甚至一日的尊貴不是麼,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