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以爲這便是差不多了,誰料還只是剛剛進行完第一步,虧得她方纔還暗自覺得自個兒能堅持完全程很值得驕傲呢。
儘管服了藥,可肩上仍是一陣陣刺痛襲來,尤其石頁碰觸後,良辰更是忍不住死死咬緊牙關,額頭冷汗涔涔,面上一片慘白。
石頁忍不住皺了眉頭,手上動作頓了頓,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去。
良辰皺眉,這人是做什麼?難不成打算處理一半便是放下不管了不成?
無奈又不好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只得有些哆嗦着探手要去拿面前的一堆瓶子,琢磨着總該都是要用到的纔是,石頁不幫忙,自個兒先湊合着處理一下好了。
因着疼痛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剛碰到一個白瓷小瓶,良辰便是聽得前頭傳來響動,擡眼看去,卻見石頁並未出去,而是在一個箱子前站了下來。
接着背對着良辰那裡傳來翻動聲響,不多時,便是箱子又被合上,石頁手拿着什麼轉身過來。
良辰忘了自個兒的動作,有些愣愣地瞧着石頁一步一步又走近前來,接着將手中的小木盒打開,正正擺放在桌子上,接着又動手自自個兒脖子上取下來一塊玉,然後放進那小木盒裡,蓋上蓋子,連着木盒及玉一同放到了良辰手裡。
良辰手動了動,那木盒貼着良辰的掌心,卻像是突地長在了上頭一般,竟然連她手歪了歪都不曾掉落,隨即一陣舒爽的感覺慢慢向全身傳來,良辰覺得自個兒早已麻木的半邊身子彷彿又活了過來,漸漸的,那疼痛的感覺也不那般明顯了。
石頁顯然也嚇了一跳,許是不曾想到那匣子與良辰如此契合。想了想,又動手將匣子裡的玉拿了出來,手一伸,直接戴在了良辰的脖子上,站着等了等,見得沒什麼異常,隨即將小木盒拿走放在了桌子上。
“先前怕不適應,會讓你不那麼疼。”石頁低低說了一句,算得解釋,接着便是拿起東西繼續爲良辰處理肩上的傷。
良辰還不曾反應過來最毒美人心最新章節。就已經是由着石頁將自他自個兒戴着的玉轉到了她的脖子上,愣愣想着他的話,該是說先頭放那小木盒是怕她觸玉不適。接着是說戴着這玉會叫她不那麼疼痛。
良辰稍稍轉頭,看着石頁動作放輕在忙碌的手,又擡了擡頭去看石頁,他神情專注,眉頭不知是看到她的傷口還是因着別的。一直有些微微皺着。
又調回視線看着在自個兒面前掛着的玉,貼着脖頸,那舒服的觸感更爲清晰地傳來,叫她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淡,甚至已經開始分神去想,石頁爲什麼會將玉拿給她戴?
這樣的玉。即使石頁不曾多說,良辰也知曉,定然非凡品。更遑論是自石頁的脖子上摘了下來,想也知道,肯貼身帶着的,說不得除了珍貴外,許是還有些什麼特別之處。
可石頁就那般摘了下來。還一言不發就給了她止痛,那玉能止痛。便是石頁不說,她也能感受得到。
是看她太疼了嗎?
良辰有些不自在,卻也什麼都不曾說,便是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說出口,只轉過頭來,默默想着心事,像是石頁不曾站在她眼前,低着頭認真在爲她處理傷口一般。
忽而想起自醒來之後石頁的一舉一動,又見得他方纔熟門熟路去拿了那小木盒,所以,良辰有些詫異地打量了幾眼這個看着簡單整潔的房間,看他方纔對這屋子的熟悉程度,莫不是,這是他的房間不成?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等到石頁清冷的聲音傳來,告知她好了的時候,良辰才猛然回過神來,見得石頁已經是微微退後了一步站着。
良辰忙伸手將衣領拉好,不料石頁瞧見她這動作卻是又皺了下眉頭,害良辰忍不住低頭看了下自個兒,方纔做錯了什麼不成?
好在石頁眉頭皺了一瞬便是鬆開了,隨即動手開始整理那桌上的一堆東西,並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我叫人進來。”
“哎,這個玉還你……”良辰見得石頁一語不發收拾了東西轉身要走,忙開口說道,一手已經是要去摘了玉還給他,這樣貴重的東西她怎麼好一直帶着,方纔借用一會兒已經不錯了。
是有些懊惱的,誰料到石頁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竟是都不給她致謝的機會,害她一時先顧着要說了這玉。
石頁聞言停下腳步,隨即轉身看了良辰一眼,然後低聲道:“你先帶着,還要換藥。”
接着便是轉身離去。
良辰傻傻坐在那裡,手依舊保持着拿着玉要往下摘的姿勢,她想自個兒是否看錯了,石頁方纔的眼睛裡可有一瞬的暖意流露?
搖了搖頭,良辰將這荒謬的念頭甩出腦袋,石頁於她非親非故,這樣性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對着她流露什麼溫情,同情還差不多。
對,就是同情,若不是她當街暈倒,想必石頁也不會多管閒事將她救了回來。
手那般舉了一會兒,有些累了便是放了下來,良辰身子向後靠了靠,突地笑了一聲,爲方纔自個兒幾次的不知所措。
可也很好理解吧,任誰在一個陌生男子,好吧,見過幾次,可到底也不算得熟悉的男子家中,陡然醒來面對的便是解衣療傷,怕也難以保持鎮定吧。
良辰承認方纔自個兒是有失鎮定,甚至有些慌亂,閉了下眼,石頁方纔的面容消失,暈過去前那黑衣人看過來的一眼閃現,叫良辰忍不住一抖,那是一種看死物的眼神,不帶一絲的感情。
正微微咬了咬脣,卻是聽得門那裡傳來響動,良辰猛地睜開眼睛,心跳忍不住加快,卻是見得石頁站在那裡,顯然還不曾出去清穿人生TXT下載。
良辰愣了愣,她方纔想得太過入神,還以爲石頁早就出去了。
看見石頁站在那裡,一手已經是打開了門,卻是停在那裡不動,良辰忍不住挑眉,想着他沒出去正好可以道謝。
“我會負責的。”還不曾開口,便是見得石頁的身影頓了一頓,忽然出聲說了一句,接着不待良辰有反應,便是又繼續開門出去了。
門開了,又關上。
留下良辰僵硬得一動不動,被石頁那句話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負責,負什麼責?
低頭看了看已經被包紮得很好的肩,想起方纔衣裳解開了一點兒,良辰難得有些紅了臉。
可就算如此,良辰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看了看屋子,這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他不說,良辰自然也不會主動說出去。
醫者父母心,石頁是在救她,跟負責有什麼相干?
再說,誰要叫他負責?
石頁一出去,屋子裡霎時就靜了下來,良辰靠着牀幽幽嘆了口氣,本來想起那人的眼神還有些懼意,誰料被石頁這一打岔,這會兒什麼感覺都不曾有了。
想起石頁波瀾不驚的話,良辰想着,人家都做了好人了,自個兒也不能太過不厚道了,方纔沒來得及叫住他,忘了問這裡是哪裡不說,還不曾謝過人家,待會兒若是再見到,定要好生跟他說了自個兒不在意的。
這樣想着,良辰忽然瞪大了眼睛,纔想起自方纔療傷之時便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了。
若是洛佔月不曾告知石頁她的身份,那石頁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個兒是女兒身的,方纔處理傷口之時分明一點兒都不曾驚訝,結束後竟又留下那樣一句話。
到底是哪裡錯了,良辰有一腦子的疑問,無奈石頁惜字如金,自他嘴裡良辰還從來不曾問出過什麼。
正百思不得其解,卻是見得門被大力推開,隨即瞧見花錚慌慌張張進來了,手中還捧着一套女子的衣裳。
一見得靠在牀上臉色蒼白的自家小姐,花錚原本就紅着的眼眶,霎時淚就落了下來。
“小姐,小姐……”花錚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來,險些跪在牀前,哽咽着不住喊着。
良辰被她這架勢嚇了一跳,手被她緊緊地抓着,忍不住就想要掙脫,無奈渾身一點力氣也無,只得趕忙開口:“別急,別急,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你先鬆手,我被你抓疼了。”
自然是抓疼了,本來就很是虛弱,雖有那玉的功用,可花錚情急之下用了大力,良辰手都被抓紅了,自然也不會一點感覺也無。
不過見得花錚手中的衣裳,良辰也知道方纔石頁那句叫人進來是何意思,想必是瞧見她衣裳染了血跡,可她以爲花錚不曾跟了過來,否則方纔療傷之時,花錚怎麼會不在跟前?
“啊……”花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忙鬆開手小心看着,見得手上還不曾消去的被抓住的印記,頓時淚如雨下:“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
不住地重複着,也不知是說今兒個沒能保護自家小姐不受傷,還是說此刻一不小心抓疼了人。
“沒事沒事,你別哭了就好,我真沒事。”良辰無奈,只得不住安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小說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