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南疆楚皇御駕親征的同時,青州的鳳玄軍也正在做那最後的殊死拼搏!
“楚懷遠! 你棄我於不顧!” 硝煙瀰漫的城牆上,滿目赤紅的血污女子倏地一刀將那簌簌發抖的貼身侍衛一斬爲二;
霎時,隨着那噴涌而射的鮮紅血線;城牆上方已經僅存不多的鳳玄軍士兵立即駭然到連連後退,個個都是滿目驚恐的望着這個猶如嗜血惡魔般的猙獰女子。
“噹啷!” 不知是誰的兵刃突然落在了地上,驚得衆人心裡頓時一抖;幾十道目光霎時齊齊的射向了那個滿臉血污的年輕士兵,還有地上那柄已經砍嘣了口的鋼刀;
“我……我不是……”話未落,冷光突然閃過,那些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覺臉上一陣溫熱,再次睜眼,那顆剛剛還在害怕,還在解釋的人頭已經如一顆球般朝那城牆外飛了出去!
“啊!”
驀地,城牆上空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緊接而來的便是那震耳欲聾的怒吼:“ 殺了她!”
城下,東武的千軍萬馬正排山倒海般的朝青州城門攻去,箭雨密集如蝗,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城牆上方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顏將軍,你看!”
距城門不遠處郝然站着一名身着銀白盔甲年輕將軍,卸去了昔日那份玩世不恭與輕浮,年輕男子臉上此時盯着城牆上方,細長的眼眸裡滿滿的全是自信。
“哈哈哈……,想不到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也有今天!”
年輕的將軍望着那已經亂作一團的城牆上方,清俊的臉上忽然如冬雪初霽:“ 我告訴你謝微衣,你沒了那宋世傑,你便什麼都不是! 哈哈哈……”
“攻城!”
誰也沒有想到,傭兵自反的謝微衣到最後會成爲衆矢之的,而她費盡苦心建立起來的鳳玄王朝亦在一日間便化爲了須有。
當楚秋離帶着五萬人馬趕到青州時,那城門早已大開,而城牆上也早已換上了東武的旗幟;他明白自己是來晚了,倉惶之下只得又帶着那些人馬退回了德川,準備見機行事。
“張豐,你撐着點,我們馬上就到德川了;” 時至今日,這叱吒半生的女子摟着懷裡那名鮮血淋漓的男子,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後悔;
然而,不過片刻間,隨着背後那根穿心而過的羽箭被折斷, 男子那張娃娃臉上嘴裡便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鮮血;彷彿是感受到了自己離大限不遠,忽的一把抓住那摟着自己的手腕;竭盡全力開口道:
“ 將軍, 你別……別去找……楚懷遠了, 自己……找個地方……好好過吧!”
“好,我們一起,一起去找個地方好好過,我這就帶你走!”
女子的臉上淚水和着血跡,已經看不清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唯獨那雙漂亮的鳳眸裡,在看着懷裡源源不斷的大量鮮血時,涌現出深深的絕望;
聽到她這句話時,氣若游絲的男子嘴角忽然浮出一絲微弱的笑意;但很快,隨着那眸中光彩的消失,倏地定格在了那裡,而那原本緊握的五指也忽然無力的垂落到了地上。
“啊……”
寂靜的夜空裡,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悲吼;遠遠的,那聲音就像那被陷入了困境中的野獸,穿破那黑沉的夜空裡,孤助無望的令人心驚。
“王爺,好像那邊有動靜!” 德川城內,正在城牆上巡邏的南疆將士也聽到了這聲悲嗆,忙不迭的跑到驛館內向楚秋裡稟報;
楚秋離一聽,忙隨了那人出城而去,誰知卻剛到那城門處,便見一名渾身血污的蓬髮女子,正牽着一傷痕累累的棕色馬匹緩緩的朝這邊走來;
等再近了一點看,卻發現,那馬背上還赫然馱了一個人;不過那人卻是無論馬匹如何顛簸,依舊是毫無動靜的彎腰匍匐在馬背上,看來情況不妙。
“那是誰?”
身後那士兵見狀忙緊握住手裡的兵刃,卻在要動手的那一刻,忽然被楚秋離揮手示意按耐下來;
“如果沒估計錯的話,應該是青州的謝微衣!”
楚秋離到底混跡江湖幾十年,目光的確是老道,單從那女子身上那血跡斑駁的盔甲,還有那一身的狼狽,很快便猜到了來人是誰;
“鳳玄王? 她真的沒死?” 那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朝自己越來越近的女子, 脫口便是一聲驚呼;
“楚懷遠在那?”果然,敢直呼楚皇名諱的除了這個囂張狂妄的謝微衣還會有誰?
那南疆士兵或許之前是見過她的,如今見她突然如此狼狽的出現在這裡,臉上便帶了一絲驚詫,張口便問道:“聽聞青州城內鳳玄軍臨陣倒戈,那王爺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這人的一番話,彷彿戳中了她的痛處,那雙血紅的鳳眸倏地一沉,身上那股濃烈的殺氣立即散發了出來;那懵懂的士兵渾然不覺,但楚秋離卻是迅速拖着他向後急退了數十步,轉身便朝城內疾了過去;
“謝微衣,成王敗寇! 你便認命了吧!”
謝微衣呆呆的看着那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灰衣人,臉色灰白如土, 不知爲何她突然想起那個娃娃臉的男子,他那聲爽朗的笑聲:“ 將軍,等安定下來了,你要去那?”
次日,
楚秋離還在睡夢中,便突然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給嚇醒過來! 還沒等他穿好衣服,那昨日守城的將士便匆匆忙忙的闖進了他的房間,咚的一聲便單膝跪倒在了地上道:
“ 啓稟王爺,城外出現東武大軍!”
“什麼?”
楚秋離驚的手一抖,將那袍子上的袖帶都給扯斷了,東武大軍? 難道說他們奪了青州,下一站目的便是聯同其他兩國從三面夾擊,直取鳳城?
雖然他不問世事,但南疆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而且作爲一名皇室成員,他的骨子裡也是不願意看到國破家亡的結局;
駭然之下,便隨便披了一件斗篷,慌慌張張的朝那城門口走了出去。
果然,昔日繁華喧鬧的古城,在東武大軍兵臨城下的情況下,全城已經亂作了一團; 通往南疆境內的方向已經涌出了大量的德川百姓,不過片刻間,這座古城便變成了一座空城!
楚秋離也沒騎馬,徑自施展輕功便一路飛奔到登向那城牆上方一看;果然,城外不足一里的空地上,已經駐滿了全副武裝的東武士兵,他們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前方那已然緊閉的城門口, 那蓄勁待發的陣勢似乎只要等到身後那名身着銀色盔甲的將軍一聲令下,便能頃刻吞併了這座古城!
“顏鈺寒,這個王八羔子! 居然打起老子的主意來了!”
待到看清楚那銀甲將軍的面貌時,楚秋離頓時氣的七竅冒煙,狠狠的朝他罵道!
“王爺,您認識那人?” 身邊跟隨而來的那個侍衛,將他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嘴角不由抽了抽,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豈止是認識! 老子和他老子還是生死對頭呢? 楚秋離想起那段憋屈的往事就火冒三丈,低低朝那侍衛吩咐了句:“ 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動手!”
足尖忽點,身形如一鶴沖天,孤煙般沖天拔起,轉眼便朝城下那名身着銀甲的年輕將軍面前掠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不過在片刻間,無論是城牆上方的南疆士兵,還是城下那成千上萬的東武大軍,都目瞪口呆看着頭頂如飛梭般在自己頭上掠過的身影,直到那人忽的停在了那個銀甲銅盔的將軍面前!
“將軍!”
見狀, 原本井然有序的軍隊頓時發出一陣騷亂,紛紛掉轉了頭全身戒備的盯住了那名突然出現的灰衣男子。
顏鈺寒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見自己部下出現了恐慌,當即右手一揮,大喊道:“ 大家稍安勿躁! 這是本將軍的舊識!”
一句話頓時讓那支騷動不安的軍隊暫定了下來,隨後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將軍連同那名灰衣人齊齊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