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成親了,接下來就該處理段彩霞的事了。
鴻博是希望早些將段彩霞嫁出去了。在阿旺陪他妻子過門後的第二天,鴻博就找來阿旺,說道:“我想將彩霞許給李捕頭,你看如何?”
這李捕頭是縣衙的捕快頭子,算是地頭蛇一個了。這樣的人,阿旺自是聽說過。
阿旺有些猶豫,說道:“大伯,我聽說他前頭的媳婦是被他打死的。”若此事是真的,他不大想結這門親。
哪怕恨死了段彩霞,也不想她死。原本是想將她嫁得遠遠的,可鴻博夫妻不同意,他也沒法。
其實阿旺覺得他父母很蠢。總跟祖父祖母要錢,他們能有幾個錢。藉助家裡的權勢,多個幾個鋪子還愁沒錢賺。所以,他現在努力維繫好跟鴻博一家的關係,爲將來自己開鋪子做準備。
鴻博擺擺手說道:“他媳婦是病死的,那傳聞不過是有心人散播的傳聞。阿旺,李捕快連手底下一幫捕快都製得服服帖帖,彩霞嫁給他定不敢起什麼不好的心思。”李捕頭的媳婦確實是病死的,不過有這麼一個名號在,加上李捕頭長得很一頭黑熊似的,很多人不敢將閨女嫁給他。當然,願意的他也瞧不上。
阿旺聞言也就不再反對了:“一切都聽大伯的。”他現在也是看到段彩霞就煩,希望早些將她嫁出去,眼不見爲淨。
李捕頭十六歲就進了衙門,在衙門呆了十多年,心思活泛得很。他很肯定這事有蹊蹺,若不然主簿的侄女好端端爲什麼嫁給他一個鰥夫。不過鐵家的靠山是安陽侯府,攀上了這層關係,他的孩子以後說不準也更有出息。
在官場上混的人,很清楚人脈的重要性。不過,他也派人去打聽了。確定段彩霞並沒與人有私情,他就請了媒人去段家提親。
兩個月後,他就將段彩霞娶進門。李捕頭雖然在衙門俸祿不多,但做捕快油水足。李家不僅有個二進的宅子,還有鋪子田產。
段彩霞一進門後,就有丫鬟使喚了,再不用自己幹活了。這樣的日子,是她夢寐以求的,所以哪怕李捕快長得不盡如意年歲也大,但她還是很高興。可惜沒多久,她就發現她不能出門。
一開始她還能忍,可段彩霞就喜歡串門的人。之前被關了幾個月,如今嫁人後還被她,時間一長她就受不了。
李捕頭說道說道:“我有時間會陪你出門的,其他時候,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哪都不準去。”
“憑什麼?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不讓我出去?”
李捕頭嗤笑一聲道:“我可不想像你爹一樣,不僅成了千年的王八,還爲此丟了命。”綠帽子戴了那麼久都不知道,他這個岳父也是個蠢瓜蛋子。
段彩霞面色一片慘白,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既如此瞧不上我,又爲何娶我?”
“主簿大人想讓我娶,我自然就娶了。”李捕頭說完,看着段彩霞說道:“你若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裡,我自會好好待你。可若是敢私自外出,別怪我不客氣了。”
若是被一兩句威脅就退縮的人,那就不是段彩霞了。過了兩天,趁着婆子跟丫鬟不注意她跑回家跟阿旺求助。
阿旺聽了段彩霞的哭訴,只是說道:“既讓你不要出門,平日就別出門了。女人家家的,總往外跑像什麼樣子?”主要是有韋氏的事在前,段彩霞安分守己才最好。
不顧段彩霞的哭求,阿旺還是將她送回了李家。
李捕頭回來知道此事,將段彩霞打了一頓。然後,將她管在房間不准她吃飯。
段彩霞自小到大從沒受過這樣的苦。在餓得頭昏眼花時,看見李捕頭進屋,當下哭着說道:“當家的,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敢私自跑出去了。”
李捕頭看着她,冷冷地說道:“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抽死你。”
看着李捕頭陰森森的模樣,段彩霞嚇得魂都沒了:“不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李捕頭很滿意。這女人就是欠收拾,打一頓就老實了。
肖氏半個月後回到京城。走到自家大門口,她仰頭看着上面的‘安陽侯府’四個鎏金大字,目不轉睛。
曾晨芙的大丫鬟迎了上來,說道:“夫人,外面冷,您快進屋吧!”
肖氏問道:“阿芙出門應酬嗎?”若不然,以曾晨芙的性子肯定會親自出來迎她的。
丫鬟搖頭道:“夫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咱們進府再說吧!”
肖氏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多問。左右進府以後,就知道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坐下後肖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丫鬟忙跪下告罪,說道:“夫人,世子夫人懷孕了。只是前段時間太過操勞動了胎氣,如今正躺在牀上養胎。”
肖氏忙站起來道:“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早些說。”
說完肖氏就急急忙忙去看望曾晨芙,傅氏也跟了上去。
曾晨芙看到肖氏,就要起身。不過,被肖氏給按回去了:“好好躺着,不許起來。”
曾晨芙又躺了回去。
肖氏很是關切地問道:“太醫怎麼說?可說了有什麼妨礙嗎?”
曾晨芙笑着道:“太醫說我不宜再操勞,孩子沒滿三個月最好躺牀上。娘,沒能出去迎你,還請您老見諒。”
肖氏道:“說得這是什麼話,自然是身體要緊。既你不宜操勞,家裡的事就交給我,你只管安心養胎。”要早些回來,就沒這事了。說起來,還是她這個當婆婆的不稱職。媳婦進門,她就當了甩手掌櫃去了桐城。
曾晨芙也不敢逞強,萬一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一輩子都追悔莫及了。
原本肖氏想休息兩日也去溫泉莊子上,可曾晨芙這個樣子她自然得留下。
寧海還是接了肖氏的信才知道曾晨芙又懷孕了,還因爲太操勞動了胎氣。
“早知道就不辦酒了。”若是孩子有個好歹,喜事變壞事了。
如惠寬慰道:“爹,這事哪能怪你。只能說,這個孩子來的太巧了。爹,你也別擔心,我相信孩子弟妹跟孩子都會好好的。”
寧海說道:“要不,我們明日回京吧!”
“不行,爹,白太醫說了泡溫泉對你身體有好處。而且明天白太醫還要給你施針,你哪能回去?”頓了下,如惠說道:“若是爹不放心,我明天回去看下。”
“好。”
一來一回,用了兩天時間。
如惠回來的時候,正巧白太醫施完針。跟第一次不同,如今每次扎完針前寧海都仿若從水裡撈出來的,全身都溼漉漉的。
寧海隨便衝了個澡,就讓人將如惠叫了過來。
不等他開口,如惠就說道:“爹,弟妹跟孩子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說完,如惠遞給了寧海一封信:“爹,這是大哥的信。”
信還是密封的,可見是沒拆開過了。
寧海看完信,與如惠說道:“你大哥信裡說他同意娶二房,只是這人選希望我來定。”馬氏這個妻子,方輝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可家裡,又不能沒個主事的人。所以寧海的提議,正合他的意。
方輝娶不娶二房,如惠並不關心。
寧海卻是說道:“如惠,你大哥不容易,你幫幫他吧!”
如惠一臉懵,良久後道:“爹,你不會是要讓我給大哥尋二房的人選吧?”
“你孃的眼光我信不過,你弟妹如今要養胎不宜出門。所以,這事只能託付給你了。”如意跟如惠姐妹兩人的親事,也幸虧沒讓肖氏做主,若不然兩姑娘不會過得這般好。
如惠可不想攬這事:“爹,我眼光也不好。這事,你還是找別人吧!”
寧海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惠,我知道你對阿輝不滿,可他現在過得真的很不好。如惠,你就就幫幫爹,行嗎?”四個孩子,如今最掛心的就是方輝了。每每想到馬氏,他就特別的糟心。
如惠倒想拒絕,可聽了這近乎請求的語氣,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沉默了片刻,如惠說道:“爹,那你想給大哥找什麼樣的?”
寧海是很務實的人:“只要要明理知事,能管好家裡家外的事就行,其他的不求。”二房雖說是娶回家,可實際上仍是妾,不是沒辦法清白人家的姑娘沒人會願意做妾的。
“和離或者守寡的也行?”
寧海遲疑了下,點頭道:“只要對方品性沒有問題也可以。”如今只圖人好,其他的條件差些也無妨。
她剛只是說說,並不是真的要給方輝找個和離或者守寡的。只是如惠也沒想到寧海的要求竟這麼低:“等我回京,我幫着尋摸下吧!”
聽到這話,寧海忙道:“我這裡也不需要你做什麼,你明日就回去吧!這樣,也免得女婿一個人在家沒人照料。”
如惠自己也是當孃的人,知道做父母希望兒女都好:“也成,不過爹,我得帶詩茵他們姐弟都帶回去。”帶孩子太累,哪怕詩茵他們都懂事了。可照料他們也一樣要費很多精力的,如惠可不敢讓寧海受累。
寧海有些捨不得,說道:“那等你空閒了,一定要經常帶孩子回家來。”過一個月,他也要回京了。
如惠一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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