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佑提議等雲擎九十整壽讓所有的兒孫都來參加,得到棗棗跟啓浩幾人的贊同。
玉熙知道這事,笑着問了啓浩道:“雲顯跟長生他們回來不會耽擱事嗎?”
啓浩笑着說道:“娘,現在四海昇平,沒什麼大事的。”當年棗棗帶兵打入東胡的老巢讓他們元氣大傷,如今都還沒恢復過來。長生回來呆個十天半月的,沒問題。至於雲顯,雲南那邊如今更是太太平平,他回來呆一兩個月都無妨。
玉熙笑道:“不耽擱正事就行。”要耽擱正是,她頭一個不答應。
啓浩嗯了一聲說道:“娘,你當日讓鴻珸進宮,是不是當時就存了撮合兩孩子的想法?”他還一直遺憾,沒能給鴻琅定下緋緋。卻沒想到,緋緋最後竟然與鴻珸走到一塊。
玉熙嗯了一聲道:“你爹經常唸叨說你大姐嫁到鄔家虧了,應該讓金玉入贅。讓緋緋嫁回雲家,你爹也不會再念叨這事了。不過,這只是我的想法,主要還是看兩孩子是否有夫妻的緣分。”事實證明,兩孩子還是很有緣分的。
啓浩笑道:“若是大姐知道,怕是該跟你念叨了。”她孃的心思真是深,這事她都沒看透。
“她有什麼好唸叨的。我將緋緋終身大事解決了,給她省了不少的心。”就緋緋這性子,還真難說到稱心如意的人家。珸哥兒小時候是很矯情,可現在也是個人見人誇的好少年了。
啓佑笑了下道:“娘,說起來鴻琅今年也十五歲了,我準備明年給他選秀。”選定了太孫妃,過兩年就能成親了。
玉熙是想讓鴻琅娶小晗,可很明顯啓浩沒這個想法。畢竟坐龍椅上的是啓浩,她只能建議而不能左右其的決定。
啓浩是知道玉熙的想法,見她沒說話當下就將自己的顧慮跟玉熙說了:“娘,封家在軍中有不小的權勢,兄弟又有野心。若是小晗將來入主坤寧宮,再有了子嗣,我怕鴻琅掌控不住。”他是鎮得住封家兄弟,而且只要他活着也不怕,可凡事就怕有個萬一。
玉熙沉默了下說道:“既有這個擔心,趁着你現在身體好削弱封家在軍中的影響力。”在江山社稷面前,別說女婿,就是兒女都得往後靠。
啓浩早就動手了,只是不明顯而已。
“鴻琅知道你準備爲他選秀嗎?”
啓浩點頭說道:“我將利害關係跟他分析了,他同意了。”作爲一個合格的帝王,就不該兒女情長。顯然,鴻琅比他父兄都做得很好。
玉熙微微搖搖頭,沒再說話了。
過了兩日,柳兒進宮看望玉熙跟雲擎。聊了一會,柳兒就說起了鴻珸跟緋緋的事:“娘,這麼大的喜事竟然都不告訴我。若不是阿佑自己說漏嘴,我都還不知道。”其實在啓浩登基時,有大臣上摺子說啓睿等不該與他用同一個字,建議三胞胎改名。不過,這個摺子被啓浩駁回了。
“鴻珸還在守孝,這事不宜大張旗鼓。”
柳兒笑着表示理解:“娘,晗姐兒比緋緋還大一歲,婚事都還沒着落呢!”這話,其實是在試探玉熙。
玉熙笑了下說道:“這京城現在誰家的姑娘不是及笄以後再說人家了。等及笄後,提親的人肯定將你府裡的門檻都踏破了。就怕到時候,你挑花眼了。”
柳兒心頭一驚:“娘,鴻琅跟小晗……”
玉熙搖搖頭說道:“這事我跟阿浩說了好幾回,他都沒同意。阿浩還說,準備明年給鴻琅選秀。”
柳兒原本以爲玉熙同意這事板上釘釘了,卻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
“皇宮內院不是什麼好歸宿。柳兒,給晗姐兒選個稱心如意的夫婿,讓她安安穩穩太太平平地過一生。”入了宮就別想有太平日子過了,啓浩後宮的女人也就值幾個,跟那些三宮六院的皇帝比起來真不算多,可也鬥得跟烏雞眼似的。
柳兒不捨得放棄。
玉熙搖頭道:“柳兒,一個家族想要長久興旺昌盛下去,最重要的是家中的子嗣都有出息。”若是後代子嗣都無能或者敗家,就算家裡出了皇后甚至太后都沒用。
柳兒低着頭,沒說話。
玉熙知道柳兒心氣高,心心念念想讓孫女成爲皇后。如今念想成空,一時半會也難以恢復過來了。
柳兒前腳走,棗棗後腳就進來。
見到玉熙,棗棗問道:“娘,柳兒怎麼了?垂頭喪氣的樣子。”
將事情簡單說了下,玉熙道:“阿浩的顧慮也是對的。原本封家兄弟的心就大,也是前幾年啓浩打壓他們才收斂了許多。若是真立了小晗爲太孫妃,怕更是滋長了他們的野心。我跟阿浩都還在,還製得住。若我們不在,一不小心真會鬧出內亂來。”
棗棗聽完後說道:“娘,小晗不僅不能爲太孫妃,連側妃都不成。選秀之前,必須讓柳兒定下小晗的親事。”
玉熙知道棗棗話裡的意思,說道:“應該不至於。小晗是公主府的嫡出姑娘,哪能爲側妃。”
“還是以防萬一的好。”封小二野心很大,前些年被敲打才收斂。可這不表示,他就沒了野心。柳兒與他是夫妻,肯定也受了影響。萬一到時候被鼓動得讓小晗參加選秀,一旦鴻琅顧念昔日情分,小晗很可能會被點爲側妃。
想到這裡,棗棗說道:“娘,太子妃跟譚如夢的事不能再重演了。”
玉熙嗯了一聲道:“她若是真心爲小晗好,就不該總想着送小晗送進宮。這宮裡又有什麼好呢?”哪怕貴爲太后,她也不覺得皇宮內院有什麼好的。
棗棗道:“娘,她都這麼這麼大年歲了,別再爲她操勞了。不管是啓浩還是鴻琅,都會保她一世榮華富貴的。”榮華富貴肯定是有,但再多的就別想了。
“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你多護着她點,別讓她吃太大虧。”她現在精力都在雲擎身上,兒女的事是真管不了了。
雲擎喜歡熱鬧,也喜歡看兒孫滿堂的場景。玉熙爲滿足他這一願望,特別准許庶出的子孫也能來參加壽宴。
隨着雲擎九十大壽的臨近,不僅雲顯跟長生回了京城,各位藩王也都帶了妻兒回京給雲擎祝壽。
玉熙看到緋緋,笑着說道:“你這孩子,不過是三個月沒見,怎麼變黑了這麼多。”回去的時候白嫩嫩的,如今又黑不溜秋的。
長生笑道:“這孩子回到桐城就不着家,天天騎着馬在外面野。”****曬着太陽,想不黑都難。
說了一會話,緋緋有些忍耐不住了:“老祖宗,鴻珸哥呢?”
玉熙莞爾:“你去了桐城,他****愁眉苦臉,我看着煩就讓他回家了。”
緋緋面色有些通紅。
正說着話,就聽到柳兒也過來了。這次柳兒不是單獨來的,而是帶着小晗來的。
緋緋看到小晗,很是驚訝地問道:“小晗姐,你怎麼又瘦了?”原本封小晗就很苗條,如今消瘦不少讓緋緋看着很擔心。
玉熙笑着道:“你們小姐妹好久沒見,回屋去說說話。”
長生見狀,就知道玉熙有事對他二姨說了:“外祖母,我去陪陪外祖父。”得了玉熙的應許,帶着殷曉素就出去了。
柳兒一臉難受與玉熙說道:“娘,這孩子知道阿浩要給鴻琅選秀後一直哭,吃不下睡不着是我,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
玉熙有些生氣地說道:“雲嫿,你帶着小晗過來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難不成你要我出面逼阿浩同意這門親事?”不說強扭的瓜不甜,只說鴻琅是太孫他娶妻屬於國事。玉熙會提建議,但不會過多幹預
柳兒確實是希望玉熙能幫忙說通啓浩:“娘,小晗這孩子如今眼裡心裡全都是鴻琅。若是鴻琅真的另娶,我怕她受不了。”
玉熙搖頭說道:“阿浩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我說再多次也沒有用。你好好勸一勸小晗吧!”
柳兒有些不死心地問道:“娘,小晗哪點配不上鴻琅了?”若是小晗配不上鴻琅也就罷了,可不管是樣貌才情還是品性都配得上鴻琅。所以,她真的無法理解爲何啓浩就是不同意這門親事。
“雲嫿,樣貌才情好的姑娘多得是,可不是誰都能成爲太孫妃的。鴻琅是皇位的繼承人,阿浩爲了大局是不會讓他娶小晗的。”說起來這事她也有錯,當日不該想着撮合兩孩子,若不然也不會害了小晗這孩子。
其實這事並不怪玉熙,要怪就怪柳兒夫妻兩人。他們一開始,就是讓封小晗奔着太孫妃也就是未來的皇后之位去的。
柳兒不明白,問道:“什麼大局?”小晗跟鴻琅的親事,怎麼扯到大局上了。
玉熙沒有解釋,只是說道:“不說啓浩不同意,我也不會讓小晗入宮的。”鴻琅一定會成長爲個合格的帝王,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丈夫的。小晗不嫁給他,是幸事。
“娘……”
玉熙打斷了柳兒的話,說道:“不要再說了,這事不可更改。爲小晗好,你就早點給她定下親事讓她早些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