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軒傳言是彙集天下珍寶的地方,每一任攬月軒的主人武功高強,慧眼能識天下珍寶,在攬月軒做交易的人非富即貴,傳言就算是攬月軒小小的一個酒杯,都價值千金。
攬月軒雖然並非是屬於朝廷的某個機構,攬月軒的主人也並非是朝廷所封的官員,但是攬月軒卻是屬於離國的朝廷,裡面的珍寶所做的交易有一半的金錢是要入朝廷的國庫中的。
相對來說,離國的皇室也給了攬月軒一定的自由交易、還有安全的保障爲靠山,兩個地方是微妙的存在,攬月軒雖然不屬於朝廷、卻又依附朝廷、聽命於朝廷中。
據說,攬月軒的每一任主人性情都很古怪,除了皇上之外,很少有人見過攬月軒主人真正的模樣。縱然如此,但是傳言中攬月軒的主人卻是好友遍佈天下,上到皇親國戚,下至黎民百姓販夫走卒,不管對方身份如何,只要攬月軒的主人能夠看的順眼,便就交爲好友。
攬月軒內一共分爲三層,第一層是平時交易的場所,如今是三年一度的奪寶大會,各國的使者都來此處,波斯的寶石、西域的夜光杯,各種寶貝琳琅滿目,一樓的大廳空前的熱鬧,各種寶貝都有,甚至還有長相貌美的波斯少女,衣着單薄,在展臺上妖嬈的展示身姿拍賣。
長樂自小跟着清遠候一起三教九流的地方都去過,這種地方對於長樂來說倒是見怪不怪了,謝媛寶卻是第一次來此,眼睛看的都直了,若非是長樂拽着,謝媛寶早就不知跑哪裡去了。
一樓是普通的展廳,二樓是接待貴客用的地方,所拍賣的貴客要麼是皇親國戚、要麼是富可敵國的商人,單單就入場的費用就要千金,一般人根本就沒資格進來。
至於三樓,每三年纔打開一次,據說裡面展示的東西就是攬月軒的珍寶,鮮少有人能夠進去。
要說這琳琅是下了血本的,邀約傅雲書的地點便就是攬月軒的二樓,謝媛寶與長樂二人代替傅雲書過來,到了二樓的時候被家丁攔住,出示了帖子之後那侍衛猶豫了片刻,方纔放行。
二樓的雅間內,琳琅正在裡面等着,見着是謝媛寶與長樂二人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外,淡淡說道:“我三番兩次的請傅大人前來傅大人都拒絕,便讓你們二人前來敷衍我麼。”
語氣十分的高傲,謝媛寶聽的十分不舒服,長樂的性格到底是比謝媛寶沉穩許多,攔住了要發火的謝媛寶,淡淡的笑着道:“真不好意思,雲書初到離國跟蕭公子忙着遊山玩水,並沒有時間來赴約。若是郡主有什麼事情的話跟我們姐妹二人說一聲便可,到時候我們再轉告雲書。”
長樂語笑嫣然,琳琅卻險些將手中的酒杯給捏碎,玲瓏碰了琳琅一下,琳琅深吸一口氣,笑着說道:“我也不想與你們耍嘴皮子,我下帖子給傅雲書的目的就是爲了想與傅雲書比試一番,我與她,究竟誰更配的上蕭闕。”
長樂聽了琳琅
的話險些的笑出聲,原本以爲這琳琅郡主是聰明人,卻沒想到竟這般天真,男女之情的情愛最爲重要的是兩情相悅,她竟然是要與人比誰輸誰贏。
不過長樂心中鬆了口氣,還好這帖子是被她接到攔下來沒送到傅雲書的手中,原本她與謝媛寶二人在琴閣之中說的話被傅雲書知道免不了被傅雲書說一頓了,若是再讓傅雲書前來赴宴與琳琅比試的話,依照傅雲書的性格活剝了她們都有可能。
這般想着,長樂順着琳琅的話說道:“當初我也曾與雲書比試過,是雲書的手下敗將,若是郡主想要比試的話不如先跟我比試一番,若是贏了我再與雲書比試;若是輸了的話,郡主就不要自取其辱的與雲書比試了吧。”
此時長樂只想着不要讓傅雲書與琳琅見面比試,便想了這麼損的招數。
琳琅心高氣傲,長樂的語氣中分明帶着羞辱之意,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氣,想也不想的答應道:“好,若是我輸了,便不與傅雲書爭蕭闕;若是你輸了,附加一條,不許再糾纏謝奕之並且在琴閣當着所有人對我下跪請罪。”
“好!”長樂果斷答應。
此時的聽雨樓中,傅雲書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傅雲書心中暗自想着也不知是誰在背後說她呢。
程冽笑着說道:“如今天氣漸漸的涼了,傅大人還要注意身體纔是。”
傅雲書笑着說道:“多謝程大人關心。”二人客套了幾句,傅雲書淺淺的笑着說道:“程大人說大皇子結黨營私,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可是……”
傅雲書的話鋒驀然一轉,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繼續跟程冽說道:“這是因爲程大人是太子的人,支持太子,以太子的對立角度來看待大皇子的。程大人在朝中爲官多年,與雲書一樣並非是天真稚子,自然知道成王敗寇,官場上的事情哪裡有什麼純粹的黑白對錯,程大人以這些大皇子貪污受賄、濫用私權的證據放在雲書的面前說服雲書與你們合作,還不如將這些東西送到青漓君的面前來的管用。”
傅雲書將所謂的程冽所蒐集的證據向程冽面前推送了一步,淡淡的說道,程冽給傅雲書看的,正是這些年來,太子一黨蒐集的關於大皇子所作所爲的一些罪證。雖然傅雲書知道,水至清則無魚,身爲皇室子弟,沒有誰會是如同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的乾淨,可是看見程冽所蒐集的這些年來罪證,傅雲書還是有幾分訝然。
在百姓的口中的大皇子年少有爲、憂國憂民、心繫百姓、禮待下士,是個爲民着想的賢王,與程冽給她看的證據中倒賣官職、貪污賑災銀兩、私自屯兵這些單論一件來說都是死罪的人似乎不是同一個人一般。
雖然表面上傅雲書說的這般淡然,但是心中卻是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大皇子與玄凌原是一路人,慣會的收買人心做表面功夫。
只是如今程冽將這些證
據給傅雲書看本就動機不純良,所以傅雲書才由此一言,不將真實的心思透露出來。
程冽沒想到傅雲書這般的難說話,被傅雲書略帶冷淡的語氣說的有些郝然之後,眸中閃過了一抹異樣的色彩,果然如同那個人所說……不能小瞧了眼前這個看似稚嫩的少女……
“當然,我知道,以民族大義這些大道理來說服傅大人確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傅大人是曦國人,離國若是由虛僞的大皇子繼承皇位、縱然會導致百姓民不聊生,但是離國的黎民百姓的生死、又與傅大人何關呢。”程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的將曦國二字咬的十分重。
傅雲書眼皮子跳了跳,看了程冽一眼,卻見程冽淡淡:“但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傅大人,難道傅大人依舊會天真的去幫助自己的敵人麼?”
“程大人此話怎講?”傅雲書喝了一口茶水,做不解的問道。
程冽答道:“那日在宮中皇上毒發的時候是何人帶着傅大人到了乾清宮中、又是何人舉薦傅大人爲皇上診脈。萬一傅大人的醫術並沒有能及時的將皇上搶救過來,萬一蕭公子沒有及時的將柳神醫帶來的話,那傅大人在宮中又怎麼能輕易的脫身呢……”說着,程冽嗤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卻算漏了一點,傅大人醫術竟然那般高超,救了皇上一命……”
傅雲書哪裡不知道程冽所指的是什麼意思,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程大人此意是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敬妃娘娘,可是那日是皇后請我入宮、而如今種種證據都指向的嫌疑人便是東宮那邊……若說那日雲書進宮之事是個陰謀的話,皇后豈不是比敬妃更有嫌疑……”
“不可能……”傅雲書的話還沒有說完,程冽想都沒想的打斷了傅雲書的話說道,傅雲書挑眉看着程冽,卻見程冽的神色十分認真,說道:“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有害皇上的嫌疑、表姐卻是最不可能是其中的一個的……”
見着程冽說的這般的篤定與認真,傅雲書將原本想譏諷的話語收了回來,只是用着不怎麼相信的語氣說道:“程大人怎麼說的這般篤定,畢竟青漓君幾次都有廢除太子的意思,皇后娘娘舔犢情深也好、捨不得手中的權利也罷,做出這等的事情,也不稀奇吧。”
程冽苦笑一聲,說道:“傅大人之所以做這般猜測,是不知道皇上在表姐心目中的重要性……”
“當年平王之亂,皇上在京都被叛軍包圍,生命岌岌可危,雖然舅舅勤王的軍隊已經到了京城郊外,但是卻不敢輕舉妄動。是表姐,親自率領三百死士,衝破了叛軍的包圍、救了皇上的性命,也因爲在那一場的戰亂中,表姐身受重傷、一身武藝盡廢。”
說着,程冽看着傅雲書的目光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反問傅雲書道:“傅大人,你若是那般的喜歡一個人、你捨得會因爲任何的原因去傷害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