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期三天的婚禮狂歡,很快就結束。
在返回別墅的車子裡,明冉窩在唐鬱南懷裡,回憶這三天來的美妙經歷,整張小臉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唐鬱南寵溺的看着她,若有所思。
突然,他伸手捧起了她的臉蛋,與他四目相對。
明冉不解地看着他,對上他神情專注的目光,下意識地,就以爲他是要吻她。
她彎了彎脣角,自覺地閉上眼睛。
結果,預料中的吻沒有落下來,唐鬱南輕笑一聲,溫柔磁性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冉冉,明家當家人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唐家當家人的事兒還沒有着落呢。”
明冉睜開眼睛,正巧看着他薄脣啓合間,緩緩吐出一句:“我們該準備着要個孩子了。”
“孩子?”
明冉愣愣地看着他,頓時傻了。
“你不是說……我還太小了麼?”
“養段時間就不小了。”唐鬱南伸手覆蓋在她的肚子上,溫熱的掌心,隔着衣料傳遞熱度,讓明冉小肚子緊張得縮了縮。
明冉還是覺得有些彆扭,“我還沒準備好呢。”
說完,又覺得自己回答得太直接了。
其實早在之前就已經考慮過孩子的問題,如果真的要生,其實……也不是不行的。
明冉悄悄擡眼打量唐鬱南的神色,見他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是不是讓他不悅了,她只能輕嘆了口氣,小聲說道:“那個,我要不考慮一下?”
“我不逼你,也不會勉強你。”唐鬱南拿開擱在她肚皮上的手,改爲緊緊地摟着她,脣角輕勾着,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回答。
他對她的包容,可以說是涵蓋任何方面的。
越是這樣,明冉心裡面就越過意不去了。
不就是生個孩子嘛?自己身體健康,早生晚生都一樣。
她把腦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我想好了,生吧。”
還有三年就是唐家當家人的候選人提名,雖說身爲現任當家人的唐鬱南可以給他們的孩子有個保送名額,但是唐鬱南作爲晚婚人士,家族裡的各種直系支系姊妹都已經結婚生子,有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顯然,她和唐鬱南這一對已經是輸在起跑線上了,到時候孩子在年齡上就有不小的差距,更不利於今後的在家族中的發展了。
想到這點,明冉更是堅定了決心。
就算是爲了他們孩子的未來,也要早點生!
唐鬱南難得有些詫異,他沒有料到,這小東西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
按照她的性子,本以爲不磨個十天半個月,恐怕都不會點頭。
這樣一來,倒是讓他有些意外和驚喜。
“那你今後這段時間,可不許說我欺負你。”唐鬱南眸色深了下去,嗓音輕柔蠱惑,說話間熱氣拂過明冉的耳朵,癢癢的。
明白男人話裡面的意味,明冉臉蛋一下子就更紅了,擡手就在他胸口不輕不重的捶打了一下。
“還不知道誰欺負誰呢!”她纔不會被唐鬱南牽着鼻子走,總要拿回一點主導權來纔是。
唐鬱南看她跟個傲氣的小雞似的,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忍不住笑意更深,“又不是沒試過,或者你這次可以換個更猛烈的藥?”
明冉一愣,腦子裡快速地閃過某個畫面,“啊、你幹嘛還要說那件事情!”她突然就跳了起來,朝唐鬱南反撲而去,趕緊捂住他的嘴。
唐鬱南笑得胸腔都在顫動,扶着她的身子,將她的手從自己嘴上拿了下來。
車子在這時候正巧停下。
“到家了,走。”
唐鬱南輕聲說道,抽手推開車門,直接抱着坐在自己懷裡的明冉就下了車,朝別墅裡走去。
明冉還在糾結剛纔的事情,伸手掐在他脖子上,故作兇惡的威脅:“那件事情以後都不準再提了,聽到沒有?”
“是,老婆。”唐鬱南無奈地搖頭,溫雅的臉上滿是寵溺。
明媚的陽光落在二人的身上,頎長俊朗的男人,抱着懷裡嬌小的女人,甜蜜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醞釀流轉,羨煞了旁人。
從車上下來的秦霄,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後,看着那一對身影,心裡面不禁感嘆:小冉和先生,希望能夠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
元家。
和唐家那邊和諧美滿的氣氛不一樣,整整兩天,自從元夫人帶着元淳兒回來之後,整個元家就籠罩在一層沉悶壓抑的氣氛中。
書房裡,元夫人再一次把元淳兒叫到了面前,站在一旁的,還有習晏陽。
元夫人這兩天臉色難看到極致,也顧不上精心裝扮自己,那張臉透着陰沉。
她目光緊緊盯着元淳兒,手卻指向了習晏陽,“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打算跟習晏陽在一起?”
元淳兒擡着下巴,神情倨傲,理所當然的說道:“現在外界都已經知道了我跟習晏陽的關係,我當然會跟他在一起,而且,我們很快就會舉辦一場隆重的訂婚儀式。”
這些話,她不過是說給母親聽的。
目前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對抗母親的咄咄相逼。
“訂婚?”元夫人一下子就將身前桌面上的幾本書給掃到了地上,“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可能跟習晏陽在一起!我幫你物色的任何人都要比他習晏陽好上千倍百倍!”
當着習晏陽的面,元夫人毫不客氣的說出這些折損人的話來。
習晏陽面色平靜,眼裡卻漫過冷意。
元淳兒也是格外氣憤,不過卻不是爲了習晏陽抱不平,而是爲自己,“任何人?你說的是王錫川那個傢伙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有一天會讓外人那樣來害我!我是你的親女兒,唯一的女兒,爲了你眼裡的權勢和利益,你就可以犧牲一切,是嗎?”這件事情,讓元淳兒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因爲父親早逝,她從小就被母親一手帶大,母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信賴和依靠的親人,儘管,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有野心且冷情的女人,可這並不妨礙她對母愛的渴求和追逐。
爲了達到母親的要求,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剋制自己的本性,在外人面前,要表現的一幅大方得體的模樣,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她以爲,這樣子就能夠讓母親多愛自己一點,結果呢……母親想的永遠是,能夠用她來換取多大的利益……
元淳兒往後面退了一步,第一次,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元夫人,“我已經受夠了……不就是一個元氏總裁的位置嗎?我不要了,你願意找誰當就去找誰,總之絕對不會是我!我不會再受你擺佈了!”
元淳兒說完,不再去管元夫人臉色多麼難看,眼裡流着淚水,轉身就跑了出去。
元夫人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擱在書桌上的手微微顫抖着,倏然,她擡頭朝站在屋子裡的習晏陽看去,那一眼,涵蓋了太多的情緒。
習晏陽心裡面也是一驚。
因爲,他從元夫人的目光中,真切的捕捉到了——殺意。
元夫人,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習晏陽一句話也沒說,緊抿着脣,跟元夫人躬了躬身,立即返身追了出去。
事已至此,元夫人的做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必須採取別的措施。
習晏陽離開書房後,沒有看到元淳兒的身影,傭人說她開車離開家了。
他也立即,坐上了自己的車子,快速離開元家。
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人,而是先朝着另外一個地方駛去,同時撥通了電話:
“唐先生,你好,我們能不能見個面……”
……
夜幕降臨,燈火闌珊。
習晏陽辦完事情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擡手剛碰觸到房門,就察覺到了異樣。
門沒鎖!
多年來的獨立生活讓他非常警惕,頓時腦子裡警鈴大作。
放輕動作,將門推開,一瞬間,就聞到了屋子裡濃烈的酒味兒。
他皺眉,擡眼看去,沙發裡的一抹身影躍入眼簾。
習晏陽面色一沉,快步走了過去,將元淳兒手中的酒瓶子給奪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元淳兒楞了一下,看着空蕩蕩的手掌心,遲疑地轉過身,擡頭,看習晏陽一副薄怒的模樣。
她卻笑了起來,從身旁沙發裡抓了個什麼,拿在手裡晃動,鑰匙發出叮噹響聲。
“你看,我有你家鑰匙啊。”
習晏陽眉頭皺的更緊了。
房子是元淳兒當初讓人安排給他的,他竟然忘了,這個女人手裡面捏着自家的鑰匙……
“你不能留在這裡。”現在元夫人已經對他動了殺心,在他還沒有徹底想明白該怎麼應對時,最好是跟元淳兒保持距離,否則,只會是火上澆油。
“我沒有地方去了……不管去哪裡,她肯定會讓人找到我的。”元淳兒搖搖頭,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兩頰是紅的,眼睛也沒有聚焦,迷離的望着身前的一堆東倒西歪的酒瓶,撥弄着。
“你就算在我這裡,也很快會被元夫人發現的。”習晏陽剋制着自己的怒意,說道。
元淳兒搖搖頭,找了一會兒都沒有找到酒,“怎麼都是空的……”
她伸手去搶被習晏陽拿走的那瓶酒,嘴裡說道:“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我跟你的事情是勢在必行的,我絕對不會,向她妥協。”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酒瓶,雙手抱住,滿意地笑了笑。
“我警告你啊,不準告訴她我在這裡,不然我隨時都會讓你從元氏滾蛋。”
習晏陽聽着,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你這個樣子,能不能成爲元氏總裁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