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繁華的市區,路塵寰明顯提高了車速。楚笙歌覺得這種喜歡開快車的人,就應該買輛低配國產小車,油門踩到底也不會超速30%,這樣才能保障交通安全。
路塵寰將車子停到水榭花都時楚笙歌也沒有很意外,土豪當然會不假思索地選最貴的。
雖然他們是兩個人用餐,路塵寰還是選了個豪華包一間。楚笙歌記得大堂用餐的服務費是15%,豪華包間應該會更多。楚笙歌彷彿看到一沓鈔票衝她揮揮手,高傲地走向了收銀臺。楚笙歌我有太多表情地跟着路塵寰走進包間,反正用的不是她的錢。
路塵寰很紳士地幫楚笙歌拉開一張緞面高背椅,楚笙歌坐下來,“謝謝。”
一個服務生擺放好餐具,另一個服務生端來兩杯礦泉水,然後拿出了菜單,路塵寰示意服務生先將菜單拿給楚笙歌。
楚笙歌拿着菜單翻了幾頁,“請給我一份香煎鵝肝、草莓黃瓜沙拉,還有奶油蘆筍湯……”楚笙歌將菜單還給服務生。
路塵寰又點了幾道菜,服務生領命而去。路塵寰看到楚笙歌側着頭看着窗外,清澈色的眼眸裡籠着一層浮光,美麗的,迷茫的。
楚笙歌想起最後一次來這裡吃飯是四年前,那天是爸爸媽媽的結婚紀念日,他們幸福地接受着賓客的祝福。浮生如夢能幾何,窗外一樣是這樣深藍色的海,甚至連遠處燈光都是那樣相似,可是父親卻不在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就是這樣吧。媽媽已經往前走了,或許傻傻留在那段記憶裡,唯有她自己吧。孤獨,有時候來的就是這樣猝然而至,來的讓你措手不及。
“這裡的龍蝦一直做得不錯。”路塵寰取了一塊龍蝦肉切成整齊的小塊,淋上一點兒醬汁放到楚笙歌面前。路塵寰以前從沒爲女人這樣服務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楚笙歌此時的眼神蠱惑了——恍若迷路的孩子般,帶着脆弱與感傷。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一番,卻又不知從何入手。
楚笙歌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機械地用叉子取了一塊路塵寰放在她面前的龍蝦送進嘴裡,滑嫩鮮甜的口感刺激着她的味蕾。法國人追求肉類鮮嫩的口感,烹調時都是半熟,所以會有一點點腥,不過馥郁的黑椒汁剛好可以去掉這點不好的味道。
楚笙歌端起修長的高腳杯,“謝謝路總請我吃晚餐。”馥郁的vendangetardive比普通白葡萄酒要甜一點,比較適合女孩子飲用。
“不必客氣。”路塵寰與她碰了下杯,不難看出楚笙歌對西餐的搭配還是很瞭解的——白肉配白酒,她選了vendangetardive而不是pontetcanet,“你在英國生活了很久?”
“差不多有6年。”楚笙歌覺得這裡的鵝肝做得更好吃一些,脂肪剛剛化開入口即化,搭配口感彈牙的黑魚子醬特別美味。
“那應該可以養成吃西餐的習慣。”路塵寰閃動了一下濃密的睫毛。
“還可以。”楚笙歌基本不挑食,不過可以選的話她還是會選中餐,西餐雖然也很美味不過還是不太喜歡。
晚餐吃的還算愉快,走出餐廳華燈初上的江城別有一番美麗。楚笙歌盤算着是去等公車還是直接叫輛出租車,路塵寰說,“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楚笙歌搖搖頭。
“我們好像沒什麼過劫吧?”路塵寰挑挑眉。
楚笙歌基本沒明白路塵寰的意思,如果有什麼過劫她早就被滅掉了吧,還能站在這裡嗎?
路塵寰看看錶情詫異的楚笙歌,點了一支菸,“我以爲得罪了你,所以你總是否決我的所有提議。”
“沒有。”楚笙歌十分無語,她拒絕給他當助理,現在還不是調職到總裁室上班了?否決對他有用嗎?
“我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你以後還是少點兒拒絕,我們相處起來會融洽很多。”路塵寰打開車門,楚笙歌乖乖地坐進去。
路塵寰將車開到校門口,楚笙歌說,“到這裡就可以了。”
“送人沒有送到半路是什麼道理,指路。”路塵寰直接將車駛入了學校。
楚笙歌磨磨牙,他的車子太惹眼了好麼,可是路塵寰的固執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車子停到宿舍樓下,路塵寰饒有興趣地下了車,靠在車頭環顧四周,“環境還不錯。”
“路總再見。”楚笙歌很想把路塵寰直接塞進車裡,讓他趕快消失。
路塵寰的眼睛眯了一下,楚笙歌順着他的目光瞧過去,發現不遠處停着一輛車,周嘉年也注視着他們兩個人,眼底悠悠散着寒意。楚笙歌忽然冒出一個邪惡的想法,如果他們倆打一架,最後同歸於盡的話——她的世界就清靜了。
周嘉年走過來,淡淡地說,“在這裡還能遇到路總,好巧。”
“是挺巧。”路塵寰雲淡風輕地點點頭。
周嘉年看向楚笙歌,嘴角帶着淺淺的笑,“笙歌,不介紹下嗎?”
楚笙歌漠然地看着周嘉年,介紹什麼?很明顯他們是認識的,江城只有這麼大,真正有頭有臉的人就那麼幾個,各種名目的宴會上,用擡頭不見低頭見來形容也不爲過。
“路總真是好上司,下班還負責送職員回家?”周嘉年徐徐開口。
“舉手之勞。”路塵寰將手中的菸頭擰滅隨手一彈,菸頭精準地落進遠處的垃圾桶裡。
“那就謝謝路總送我女朋友回來。”周嘉年將手輕輕地攬住楚笙歌的肩。
路塵寰的眸子凝了一下,暖金色的燈光將他修長精壯身體輪廓烘托得更加偉岸。他將手插進褲袋裡,淡然地說,“不必客氣。”
路塵寰轉身的動作瀟灑落拓,幾步走向自己的車子,開着車離開了。
楚笙歌揮開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周嘉年有些不悅地說,“你怎麼跟他在一起?”
楚笙歌揚起尖尖的下巴,十分冷淡地說,“跟誰做什麼是我自己的自由,沒必要跟你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