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哲走過來恭恭敬敬地衝墓碑鞠了躬,只不過他的小腦袋實在想不明白,上次媽媽帶他去給外公外婆鞠躬,好像是不是在這裡呢……難道說,外公外婆搬家了?
鷹司和彥牽着姜瑤的手上前,也鞠了躬。楚笙歌眼圈紅紅的,這樣他們也算是一家團圓了吧。
從墓園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白玲瓏特別囑咐楚笙歌一定要帶鷹司和彥和姜瑤回明珠莊園來。白玲瓏在祠堂上了一炷香:“素馨啊,你的兒子就要辦婚禮了,今天帶着媳婦到我這裡來吃晚餐,把幫你好好的料理一下。我也會好好疼笙歌的,你就放心吧。”
吃完晚餐後,鷹司和彥把姜瑤送回了錦繡苑的公寓。
“你要不要上來坐一下?”姜瑤擡頭看着面前的建築,這裡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他在的地方纔更像是她的家。
鷹司和彥牽着姜瑤手走進電梯,來到房門口時纔將她鬆開:“進去吧,早點兒休息,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嗯。”姜瑤點點頭,用鑰匙開了門。
“姐,你回來了?”姜波看到姜瑤連忙迎過來了。
“你怎麼出院了?”姜瑤吃驚地看着姜波,醫生說他還要再調養一段時間纔可以出院的。
“沒有,我就回來住一晚。”姜波看着姜瑤,其實說姜瑤是姐姐,她比媽媽照顧他更多:“我想明天看着姐出嫁。”
“跟醫生打招呼了嗎?”姜瑤還是擔心得不行。
“說過了,醫生也給我帶了藥。”姜波安慰着姐姐:“其實我覺得在家休養也完全沒有問題。”
“你要聽醫生的話,不要任性。”姜瑤看小波的氣色是真不錯。
“我知道的,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姜波推着姜瑤走進她的臥室:“你早點兒去睡美容覺,要是睡不好,明天要變醜了。”
姜瑤走進有些陌生的臥室,呆呆地坐在牀上。現在鷹司和彥在做什麼呢?應該還沒到家吧。姜瑤拍拍自己的臉頰:“洗澡!睡覺!”
姜瑤換好睡衣躺在到牀上,可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她甚至能聽到小波在客廳裡看電視,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媽媽從外面回來了……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早上六點鐘的時候,王佩過來敲門:“瑤瑤快起來,吳嬸兒來給你梳頭了。”
“哦……”姜瑤從牀上爬起來,去浴室洗漱了一番換上鷹司和彥給她準備的衣服——一件鮮紅的旗袍,裙襬到膝蓋。不是沉悶的錦緞材質,是做了幾十年旗袍的老匠人用精緻的蕾絲手工裁製的。
“瑤瑤,我進來嘍。”吳嬸兒敲了敲門。
“哦。”姜瑤連忙走過去開了門。
姜瑤想要把鞋子也換上,被吳嬸兒攔住了:“先不能換鞋,這鞋是不能沾地的。”
“哦。”姜瑤點點頭,安靜地坐在梳妝檯前。
吳嬸兒拿起梳子,順着她如瀑的長髮:“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吳嬸兒最後把姜瑤的頭髮綰成了髮髻,用一支金簪別住。
“小波媽,我們頭髮梳好了,餃子煮好了嗎?”吳嬸兒衝外面喊。
“好了好了……”王佩按照江城的風俗,給女兒煮了一盤餃子,寓意早生驕子。
本來是有幾個街坊家的孩子來堵門的,可是鷹司和彥氣場太強,拿了開門紅包後,誰都不敢攔着。鷹司和彥走進姜瑤的臥室,他的小新娘正坐在牀上,身上穿着紅彤彤的旗袍,他手中的玫瑰花都比不上她嬌豔動人。
“新郎快給新娘把婚鞋穿上吧。”吳嬸兒笑着說。
鷹司和彥接過姜波遞給他的紅色高跟鞋,握住她纖細的腳踝把姜瑤的小腳放進鞋裡。
“新郎可把新娘抱好了,上車前腳不能沾地的。”吳嬸兒又囑咐道。
鷹司和彥輕輕地把姜瑤抱起來,姜瑤垂着頭,小臉都要埋進捧花裡了。王佩對鷹司和彥帶來的車隊很滿意——一輛白色奔馳開道,除了裝飾着玫瑰花和氣球綵帶的加長版黑色賓利作爲婚車,後面跟着整齊劃一的法拉利。由豪車組成的車隊按照王佩的劃定的路線,在前街后街繞了一圈才奔向機場。
鷹司家的飛機一早就在機場等候了,楚笙歌要給姜瑤當伴娘,所以也要搭乘這架飛機前往日本。
小哲趴在飛機的舷窗上看着外面:“爲什麼舅舅還不來?”
“舅舅去接舅媽了,一會兒纔來。”楚笙歌把兒子放在膝蓋上。
“我們爲什麼不坐爸爸的飛機去?”路塵寰給兒子定製了一架海賊王主題的飛機,小傢伙喜歡的不行。
“因爲我們要去舅舅家,所以坐舅舅的飛機。”楚笙歌捏着兒子的小臉蛋兒。
車隊按照機場規劃的車道駛入停機坪,鷹司和彥的屬下在機艙外迎接。鷹司和彥抱着姜瑤走上舷梯上了飛機。
“舅舅,舅媽。”小哲禮貌地打着招呼。
“哲寶乖。”鷹司和彥把姜瑤放到沙發上,抱起來小哲:“想舅舅了嗎?”
“想!”小哲點點頭。
“那跟舅舅在舅舅家多住幾天好不好?”鷹司和彥抱着小哲在機艙裡轉了一圈。
“媽媽住我就住。”小傢伙回答道。
楚笙歌在一旁教姜瑤婚禮上要念的結婚誓言,鷹司家族在日本黑白兩道都是舉足輕重的,而且又是明治時期的貴族,所以婚禮會選擇最傳統並且禮節繁多的神前式結婚儀式。
飛機起飛的瞬間,楚笙歌覺得胃裡翻騰得特別難受。飛行逐漸平穩後也沒多少好轉,楚笙歌起身走進衛生間,把胃裡的東西都吐空了纔好一點兒。楚笙歌用手撐着盥洗臺,這次暈機這麼嚴重啊?其實她昨天晚上休息得不錯,按照以前的情況來說不會這樣纔對。
“寶貝,怎麼了?”路塵寰看楚笙歌進洗手間太久,實在不放心就跟了過來。
“暈機。”楚笙歌漱了口,覺得比剛纔好多了。
“現在怎麼樣?”路塵寰心疼地撫着楚笙歌的背。
“好像沒事兒了。”楚笙歌搖搖頭。
“那我們回去吧。”路塵寰扶着歌坐到沙發上。
“笙歌,你是不是暈機?”姜瑤看楚笙歌似乎是不舒服。
“嗯,老毛病了,休息不好就會暈機……”楚笙歌請乘務員給她一杯鮮橙汁:“但是昨天休息的還不錯,還是暈了。可能是年紀大了,體質不行了。”楚笙歌開起了玩笑。
“那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姜瑤拿了一個旅行u型枕給楚笙歌靠着。
“謝謝。”楚笙歌覺得喝完橙汁後基本上已經沒有難受的感覺了。
飛機直接降落到鷹司家後山的停機坪上,楚笙歌和路塵寰帶着小哲住進了鷹司家屬於鷹司和彥的庭院裡。庭院裡的僕人都恭候着二少爺回來,姜瑤被這陣仗嚇住了。
鷹司和彥示意他們散去,對楚笙歌說:“你還是住在原來的那個房間,先去休息一下。”
“那哥哥要負責教嫂子念誓詞哦。”楚笙歌笑着說。
“嗯,你去休息吧。”鷹司和彥衝小哲招招手:“跟舅舅過來玩了,讓媽媽休息。”
“哦。”
鷹司和彥抱起小哲,拉着姜瑤走進內室。這裡的房間都是傳統的和室設計,地上鋪着疊席。小哲依舊喜歡在地板上蹦蹦跳跳,姜瑤卻非常不適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過來。”鷹司和彥盤坐在矮桌前,讓姜瑤坐在他的腿上:“你要是明天還念不熟,婚禮時賓客們可要笑我了。”
“啊?”姜瑤覺得要是自己被嘲笑的話,倒是沒什麼反正她誰都不認識。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希望鷹司和彥被人笑話。其實她也看出來了,鷹司家在這裡應該是很有威望的。姜瑤早就聽說在日本比較有聲望的家族,是不會娶外國人的,何況她還是那種一點兒家世背景都沒有的外國人。在這一點上,鷹司和彥可能已經要被人詬病了,她可不希望再因爲她念不好那份日語結婚誓詞,把婚禮弄成一個笑話:“我一定能念好的。”姜瑤努力地回憶着楚笙歌在飛機上教她的發音,鷹司和彥適時地糾正着錯誤地地方。
小哲在一旁蹦蹦跳跳地玩着,姜瑤唸完一句後,小哲居然字正腔圓地來了一句正版然後說:“舅媽又唸錯了……”
鷹司和彥很意外地看着小哲:“哲寶,你怎麼學會的?”
“媽媽在飛機上唸的時候我就會了呀。”小哲把整個誓詞背了一遍,居然一點兒沒錯。
鷹司和彥繼續問:“你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嗎?”小哲搖搖頭,他只會發音哪裡知道是什麼意思呀。
“過來,告訴舅舅你怎麼做到的?”鷹司和彥把小哲也抱過來。
“就是……記住啊……”小哲說:“不就是要念這個嗎?爲什麼要知道是什麼意思?”
鷹司和彥覺得小哲的方法簡單直接,本來就是爲了應付明天的婚禮,沒有必要像學日語一樣能看會寫的,只要能念好就行了:“哲寶真聰明!”
鷹司和彥乾脆給那段誓詞用漢字注音,讓姜瑤記住之後再調整語音語調,姜瑤果然很快就念得有模有樣的了。
楚笙歌睡了一會兒,吃完飯時姜瑤拉着她給她背了一遍誓詞:“笙歌,我是不是都念對了?”
“嫂子,你可真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小哲。”姜瑤笑着摸摸小哲的頭髮:“小哲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