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幾日,竟然傳來一個更加令人驚訝的消息,公子莫領兵出戰,迎戰赤煉。
我更加疑惑,公子莫本就不是朝廷臣子,怎麼會去領兵打仗?再聽說,這是公子莫自己向皇上請旨的,而皇上也竟然答應了。
我心裡很矛盾,公子莫,平常看上去多麼溫文儒雅的一個溫潤男子,他會領兵打仗嗎?而皇上呢,即使他恨他,恨我,也不能將南國幾十萬將士的性命就這樣送出去,戰爭的殘酷,我早已經見過一次了。
那種血流成河,山河破碎的血腥場面,會讓人噁心,更會讓人迷失本性!想着這些事,我就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我起身道:“去御書房!”平安,春桃也匆匆跟在我身後。
行至御書房,小李子與幾個內侍皆站在門外,見我正走過來,小李子也福身行禮:“熹妃娘娘吉祥!”
我徑直問道:“皇上在裡面嗎?”
“是的,皇上還在裡邊,晚膳都還沒用呢!”
我將要走進去,小李子擋在了我面前:“娘娘,皇上說了,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打擾!”
我冷聲問道:“我也不行嗎?”眼睛凌厲的盯着他。
他竟然也回道:“是的,皇上說,您來了,也不能進去!”
是嗎?他是不想別人打擾還是隻是不想見到我,但是,我今天是一定要見到他的,我不管小李子的阻攔,平安也幫着我,攔住了小李子。
“李公公,您是攔不住娘娘的,還是讓娘娘進去吧!”平安邊說着,邊攔住小李子,給我讓出一條路來,別的人也不敢走來攔我,我便就這樣闖了進去。
他應該也已經聽到我們在門口的吵鬧聲,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放下手中的奏摺,看着門口的方向,我走到帷帳下,定了定神,才走過去。
“臣妾參見皇上!”我福身請安,他沒有像以前一樣走過來扶我,甚至都沒有及時的叫我起來,我也沒有等他叫我免禮,自己站直了身子。他只是擡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後皺着眉頭,朝門外叫了一聲:“小李子······”
小李子匆匆走進來:“皇上······”
“貢茶的宮女都哪裡去了?”他冷聲吼道,可見他心情極爲不快。
小李子一聽他說話的口氣,忙馬上跪下來:“皇上恕罪,您說不準任何人打擾,所以奴才都叫她們下去了,奴才馬
上就去準備!”說完,便馬上出去了,走的很快,生怕慢一步就會被千刀萬剮一樣。
他沒有看我一眼,將眼神又轉到桌上的奏摺上了,垂眼問道:“你來做什麼?”
“你爲什麼讓公子莫帶兵出戰?”我不是一個會拐彎抹角說話的人,便直接問出了口。
他並沒有驚訝我會來問這個問題,依然頭都沒有擡一下:“朕相信他會做的好的,況且不是朕要他去的,是他自己主動請纓要去,朕沒理由拒
絕這樣的人才。”
“可是你這樣做是錯的!”
他放下奏摺,一手扶在案牘上,眼神凌厲的看着我:“你說朕做錯了,那朕該如何做纔不錯啊?朕的熹妃娘娘!”最後幾個字,他說的很重,聽得出來,他的確是在恨。而我,此刻不能與他講這些。
“他只是一個溫文儒雅的少爺,他真的會帶兵打仗嗎?你真的放心將這幾十萬將士交給他?”
他慢慢走到我身旁,熱氣吐在我臉上:“你說的對,他的確是溫文儒雅,要不然,朕的熹妃怎麼會爲他,甘願死在朕的劍下!”想不到我說的這句話,他到聽成了這個意思,他是有意要這樣損我的,我知道,只要讓他出了口氣,便不會這般了,於是,我只能忍!
“皇上,臣妾雖不懂軍國大事,但是,皇上這次的是真的做錯決定了!”
他眼神狠戾的看着我,大聲吼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說他做錯事情了,我這樣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說他做錯事情了,他一定會大發雷霆,但是,我卻不能讓他繼續錯下去,即便他此刻不願見到我,更不想聽到我爲別的男人向他求情,我還是說了。
“我只想請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讓公子莫去戰場!”我毫不畏懼的道。
他聽到這句話,變得嗜血起來,一下捏住我的脖頸,只要他稍稍用力,我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我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難受之極!
“朕對你不薄,你爲何這樣對朕?”他大聲吼道。
我喘不過氣來,只能極盡全力的呼吸空氣。
他看着我難受的樣子,稍稍放鬆了力量,我大口大口的喘氣,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他將我甩在地上,眼中似有淚光,我痛苦的攤在地上,看着他痛苦的深情,我真的好想上去告訴他,
我是真的愛他,我跟公子莫並沒有什麼私
情。但是,我全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依然坐在地上:“咳——咳咳——”桌上上的茶杯被他推到在地上,茶葉、碎片落了一地。
我恢復了一會兒,攤在地上:“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他轉身,狠狠說道:“你一次次的爲他說話,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我癱坐在地上,很無力,很失落!
“不是因爲我爲他求情,而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我,以前你覺得我是胤王送給你的,所以,你對我處處提防,也不待見我,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你從來不信我是真的愛你,你不信我對你的情義也是真的,所以,你處處懷疑,想盡辦法來考驗我,我以爲我們經歷了生死離別,你
會信我,但是,我明顯想錯了,如果······我們之間······真的還需要這麼多的考驗來驗證的話,我倒是希望,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是我一直看錯了你,也看錯了自己的心!”
我從地上慢慢起身,走向門外,儘管此刻的我衣衫狼狽,我也不願在這裡多停留半刻。
外面的人見我一身狼狽的樣子,都人不住悄悄用餘光瞟向我,平安忙走過來扶着我:“娘娘······”
平安扶着我要離開,我才發現,在我面前站真的人,還有一個弄晴,我看着她,她淚眼婆娑的站在我面前,不敢相信的,愕然的盯着我,搖頭。我想,我跟皇上的對話,她是聽到了。
她失望的看着我,滿臉淚花:“爲什麼?爲什麼是你?是我最信任的皇嫂?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們······”
她轉身跑了過去,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追她,給她解釋,只能冷笑一下,任平安扶着我走回嘉琳宮。我沒想過要傷害誰,卻最終還是傷害了兩個我最親的人,還有一個無辜的人。
本以爲只要我放開過去,一切從新開始,即使這個地方有很多像豺狼一般時刻惡狠狠盯着我的女人,我卻還是願意留下來,陪在他身邊,我本來已經下定決心這樣做了,想着找一個時機就跟宮修冽說清楚,但是,這迎頭的一擊,讓我清醒了,這深宮之中,不會有真愛,永遠只有利益。
在他眼裡,彼此經歷過的生離死別,竟還比不上幾句謠言來的厲害。他一直在懷疑我,從來沒有信過我,即使這般,我爲何要這樣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