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藺卻沒有迅速地回答程霺焰的問題，似乎沉默地在腦中搜尋着關於這個種族的所有資料，然後整理清楚思路纔開口繼續說下去。
“半神族是一個比較奇特的種族，他奇特的方面不只是因爲他們種族的性質，他們的作風也很奇怪，你對這一點應該也有着很深切的體會，程首領——半神族是一個有仇必報且有恩必報的種族。”莫卿藺低低地說，“誰對他們其中一個有恩，他們所有人就會百倍地回報，處處手下留情，誰跟他們其中一個人有仇，他們所有人也就會加倍奉還。”
程霺焰點了點頭，對莫卿藺的話表示很贊同，她的家族就是對半神族有恩的那種，當初她的父親把齊鰈撿回家並且還把齊鰈編入了她那家族強大無比的族譜中，這種強大的保護讓齊鰈很感激，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忍受他們這羣鬧騰得不得了的臭小鬼，用最耐心的態度教導他們，把他們當親人對待，之後程霺焰在遇到別的半神族的人的時候，他們對她的態度也是相當地好，完全真的是處處縱容。
莫卿藺看着程霺焰臉上的表情，等待了一會等她的思路回到正題上時才繼續說了下去。
“關於半神族近來纔有動作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夔鵺當初答應了一個家族一件事情，這個家族是世代侍奉帝王保護這個國家的家族，夔鵺答應他們只要這個家族的守護者活着，他們就不能夠對這個國家出手。”莫卿藺說，“夔鵺很好地遵守了這一點，對半神族來說答應了的事情就等於立下了契約，最神聖的聖契約。”
程霺焰聽了莫卿藺的這番話，臉上的表情再一次嚴肅凝重起來。
“那麼現在這個守護者死了嗎？所以半神族纔會有了動作？”程霺焰順着莫卿藺的話問下去，“那是什麼家族？那個守護者是誰？難道沒有別的守護者了嗎？我是指繼承人候選人之類的。”
莫卿藺再一次沉默了一會，似乎有點不想提起那個名字，但是最後還是開口了。
“沒有，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根本沒有時間做出任何應對，成爲守護者需要經過很長時間的訓練，要得到足夠的純正的力量，而守護者的這個
家族雖然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家族，但是絕對是這個國家最古老的家族之一……這個家族的族長姓成，這一任的守護者是族長的女兒，叫做成珺蝶。”莫卿藺低低慢慢地說，“她是戾帝的弟弟何沉御的妻子，也是我的師母……”
程霺焰的臉上瞬間透出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哀傷，莫卿藺的話觸到了她不願意想起的傷痛，不過同樣也觸到了他自己心中不願意想起的痛。
莫卿藺看着程霺焰，表情帶着哀傷，卻同樣帶着柔和的味道。
“我很感激你呢，程首領，感謝你冒着生命危險保護住了老師和師母僅剩下來的兒子，你爲了保護何醒甚至差點付出自己生命。”莫卿藺感激地對程霺焰說，接着彎下腰深深地對程霺焰行禮，“我要謝謝你。”
程霺焰迅速地閃身讓開了，莫卿藺的這個舉動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請不要這樣，莫大人，這件事情是我應該做的，他們也算是我的家人，對我們來說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付出生命來拯救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程霺焰認真地說，“而關於大元帥和半神族的事情好像也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所以這件事情我會調查的。”
莫卿藺直起身體來，深深地看了程霺焰一眼，接着嘴角勾了起來，帶着很深邃的味道勾了起來。
“那麼，程首領，你說我的這個情報等不等價呢？”莫卿藺看着程霺焰問，“值不值你拿你所知道的所有的半神族的資料來交換呢？”
程霺焰微微愣了一下，對莫卿藺這樣的轉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她還是迅速地進入了狀態，勾着嘴角笑了起來。
“豈止是等價，完全物超所值。”程霺焰笑着說，“如果這真的只是‘一部分’的話，我還真的完全覺得莫大人你虧本了呢。”
“的確只是‘一部分’哦，我這邊還有着很多更加詳細的內容。”莫卿藺笑了起來，用帶着笑意的語調說，“至於虧不虧本我倒無所謂，對於你來說我虧本一點也無所謂，就算是我爲了表達對你救了何醒的感謝所送的謝禮吧。”
程霺焰一挑眉，對他這樣的說法露出了不贊同的
表情。
“不行，我不需要這樣的謝禮，在如此嚴肅的工作問題上我是不會讓身爲特工機構高層的莫大人吃虧的，以後你向你的上司交代起來也好說話一點。”程霺焰看着莫卿藺說，“這件事情上我們還是合作吧，我會以一個合格的合作者的身份給你提供一切的情報，畢竟莫大人你好像不太方便參加這個宴會吧。”
莫卿藺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揚起了笑臉。程霺焰看着莫卿藺的臉笑，笑容無比地燦爛和帶着某種惡作劇的表情。
“我忍不住想要到宴會舉行的那天了，我忍不住想要參加這場宴會了。”程霺焰期待地說，“因爲覺得大多數族長根本就是來看笑話的，我忍不住想要表演一番娛樂他們的感官了。”
面對程霺焰的這種表情，莫卿藺微微皺了一下眉，有點忌諱般地沉默了一下，接着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看向程霺焰，很好奇地壓低聲音提了一個問題。
“程首領，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莫卿藺看着程霺焰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使用那個監視我行動的寶物的？”
程霺焰的眼睛掃向他，嘴角還保留着那種惡作劇似地表情，語調也十分地輕快地回答他。
“在發現你和荊崎有着合作關係之後。”程霺焰說，“弄到你的血液可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呢，幸好我有紅茶和藍莓。”
莫卿藺皺着眉思考了一會，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被紅茶藍莓弄到過血，甚至連被她們接近都不記得了，所以只好放棄對這件事情的思考。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診所大門響起了聲音，大門口走進來兩個人，光聽腳步聲程霺焰就判斷出是付槨和她的二哥程露朝回來了。
於是程霺焰轉過臉看着莫卿藺的笑，目光掃在他的嘴角上。
“莫大人，你現在可以好好地去休息了吧？我去看看秘狐。”程霺焰臉上那惡作劇的笑容更加向上高揚，語調也很惡質地說，“不過在休息之前最好處理一下你嘴角的傷口，上面的齒痕很明顯呢。”
然後，莫卿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尷尬起來，耳朵“刷”地一下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