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吐了一下舌頭:“七妹,你的腦子就是百寶箱啊,什麼東西都知道,你說啊,你曉得東瀛文,記憶力也非同尋常,身手好,現在,連這個稀奇古怪的文字你也認得。”
謝七搖頭:“我需要一點時間,讓我好好看看。”
謝七仔細研究着那古錢幣,內外都有郭,外郭寬平,內郭略細,上面有“至正通寶”四個漢字,筆劃粗壯厚實,翻過來,背面上面就是那稀奇古怪的文字,“寅、卯、辰、巳、午。”謝七說道:“楊老闆的猜測沒有錯,這棺材裡躺的肯定不是明朝人,他是元人,這錢幣是至正通寶,背面的文字是八思巴文,這是八思巴文的地支紀年。”
謝七又走到棺材邊上:“楊老闆還記得他們帶走的方形玉器嗎?你看,這是方形玉器留下的印記,這印記上的文字同樣是八思巴文,所以,此人是元人無疑了。”
那塊玉器不在這裡,已經被井上三人帶走。
楊硯卿說道:“此人地位在元人當中一定非同小可,找到有太極暈的寶穴原本是爲了造福後人,雖然爺爺來過這裡,但外面的水銀池一定不是他所爲。”
“爲什麼?”
“要是這個風水局已經生效,作用非同小可。”楊硯卿說道:“元人後來並沒有大作爲,由此可以看出,那個水銀池子是早就佈下的,有人識破這一點,阻住了王氣。”
“埋金不是爺爺乾的,那麼爺爺來這裡是做什麼?”齊石疑惑道:“這棺木也沒有破損,明器也在,當初阻住這裡王氣的人也是奇怪,爲什麼不動這裡?”
“至於爺爺來到這裡的目的我不可知,但從那個華夏人說的話可以知道,爺爺下來不是爲了明器,有可能只是進來看看這裡的格局,對於風水王來說,重風水,這地方是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前來觀摩也不一定。”楊硯卿說道:“至於何人幫這元人選了這地方,又是何人在外面設了水銀池,不可考據了。”
孔令錚一直沉默,突然說道:“爺爺,不,你爺爺來到這裡會不會爲了《氣運錄》?”
楊硯卿看一眼鈴木香織:“這件事情回去再說,現在先看看這裡還有沒有線索,還有,你必須馬上聯繫人來守住這裡,以防井上他們暗地施工,果然引了這裡的王氣往東瀛去,這條路必須給他們堵死了。”
“這個不需要你說,我也會辦的。”孔令錚說道:“那毒蠍子很怪,雖然形似蠍子,但少了點東西。”
孔令錚掏出手帕從棺內取出一隻,那隻蠍子已經死亡,身子僵硬:“你們看,蠍子的尾部一般是彎曲到達背部的,這些蠍子的尾巴卻是直立的,完全是一條直線。”
可不是,眼前這隻蠍子就是尾巴像鋼針,完全直立,尾端是暗紅色,楊硯卿淡淡地說道:“如果在蠍子生前餵食毒藥,倒可以改變它的毒性和表象特徵,這一點倒不足爲奇,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這裡,找人圍捕井上和那名華夏人。”
洪三與謝七走向鈴木織香,她不知何時解開了手上的繩索,抽出鞋底的利刃,猛然將謝七拽過去,抵住了她的脖子:“不要過來。”
孔令錚舉槍:“不要亂動。”
“不要亂動的是你們。”鈴木香織冷笑道:“是你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刀快,最後的結果不外乎我拖着這個女人一起去死。”
謝七擡起頭:“你逃不掉的,你對他們還有價值嗎?魏士傑一死,你就失去利用價值,不過是個普通勞力,就算去找井上又如何,結果能好到哪裡去?”
“華夏人擅長攻心。”鈴木香織說道:“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樣,我作爲華夏人活了這幾年,把你們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你們,退後!”
孔令錚嚥下一口口水,略一遲疑,尖利的刀刃劃了一下,血便涌了出來,他唯有後退一步:“不要傷害她。”
“哦,情況很有趣呢,原來不止是楊老闆……”鈴木香織看向楊硯卿,一步步後退:“我只要安全離開這裡,楊老闆,你說得對,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不覺得任務失敗就要以死謝罪,對於我來說,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知道這一點,就鬆開她。”楊硯卿沉着臉說道:“相峙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怎麼?楊老闆心疼了嗎?”鈴木香織的話讓謝七的身子僵住了,鈴木香織冷笑道:“怎麼,你很吃驚嗎?楊老闆的心思隱藏得夠深的,華夏男人都是這樣麼,不敢愛,不敢說,哈哈,走吧。”
鈴木香織抓着謝七的身子後退,孔令錚狠狠地瞪了一眼楊硯卿,拳頭握緊,洪三盯着謝七的臉,見謝七的眼光下移,看着自己的腳,洪三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握緊了手裡的槍,就在此時,鈴木香織說道:“把你們的槍丟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謝七擡腳便往鈴木香織的腳上踩去,鈴木香織猝不及防,拿刀的手往一邊一鬆,謝七立刻彎腰下去:“三姐!”
“啪。”洪三擡手便是一槍,正中鈴木香織的右手,手裡的刀掉下去,鈴木香織跪在地上,謝七重獲自由,立刻反制住她:“鈴木小姐,不要再玩花招了,會把自己送到地獄。”
洪三興奮地握拳:“太好了。”
方副官抹去額頭的汗:“真怕你失手打死她。”
“怎麼會,我和七妹的默契好着呢。”洪三得意地說道:“這個女人不是還有用麼,是不是,楊老闆?”
楊硯卿正恍神,聽到洪三叫他,這才答應道:“先帶他出去,這地方封鎖起來,再找機會詳細探查,孔少爺,你的人馬只能防守,不能妄動,太極暈一毀,這地方就失去了價值。”
“我知道了。”孔令錚說道:“先出去再說,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
楊硯卿無語,當下帶着中槍的鈴木香織離開,待出去後,先將那個東瀛女人送到醫院,隨即召集人馬將筆架山團團圍住,用方副官的話說,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鈴木香織所在的醫院,正是之前東瀛男人住的地方,那人受傷重,還躺在病房裡,孔令錚派兩個人看守住,他們則站在鈴木香織的病房裡,鈴木香織甦醒過來,看到衆人,不耐煩地閉上眼睛:“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想死可不容易。”洪三笑眯眯地端着粥過來:“我會好生伺候你的,三姨太。”
鈴木香織狠狠地瞪她一眼:“少來這一套。”
“說說吧,那個華夏人叫什麼名字?”楊硯卿問道。
“不知道。他來歷不明。”
“你們叫他什麼?”楊硯卿說道:“名字只是一個代稱,本來的名姓沒有,他在你們中間總有一個代稱吧?”
“無名。”鈴木香織說道:“真符合他呢,無名。”
“無名……”楊硯卿念着這個名字:“你還知道些什麼?”
“井上先生很相信他。”鈴木香織說道:“當然了,你們也看得出來,這種相信是構鑄在互相利用的基礎之上,井上先生的任務你們知道了吧。”
“抽走華夏國運,轉嫁給東瀛。”孔令錚說道:“真是異想天開。”
“你們真蠢,這樣的方法纔是最好的。”鈴木香織大笑一聲,扯動了傷口,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戰爭一觸即發,哪有不死人的戰爭,我們的計劃如果成功,不廢一兵一卒,就能征服華夏,反過來想,用最小的死傷換來的勝利,恰好是你們華夏的幸運,不需要大量的死傷,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不就好了。”
“亡國奴的命運嗎?”方副官衝上去死死地扼住了鈴木香織的脖子:“你們這羣可惡的東瀛人!”
“方偉,鬆開!”孔令錚大吼一聲。
他鮮少直接叫方副官的名字,方副官一愣,怒氣難平,打了鈴木香織一巴掌,這才鬆開手,那一巴掌下的力道大,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鈴木香織哈哈大笑:“你們能夠侮辱我的身體,卻奈何不了我的心理,井上先生一定會成功的,因爲無名知道秘訣。”
“你拿到的《氣運錄》是假的,無名知道嗎?”楊硯卿冷靜自若:“魏士傑第一次拿到的《氣運錄》是假的,第二次,是我引他去十里洋場,可惜,我那次交給他的,也是贗品,現在的局面,誰更勝一籌?”
鈴木香織閉上了嘴巴,楊硯卿說道:“《氣運錄》隱藏的秘密,無名知道嗎?我對於他的身份有個猜想,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謝七狐疑地看着楊硯卿:“楊老闆?”
“不妨,告訴她也無妨。”楊硯卿說道:“怎麼樣,鈴木小姐,有興趣聽嗎?”
鈴木香織說道:“說。”
“無名與我爺爺相識。”楊硯卿說道:“他一定告訴你們《氣運錄》是本奇書,內藏傳古奇術,靠着裡面的內容便可以完成你們的目的,但一定要找齊四本《氣運錄》纔可以做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