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大仍有自制力,現在從人數來說,自己並不佔優,何況上面還有一個孔令錚,如何行事必須看他的眼色,他馬上賠上笑臉說道:“吳老弟,不要着急嘛,我們有言在先,我一定會遵守承諾。”
吳老六這才悻悻然地縮回手:“好,大家就一起來好了。”
一共六個銅箱子,上面都掛了鎖,兩人尚未反應過來,孔令錚掏槍打中其中一個鎖,他的槍法奇準,井大用力一扯,鎖被扯下來,同時讚道:“好槍法!”
鎖被打開了,這個箱子裡放滿了瓷器,其中不乏唐三彩這樣的罕世瓷器,吳老六往地上啐了一口:“這個袁大頭,生前倒是斂了不少東西。”
另外的箱子也用同樣的方法打開,箱子不多,但裡面的東西份量很足,滿滿的銀元與金條,還有各種玉器,也有一些特別的東西,比如煙具和酒,雖然陪葬衆多,但陳阿七臉上的顏色不怎麼好看:“明明有盜洞,可是陪葬沒動,進來的人不是爲了明器?”
明器指的是古代人們下葬時帶入地下的隨葬器物,即冥器。同時還是指古代諸侯受封時帝王所賜的禮器寶物,戰國至漢代早期,厚葬之風甚盛,許多王公貴族死後往往將大批他們生前所用的奴僕、器物一同下葬,這也催生了盜墓之風,古往今來,已有不少盜墓大戶。
楊硯卿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從盜洞裡進來的人就是自己的爺爺——楊三年!
這個念頭一浮上來,楊硯卿又想到了剛纔的棺木所處的兇位,爺爺被稱爲風水王,袁大頭的墓室是由他設計的,沒道理最基本的兇位都沒有避開,袁大頭臨死以前,身邊若是還有其他的風水先生,也會在第一時間戳穿這一點,那麼,會不會是事後產生變化的呢,改變材木方位的人正是自己的爺爺,他要做的是破壞這裡的風水穴,而不是明器,他不是盜墓賊,自然就不會對這些明器有什麼念想,所以,裝有明器的箱子安然無恙!
那麼,《氣運錄》呢?也被爺爺取走了不成?
陳阿七也是志在《氣運錄》,如今見沒有收穫,相當沉得住氣,面對幾箱子明器笑呵呵地:“想不到,秘葬也有這麼多的明器,老六,就辛苦你們了。”
齊石說道:“不要忘記我們,這個?要怎麼弄?”
裝瘋賣傻的齊石又惹來洪三的斜視:“自然是要搬上去了。”
齊石上前抱住箱子,憑一人之力搬不動,只見吳老六過去,一人就將箱子放在了肩膀上,齊石大受打擊:“真是的,這力氣……”
“自己沒用而已。”洪三走上前,居然也抱起一個箱子,這讓齊石的面子徹底掛不住了:你這個傢伙,吃什麼長大的?根本就是女力士啊。”
“對姑娘家說話一定要這樣嗎?”方副官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洪三小姐是江湖人士,可是人家是姑娘,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小氣?”
“多管閒事。”齊石沒好氣地抱着箱子離開。
楊硯卿無奈地說道:“我這位小兄弟從小無父無母,又在市井長大,說話向來沒有禮數,請方副官不要在意。”
“我纔不和他一般見只。”方副官早就看着齊石不順眼了,現在被齊石明着無視,心裡更加窩火。
眼看着其他人都在忙着搬裝有明器的箱子,謝七卻忙着查看四周,連同牆上的花紋也不放過,奈何這裡與袁大頭生前的身份息息相關,與楊三年有關的信息卻不多,謝七後退了幾步,試圖從整體上再研究這裡一下,身子不小心撞到牆上,一邊的楊硯卿扶了她一把:“小心。”
謝七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走神了,咦,這是什麼?”
那東西並不大,混在地面的塵土裡,謝七素來敏感,腳只是微微觸碰到,她便發現了,彎腰拾起來,是一顆鈕釦,這是一枚白銅花形鈕釦,花是蘭花狀,楊硯卿看了一眼,心內已是動盪不安,這枚鈕釦,父親身上就放有一顆,父親還說過,這鈕釦一共有兩枚,都是母親留下來的,可惜,中間有一枚被他不小心弄丟了。
因爲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自己孩童時經常問父親要來把玩,心裡也覺得惋惜,如果另外一顆沒有弄丟,自己與父親一人一枚,該有多好,所以,他也曾問過父親,另外一枚鈕釦掉在哪裡,父親只是笑笑,說了一句話:“那個地方,恐怕沒有人可以找到了,所以,就讓它安靜地躺在那裡吧!”
這枚鈕釦若是再符合一個特徵,那麼就是父親掉的那一枚,楊硯卿若無其事地伸手接過謝七手裡的鈕釦:“讓我瞧瞧。”
他看了一眼,順勢將鈕釦翻轉過來,上面依稀有個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