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乘天地靈氣,集日月之精華,乃萬木之靈,靈木之尊。”華夏人說道:“能夠找到陰沉木,這棺木主人的身份可想而知,先生,這棺木的主人找到此處,生前有高人指點,可惜讓人用金鎮壓,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井上突然轉身過來,楊硯卿吃了一驚,身子便貼得更緊,鈴木香織的身子動了一下,謝七機警用槍頂住她的胸口,緩緩地搖搖頭,警告的意味強烈,鈴木香織的臉抽動一下,只有老實下來。
裡面的聲音繼續傳出來,“你帶我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這陰沉木?”井上的聲音略有不悅:“我們已經損失了三人,還被人跟蹤,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華夏人突然怪笑起來:“先生是這麼心急的人嗎?”
楊硯卿的心中一顫,這人給人的感覺很不好,就像一陣陰霾,這人的臉也好,聲音也好,都像一陣陰霾,令人心裡說不出來的壓抑!
井上的聲音馬上舒緩下來:“這地方和《氣運錄》有什麼聯繫嗎?”
“這地方……”華夏人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楊三年曾經來過。”
聽到爺爺的名字,楊硯卿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傢伙,果然與爺爺有聯繫!
“風水王。”井上悶哼一聲:“你和這個傢伙是什麼關係?”
這正是楊硯卿想知道的,華夏人卻陷入了沉默:“先生的目的是找到《氣運錄》,抽走華夏的國運,我與楊三年的關係與這件事情並沒有聯繫。”
“是嗎?”井上怪笑起來:“但願如此。”
這名井上不是完全信任的類型,所謂的軍師也要遭受質疑,這一點讓楊硯卿頗爲安慰,這番對話讓他越發興奮,他一定要逮住這個華夏人,問個清楚明白!
所有人屏息凝神,裡面的人尚未察覺,井上沉聲說道:“楊三年來過這裡,這就是你帶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這棺木裡躺的是什麼人?”
“自來石是明朝的產物。”這人說道:“裡面躺着的人身着明朝的殮服,當然是明朝人了,棺木未動,明器未動,楊三年真是個怪人,從不拿走地下的明器,說是會損福折壽,哈哈,那又怎麼樣,他不一樣遭受不幸!”
井上的臉抽動一下,他不確定,與這個人合作是不是最正確的選擇:“長話短說吧,這地方有什麼用?”
“水銀池的水銀徹底揮發。”這人說道:“這地方被鎮壓的王氣開始四溢,這裡更位於龍脈的龍尾位置,只要將其生氣引入東瀛方向,就等同於抽走華夏的國運之氣,先生,派人來這裡施工,我會出具施工圖。”
“有一點我始終不明白,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井上雙手背在身後:“你是華夏人。”
“我只爲我而活,國運如何,與我無關。”
這句類似的話楊硯卿也說過,他不由得一驚,眼下聽到這句話,就像聽到自己在講話一般,他的拳頭握緊,這人究竟是什麼人?
孔令錚的立場畢竟不同,聽到這句話已經是氣急攻心,早些時候仍不相信國運、風水局之說的他現在火冒三丈,情急之下,他恨不得衝上前去,被楊硯卿一把攔住,楊硯卿搖搖頭,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孔令錚的雙眼瞪得滾圓,終於猛然吸了一口氣,將這口氣忍下去。
齊石扯了一把楊硯卿,點着地上,示意他看,地上滿是碎石,還有成塊的泥塊,楊硯卿心中有數,他們晚了這麼久進來,這些人除了爆破墓室外,剩下的時間全部是在對付這棺木外面的包層。
這陰沉棺外面用三合土、泥沙漿、碎石澆築,要想打開可要浪費九牛二虎之力,若是用外力鑿穿,不可能這麼快就做到,依他們的速度來說,肯定採用了炸藥,看陰沉木棺完好無缺,這爆破的是個高手,在這五個人當中,除去井上和華夏人,只有三個人。
三人當中,那個矮小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因爲他腳下放着一個鐵盒子,楊硯卿心中有數,這個傢伙就是那個爆破高手,他一直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相較於另外兩人對於棺內明器的興趣,他淡然得多。
此時,那位華夏人說道:“好了,明器取出來,這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與先生仔細確認,儘快完結,還有,跟蹤我們的人必須解決,殺無赦。”
候在一邊的兩個人早就心裡癢癢,一聽到這話,立刻俯身上前,從這一點來看,這兩個人也是能聽懂漢語的。
手最快的那個已經撈起一塊方玉,喜不自禁的他剛剛滿臉笑容,隨即慘叫一聲,摔到地上,另一隻手捂上握着玉的手:“啊!”
一隻形似蠍子的蟲子從玉里爬出來,迅速地鑽進這人的鼻子裡,身邊的人急了,擡手便是一槍,可憐那個傢伙直接腦袋開花,血與腦漿同時迸出來,身子徑直倒在地下,溫熱的血液讓那隻蠍子從鼻孔裡爬出來,飛速地爬到彈孔邊,貪焚地吸食着剛剛出爐的熱血!
剩下的四個人都彈到了一邊,華夏人突然躍向棺邊,往裡面掃視了一眼,便掏出幾枚銀針,毫不猶豫地探進棺內,這大膽的舉動讓楊硯卿驚愕不已,齊石則直接驚呼出聲,那井上十分警覺,立刻舉槍回頭:“誰?!”
洪三狠狠地瞪了齊石一眼,就在此時,原本被制住的鈴木香織用頭大力地撞向謝七,謝七手上的槍頓時走火,“啪”的槍聲讓井上不由分說朝外面掃射,楊硯卿叫道:“趴下!”
鈴木香織吐出嘴裡的布條,身子緊緊地貼着泥壁:“先生,不要開槍,是我!”
井上根本不顧鈴木香織的生死,槍聲越來越密集,鈴木香織咬緊牙齒,無奈地趴在地上,子彈從頭頂射過去,她的臉上也變了顏色,孔令錚的槍法奇準,不急不緩地擡手便是一槍,首先打中了離他們最近的那人,那名華夏人已經從棺木中離開:“先生,先走一步。”
他手上的銀針上沾了黑血,楊硯卿心中一驚,難道棺木中還有些噬血的蠍子?銀針上面必然有劇毒,楊硯卿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那些人急於離開,卻是往墓室另一邊而去,楊硯卿毫不猶豫地飛撲過去,徑直朝着那名華夏人!
“大哥,小心。”齊石持槍出去,楊硯卿大吼一聲:“留他的命!”
齊石槍口一轉,轉向另外一人,正中那人胸口,身後的孔令錚與方副官趕過來,孔令錚擡手正要開槍,地面猛烈地搖晃起來,齊石一頭栽到地上,孔令錚與方副官扶住了牆壁,勉強穩住了身子,鈴木香織趁機掙脫開來,奔向井上處,她的身子剛剛到達那裡,地面突然塌陷,齊石的身子站直以後,哪裡還能看到楊硯卿和那位華夏人,就連井上和那位擅長爆破的男人也一併消失,還有鈴木香織!
“大哥!”齊石向前一看,剛纔明明塌陷下去的地方恢復了平整,就像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齊石心亂如麻,蹲下身就用力捶打那地面,試圖找到機關的所在。
孔令錚與方副官回過神來,腦子仍在發麻,謝七與洪三走過來,洪三怨念道:“可惡,剛纔是怎麼回事,居然讓那個娘們跑了。”
謝七也是懊惱不已,想到楊硯卿,又是心亂如麻:“不知道楊老闆怎麼樣了。”
楊硯卿與那些人一同掉進機關裡,生死未卜,孔令錚說道:“他不是能通天的本事麼,一定沒問題的,既然可以算人家的命,也能算自己的命,對不對?齊石?”
齊石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天天和大哥呆一塊,他可沒替自己算有這一出!”
楊硯卿的確沒算卦,出來前他的確動過這個念頭,拿出龜甲的一刻卻遲疑了,終究還是放回去,楊硯卿掉下去的一刻產生了後悔的念頭,早知道,早知道就要替自己算清楚了,那個華夏人完全擾亂了自己的心緒。
他是緊緊地拽着那個華夏人的斗篷下來的,身子墜下的一刻也沒有鬆手,身子落在了水中,隨即被水流往下衝,楊硯卿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鬆開,直至身子撞到一塊大石,強烈的撞擊讓他暈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子痙攣了一下,楊硯卿的身子挺了一下,一口水從嘴裡噴出來,他搖晃着頭,眼前的一切從朦朧變得清晰,身邊還躺着一個女人,他們的下半身仍在水裡,楊硯卿呼出一口氣:“還活着。”
身邊的女人一動不動,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點點浮現,楊硯卿反應過來,扯過那女人的身子,赫然是鈴木香織!
她的雙手仍被縛着,像條被拍到岸上的魚,毫無生氣,楊硯卿掙扎着起來,這裡是一片凹地,四周的叢林中傳來了鳥叫,清新的空氣,蔚藍的天空,鈴木香織掙扎了一下,緩緩醒過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