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寒朝他笑笑,掐住了他的下巴,把活蛇頭送進了他的嘴裡,對驚恐得眼珠子都要爆出來的太子平靜地道,“吞下去。”
太子最終沒吞下去,他也是頭往後一倒,活生生地嚇昏了過去。
地上,有一灘他嚇尿了的尿。
墨楚寒見此,冷冷地一挑嘴,手一動,把活蛇掐死,扔到了太子身上,蹲□拍拍他的小臉蛋,“回去好好告狀,這纔是個開始,這麼愛玩,本王陪你好好玩一段。”
墨楚寒欺負太子的事,皇上睜隻眼閉隻眼。皇帝都如此,底下知情的人也沒話好說,哪怕袁相也如此。
太子做的事確實是過了,而且,他也佔了西北王的位置,墨楚寒沒強要過來,太子還得感激他。
而且,太子嚇尿了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聽。
太子一系,也只能當吃了個啞巴虧。
袁相在朝廷上倒還繼續跟墨楚寒客客氣氣,格外忍得往。旁邊還有凰袁浩在敲着邊鼓,好幾次袁相下朝之後回家氣得吃不下飯。
墨楚寒再進宮,太子就沒那麼好找了,就算用堵的,也不一定能堵得着——太子在躲着西北王。
如果太子在外宮還好,還能逮住,可他要是躲入內宮,比如恭妃的啓祥宮,那是皇上的後宮,作爲一個成年已娶妻的王爺,他是不好在內宮裡光明正大的抓人,更何況據凰北雪說內宮一些寂寞的小主很是嚮往呆過軍中英勇強壯的七王爺。
他也不想進去剛好碰到一些陰私之事,,萬一剛好碰到丟東西的,不小心撞過來的,落在湖裡周圍沒有人救的,說不定還會碰上陷阱,到時候說都說不清楚。萬一傳到老婆耳裡認爲出軌怎麼辦,他還想晚上抱着香香軟軟的老婆睡覺,可不想搬到書房去孤枕難眠。
太子都怕他,西北王也覺得他這個王爺也不算當得太窩囊,回去跟老婆含蓄地表示太子太賊,不容易抓着,他爲她與他的小郡主報仇之事,讓她再寬裕他一陣子。凰北雪聽完嘴角抽搐了好一會,在西北王沉着的眼神下,汗顏地點了下頭。
她也知道,他是在逼袁家出手,但一個當王爺的把一個太子逼到這個份上,確實太過於威猛了……
她都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九月底,養了近兩個月身子的凰北雪身子也養好了,但宮裡的皇后卻是有些不行了。
墨楚寒不在的這段時日,皇后護她不少,凰北雪便帶了兒女去了宮中,想服侍皇后些日子。
皇上也下令,讓西北王進宮也陪皇后一段時日,歇在德宏殿。
嫡母有疾,進宮侍疾的不是養子四王爺而是前太子七王爺,這一傳言在宮中傳了出來,四王爺請求進宮,卻被皇上輕描淡寫地阻止了。就連想要進宮的四王妃都被勸走,說是怕傳了病氣給剛出生的小郡主和又查出懷孕的四王妃金貴玉體。這下,四王爺的名聲倒是更差了。
說起來,這病倒是和四王爺有關。先前朝上請立新太子,四王爺進宮想讓皇后幫幫吹吹枕頭風,卻被拒了。本來以爲太子之位回落到他頭上,卻沒想到是八皇子摘的桃,一下子熱血衝腦,說要是他是親生兒子絕對會幫忙的。皇后氣的一個倒仰,要是她親生兒子生下來了,還用得着朝臣來逼皇上立嗎,她兒子是嫡子,哪怕是在她爲禧妃的時候生的,也比丫鬟生的四王爺強。
當天四王爺剛走,皇后就叫了太醫。恭妃和晴妃在良妃死後就不知不覺什麼時候結盟了起來,聯手在宮中推波助瀾,四王爺氣着皇后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了出來。
這邊凰北雪伺候着皇后,住德宏殿的墨楚寒跟着皇上進進出出,看得多數臣子啞口無言——皇帝都當太子是死的,他們要是進言說西北王不該如此,但指責的卻是皇帝。
朝中絕大多數臣子,都是皇上提攜上來的,哪怕是袁相黨,不到非常時刻,也不願意讓皇帝不痛快,加上是他們聯手以西北王之死逼的皇帝立的太子,他們還欠着西北王一個太子之位,這個時候,皇帝彌補西北王,他們還要出言阻止,他們也沒那個臉。
再加上旁邊還有個凰相虎視眈眈地盯着,自然是把把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別忘了,西北王的王妃可是凰相的嫡女。這相當於袁相把如今的太子妃之位,將來的皇后之位從凰相手中奪了來,說不定還有將來的太后之位,這相當於能讓家族至少興盛二代,凰相能不和袁相鬥得跟烏雞眼似得嗎?
皇上對此樂見其成,作爲兩個丞相自然是越不和越好,要是聯合起來他就該睡不安穩了。
所以,大多數人對此都保持了沉默,任由西北王參理國事,跟着皇上進入內閣商議國事。
西北王無太子之位,但行的卻是太子都不能之事。
這時,朝廷袁派中人,提出了要太子掌管今年全國秋收國糧入庫之事。
皇上在內閣議事中,讓連着西北王在內的十三人商量個結果出來。
墨楚寒老神在在地贊成了此事。
於是太子要跟着戶部尚書入江南監察入庫。
能離開煞星眼睛,太子欣喜若狂——他有幾分小聰明,長相又隨了美到極致的母親,精緻又皮膚好,難得一見的好樣貌討好了許多人的心,連皇帝對他也是有幾分寵愛,從小沒受過幾分罪,在宮中,從來只有他讓人受罪,沒人讓他受罪的份,唯獨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皇帝老子的不怕七皇兄見他一次,就收拾也一次,太子是怕了他了。
他怕,他背後的恭妃和張長青也有點怕,他們是被時局推上位的,現在他們身邊一邊是皇帝,一邊是袁相,墨楚英能當太子固然是好事,但一個不好,下場也如之前那位大太子一樣,很容易就成了別人的磨刀石。
雖然恭妃母親是袁相妹妹,可袁相是原配所出,張夫人確是繼母所出,在繼母生下嫡子後袁家很是鬧騰了一番,直到繼嫡子出天花而亡才停止。袁相很不待見這兩個妹妹,所以哪怕知道一個外甥女被另一個外甥女設計也沒說什麼,更別提出頭了,可如今卻被皇上與袁府皆爲親家。
張家也需要墨楚英去外邊歷練下,至少,在外邊他們能派人教他在宮裡不方便教他的事。
太子還小,張家也好,袁家也好,都覺得只要他們能小心謹慎地守過目前這一段時日,不讓皇上找到藉口治他們,張袁兩家聯手,還是能護着太子往前走。
而這事,墨楚寒沒有刁難,且還贊成了這事,這讓張袁兩家心中膈應不已,覺得需防着他的同時,又覺得他們此舉太過於草木皆兵,太把西北王放在眼裡。
可他們寧肯草木皆兵,也好過不防——袁相心知肚明這是西北王又在耍他,但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已有如履薄冰之感。
太子即將下江南,就需親自來領皇上的旨,墨楚寒進宮的這段時日來,太子是能不來德宏宮就不來德宏宮,即使是每日的請安,也是挑皇上最忙的時候來,一聽皇上不見他,他能大鬆一口氣。
況且最近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召開小朝會。
皇上對此沒說過什麼,但每次都如了墨楚英的意,讓墨楚英回去。
這次墨楚英挑了下午傍晚,不那麼忙的時候過來找他,皇上沒先跟傳話的內侍說話,問下面案桌後坐着的西北王,“你還要戲弄他?”
“再看他尿次褲子?”西北王挑眉。
皇上皺眉看着他這個桀傲不馴的兒子,不知爲何這般磨,他的性子還是磨不下來。
皇上扯了扯嘴角,對門邊的人說,“讓他進來。”
說着就拿起硃筆。
恆常在旁看看上面的,再看看下面的,最後心裡一嘿,得,關他什麼事,不吵架殃及他這條老池魚就行。
其實按他的想法來說,皇上做事有他的一套,可他們西北王做事,不也有他自己的一套嘛,能掐中人要害,好好爲他做事就成,打蛇打三寸,都省了牽制那套心思了。
墨楚英進門之前,腳步躇躊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進了門。
“見過父皇。”
“見過……七皇兄。”
太子問了好,墨楚寒擱了筆,起身還了一禮,嘴裡客氣道,“太子太多禮了,本王剛剛看奏摺看得入了神,沒見太子進來,未先施禮,還請恕罪。”
太子聽着他的話,就像被蠍子紮了幾針一樣,身體一抖,還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褲襠那也疼了。
墨楚寒這時也掃了他一眼。
太子因此臉都*了起來,他尿溼褲子是奇恥大辱,因此他有好幾日沒出過東宮的門。
“父皇,孩兒聽說您準孩兒入朝行事,孩兒是特地來感謝您的。”太子無法,挨着不靠近墨楚寒的那邊,朝皇上跪了下去,不想再起身。
他心中害怕,屈辱,憤慨擠滿了他的腦子,撐得*了他的臉與脖子,精緻的臉因佈滿了滿臉詭異的紅,顯得他整個人膽小又怯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