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璇說的情真意切的樣子,眼淚甚至都擠出來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仿若蘇蒔做過不可饒恕的事情。
對於她這個樣子,蘇蒔已經很熟悉了,無論什麼事情,只要蘇音璇裝出這樣天真不諳的樣子,基本都會認爲是她的錯誤。
在強勢和僞善之間,人們更多偏向於小白兔的可憐,哪怕小白兔只是大灰狼假扮的,人們也同樣甘之若飴,因爲柔軟示弱的動作最容易激起內心的保護欲。
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吧……
蘇蒔垂下眼,甚至都沒有看身邊傅澤梟的反應,只怕得到的是自己意料之中卻很失望的事實,雖然她已經習慣了,可是不代表着可以一次次的接受。聖母僞白蓮,她最厭惡的沒有之一。
蘇音璇同樣的忐忑不安,心下像是懸着一樣的難受揪心,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和之前的一樣成功,畢竟眼前這個男人看着過於強大,並且……很不好糊弄的樣子。
沉默了五秒鐘的時間,不算是很長,可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蘇音璇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的手緊緊地攥起來,一定要成功,無論如何,因爲這個男人才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
必須要得到!必須!
像是魔咒一樣纏着她,蘇音璇因爲緊張,所有的神經完全的繃起來,一絲一毫的聲音都在無限的擴大,她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忐忑不安。
相比較起來,蘇蒔的反應則是很淡,甚至不想在這裡多做停留,她留在這裡能夠幹什麼?看者自己身邊的人如何一個又一個的被蘇音璇帶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裡自取其辱?
她剛擡腳準備離開,手腕就傳來一陣的溫熱。一直有力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傳來的溫度燙的她有些許的恍惚。下意識的側頭看過去,有些不明白他現在的舉動。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相信蘇音璇嗎,或者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畢竟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在這裡,兩個人怎麼想也想不出任何好的結局。
“吵。”傅澤梟皺眉,只給了蘇音璇一個回答,生生的把她其他的話塞了回去。
剛纔蘇音璇真的準備好,只有傅澤梟露出一絲一毫的好奇,或者開口問自己什麼,她一定要把蘇蒔所有的‘惡行’全部的說出來,狠狠地給她致命一擊。可是誰會想到,這個男人嫌自己吵?
這簡直就是把她的面子狠狠地扇在地上了。
“傅少?您不能幫我勸勸姐姐嗎?”蘇音璇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肌膚,因爲疼痛,淚水很快的瀰漫上來,就連嗓音都帶着幾分的委屈和鼻音。
她的大度知禮讓周圍聽到的人也忍不住的憐惜,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無私的女孩,哪怕自己的姐姐那麼冷淡的對待她,還能關心她所有的事情。那些人看着蘇蒔的眼神也不自覺的帶着譴責。
這樣的目光蘇蒔早就習慣了,她的性格也不屑的解釋,畢竟她是活給自己看的,而不是委曲求全自己得到所謂的好名聲,她也不屑這樣的方法得到尊重。只是她最好奇的是傅澤梟的反應。
“跟我有關係?”傅澤梟的一句反問,理所當然的樣子,甚至讓蘇音璇一時間找不出任何回覆來反擊。
蘇音璇也沒有想過他會這麼不按照情理出牌,可是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蘇蒔和他的關係越來越好,那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她可是知道蘇南的性格,他向來都是涼薄的男人,眼睛裡永遠都沒
有親情血脈,而是利益,利益越大,從他那裡得到的關注越多,這也是爲什麼蘇音璇不停的和蘇蒔作對,從而佔據蘇南所有的關注。
“傅少。”蘇音璇稍稍的低頭,露出潔白乾淨的脖頸,好像顫抖了幾下,“我不想姐姐被誤會,也不想姐姐誤會爸爸。爸爸是真心的爲她好的,股份的事情爸爸也絕對不會少她的,可是姐姐怎麼就是不明白呢,爸爸又怎麼會害你呢?”
她看着傅澤梟的眼神依然沒有很大的波動,只能繼續下猛料,蘇音璇向來都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從來都不會存在拆不散的情侶,現在也是一樣。
“哪怕姐姐的媽媽沒了的時候,爸爸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姐姐好,甚至幫助姐姐規劃好了未來的方向和目標。”這句話蘇音璇說的絲毫的沒有壓力,甚至連臉紅都沒有。
規劃好了未來?
就是把自己當做犧牲品送過去?蘇蒔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挺過來,或者沒有那一次的轉機,現在的自己會怎麼樣。會被鎖起來或者被潦草的聯姻。
她不知道,可是哪一種可能都足夠的讓人寒心了。
蘇蒔驀地擡起眼睛,冰銳和鋒利霎時間崩裂出來,直直的刺向蘇蒔,讓她忍不住的後退了幾下,心下大駭,什麼時候自己這個草包姐姐有這樣可怕的氣場了,肯定是幻覺!
“規劃好了未來?那我現在拿回媽媽給我的東西有錯?”蘇蒔的每個字都冷到了骨髓裡,蘇音璇的理智知道應該阻止,可是身體偏偏僵硬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只能堪堪的站在那裡,略微狼狽。
有錯嗎?
這麼說來,好像真的沒錯,可是她不能讓這樣的談話繼續下去,就算沒錯,也得是錯誤的,不然的話怎麼順利的拿回這些股份啊!這可是蘇音璇利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軟磨硬泡,才讓蘇南答應這個送給她的。
可是現在,好好的鴨子說飛走就飛走了,沒有任何的徵兆。
“傅少,你能不能幫幫我,幫我……”蘇音璇咬咬牙,淚水更像是不要錢的一樣往下落,噼裡啪啦的落了一地。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澤梟打斷。
“不能。”
乾脆利索的兩個字,斷了蘇音璇所有的念想,甚至她連哭都給忘記了,驚愕的看着面前矜貴慵懶的男人。
傅澤梟的身上在方纔就換上了比較偏悠閒的淡灰色衣服,整體都給人一樣慵懶淡雅的樣子,周身的氣勢依然是讓人忍不住的臣服,可剛剛……那兩個字?
蘇音璇愣愣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很狼狽的樣子,難道她剛纔所有的話和表情在這個男人的眼裡就是戲劇?自己就這樣狼狽的完成了一個人的舞臺?
“傅……傅少?”
蘇音璇還是不甘心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們交握的手腕有些刺眼,心情也陡然的降落下來,直接墜到谷底。
“還有事?”傅澤梟已經很不悅了,把蘇蒔帶到自己的身邊,嗓音沉沉道。
蘇音璇看着他有些可怕的樣子,加上他周身的氣勢壓根就讓她擡不起頭,哪裡還敢繼續說些什麼,訕訕的閉上了嘴巴,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敢說。
是誰說過傅少的脾氣好的啊,還有,誰說見過傅少和顏悅色的樣子,還有誰說傅少沉迷於女色的啊?
一直到傅澤梟把蘇蒔帶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裡,蘇音璇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心下的嫉恨不減反增,蹭蹭的的往上漲。憑什麼她
就能夠攀上這個關係?!
門被陡然的關上,傅澤梟鬆開鉗制着她的手,很懶撒的依靠在沙發上,頎長的身體看着愈加的修長矜貴,他的薄脣微微的張啓,“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字正腔圓,每個字都帶着獨特的味道,可偏偏融混着不容人忽視的強勢,直逼人的面門,蘇蒔不敢放鬆任何的警惕。
他問的是哪一個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蒔抿着脣,這個時候說的越多紕漏越多,她可不想在恢復自由之前出現任何的差錯。
死不承認,一直都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她的回答,傅澤梟輕不可見的呵笑,掀開眼皮,冷厲如刀刃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好像僅此一眼,就能看穿她想的是什麼,讓蘇蒔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手指微微的彎曲,叩擊了幾下桌面,每一下都很有節奏感,一下下的,讓人生出不安的情緒,可蘇蒔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
“原先都沒有很大的反應,這一次開始大肆的對付蘇氏,你總不能跟我說,你這是被逼壓的時間久了,這個時候纔開始爆發?”傅澤梟的嗓音也帶着漫不經心,不緊不慢的闡述着。
徹底的把蘇蒔想要找的藉口堵住。
“你是想等我查出來,還是想自己說。”傅澤梟的視線淡淡的從她的身上挪移開,眼神不帶焦距的落在某個角落。
“拿回屬於自己的股份,搶奪蘇氏看中的地段,暗中舉報蘇氏的漏洞,你還要我一一的說出來?”傅澤梟已經把她之前做過的一一細數了,每一個都沒有錯。
可隨着他緩慢的聲音,蘇蒔的臉色變得煞白了,這些都是她暗中做的,有些是吩咐林媚完成的,有些是她自己靠其他力量完成的,可是現在爲什麼他會全部知道?
這個男人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危險,從一開始,蘇蒔就在他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只是這種感覺隨着時間加深,沒有任何的緩和和消散。
她所有的一起都暴露在傅澤梟的眼底下,蘇蒔越想越是心驚,自己做的一切本以爲是隱蔽的,卻沒想到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是場鬧劇。該不會自己想要逃走的計劃他也知道吧?
劉璟然說過幫自己的,蘇蒔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讓他幫助自己逃出去,這個事情,傅澤梟應該不知道,蘇蒔還是比較相信劉璟然的嘴巴。
“的確是忍的夠久了。”蘇蒔攥了攥拳頭,揚着下頜,依然自信的挺直着脊樑,渾身上下的刺已經豎起來,像是隨時準備着攻擊的小刺蝟一樣。
她嘴角的弧度很僵硬,說出來的理由也是格外的生硬,傅澤梟淺淺的勾起弧度,什麼話都沒有說。沉默了很久,久到燈光灑滿了整個屋子,久到那些燈光好像全部的刺進蘇蒔的眼裡。
“你其實可以不用那麼麻煩。”
突兀的一句話,像是破冰後的清冽,像是化雪後的消融。
蘇蒔怔住,不解的擡頭看着他。
“嗯?”她的嗓音溢出一個字,眸中神思還未完全的聚集起來,下意識的就看過去了。
傅澤梟難得有耐心的解釋,“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只有你說,我會幫你。”
很簡單明瞭的意思,蘇蒔的心臟被狠狠地擊中了,某個地方像是消融一樣潰散不成軍。臉頰卻飛上了一層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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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