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157】Vip單獨和你，不能讓君上知道V
“君上，穎離要帶她去哪兒？”風無痕猶疑了一下，卻依舊開口，內疚此刻已經沒有用了。
氏淵目光悠遠，沉默了一下才冷聲反問：“你覺得呢？還有什麼地方能讓穎離帶她去？”
這話，與其說是在問風無痕，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風無痕一愣：“莫非是……”
氏淵凝眸，收回視線，眉眼俱是料峭寒意：“走！”
……
希泠察覺身下這隻蒼鷹振翅時，下意識的伸手攥住了它黑得發亮的羽毛。
卻讓這隻鷹翅膀一抖，像是一個趔趄似的。
“泠兒，你可以伸手抓住我。”與她並列而坐的穎離，嗓音如水般流淌。
他臉上沒了那種強顏歡笑，幾縷紫發劃過了希泠的眼前。
“嗯。”希泠應了一聲，卻只是把手下的力度放輕了，依舊攥着阿素的羽毛……
穎離不知是察覺到了還是沒有，只是依舊開口：“你來魅生之後，有沒有遇到那個人？”
希泠心中一凜，一個詭異的猜測浮現在她的心頭。
她不動聲色的問道：“什麼人？”
穎離面無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怒，亦或是什麼情緒起伏都沒有：“一個奇怪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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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新奇，你說的奇怪的男子怕是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個？”
她話音剛落，卻引得穎離一聲輕笑。
希泠莫名的看向他的笑容，卻在望見的一瞬怔了，那樣的笑，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污穢與不堪，坦然的走過塵世疾苦。這樣的笑容，纔是眼前這個男子該有的。只是多了一抹殘缺與遺憾……
她忽的出聲，一時竟忘了他的問題：“你的眼睛，還能好嗎？”
穎離一愣，淺笑僵在了臉上，垂下眼睫看起來有些無辜。
希泠這纔回味起方纔自己的話說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但她下意識的覺得這個自稱是她師父的男子，應該不是拘泥於這些事的男子。
雖說如此，她依舊準備出聲道一聲歉。
穎離卻猝不及防的出聲：“好不好都沒關係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希泠被他忽然抖出來的這個消息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讓我和氏淵他們來雪山谷，就是爲了告訴我們你要死了嗎？”
“不，”穎離回頭，眸中帶着些悲意，更多的卻是視死如歸的堅定，“我要在我還活着的時候查清楚，那個因爲命數逆行而誕生的詭異力量，到底目的是什麼？爲什麼他屢次接觸的人只有你一人！”
她看着他凝重的眼神，卻依舊死守着最後一層防線，她……不能說，連氏淵都被她瞞着，她不能告訴其他人……
“泠兒，”他的聲音忽的緩和，嘆息般的說，“雖然你現在忘記了一切，但你馬上就要想起所有屬於的你的記憶了。我要你跟我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在我死後，依舊能有頭緒，讓你，你和君上知道，你們將要面對的敵人究竟是誰！”
“你還不肯說嗎？”穎離看着緊抿的脣，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當初，你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願意說的話，一句也不會說，甚至連對氏淵的解釋，你都不願意說出口。”
他搖了搖頭，終於把一切攤開說明了：“泠兒，你要記得，那個男子是整個殷奚大陸，包括殷奚與魅生，的唯一的敵人。他的誕生，或許是他所在的那個失衡的世界，都是當初君上爲了奪得你最後的一魂一魄讓你回到魅生而產生的。他最恨的人，一定是君上，唯一能傷到君上的人就是你，希泠。”
穎離毫無保留的說出了一切，如琉璃般的眼珠放空了。
他沒有逼迫希泠一分一毫，卻讓希泠從進了雪山谷便有些不暢的呼吸，愈發的困難了。
她別過目光，不斷的將他說的話，在腦海裡思索着。
忽的，她紅脣一抿，微微啓脣，似是終於要說什麼一樣，忽的懸橋上那抹青色的影子攫住了她的視線。
希泠杏眸微眯，疑惑的看着氏淵周身縈繞的奇怪的白霧，視線一轉，忽的臉色大變！
方纔要說出口的話猛地收回了喉嚨，吐出的只有質問：“你想幹什麼？！”
穎離原本便黯淡的紫眸，波瀾不驚，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希泠眸色一寒，雪蠶絲驀地從袖中落到了腕間，銀絲冰冷的劃過高空，她眼睛都沒眨一下，便要纏上他的脖頸。
“小心！”穎離頭一偏，低喝一聲。
希泠腕間動作沒有停頓，下一刻便覺身下原本平穩的鷹背重重的顛簸了一下，一陣勁風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襲向了她。
一抹水藍色倏忽從她眼角餘光閃過，她清楚的看到了一枚冷箭突兀的從穎離的袖中飛出！
他明明就看不見了，但希泠的眼神隨着那飛速的箭矢看去，卻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枚冷箭的目標——風無痕！
她眉心一凝，只是一分身，下一瞬卻覺身下一劃！便要跌下鷹背！
悽鳴驀地從蒼鷹的喙中發出，一揪羽毛硬生生的被希泠從它背後拔了了下來！
希泠已經止不住超下落的趨勢了，高空中冰冷的寒意忽的像找到了目標一樣呼嘯的刮過了她的身體各個角落。
她剔透清澈的眸子一狠，手腕忽的用力甩出了那雪蠶絲，便要絞上那隻蒼鷹的身子來吊住自己。
“泠兒，別鬆手！”穎離身形不知從哪兒冒出，大半個身子探在了外面，手臂一揚，讓那雪蠶絲在自己的手臂上纏繞了幾道，而手掌隨之攥住了雪蠶絲！
一個成年女子的身體，只需要一瞬間就讓他的手掌被鋒利的雪蠶絲勒出了淋漓的鮮血。
希泠緊皺的眉頭一鬆，順勢手腕一用力，借力一下子躍回了蒼鷹寬闊的背脊上。
“你的手！”她剛落回鷹背上，驚悸未定，便倏忽鬆開了一直不曾離手的雪蠶絲，小心翼翼的湊上了穎離。
她眉心緊皺着，手下的動作卻很是輕柔的，接着勒緊了穎離掌心、手背血肉裡的雪蠶絲。
那樣深可見骨的傷口，毫無疑問，他這隻手算是廢了。
希泠屏住呼吸，沉着的給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收回雪蠶絲，第一次覺得蠶絲這種武器有些鋒利的刺眼。
她目光復雜的擡眼望向了穎離，臉色不善，一言不發。
“泠兒，我沒事，反正我也……”穎離見狀，竟然出聲安-慰她。
“反正什麼？！”希泠冷冷的打斷他，問道。
見他閉上了嘴，她反倒不依不饒起來，冷笑一聲：“反正你要死了？”
驀地她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穎離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見他神色無辜的看着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氣血翻涌，一陣悶氣生出：“因爲要死了，所以你感受不到痛嗎？”
她嗓音冷到了極點，忽的又要伸手，竟是要朝着他受傷的那一隻手打上去。
穎離這次竟是身手伶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驚悸未定的看着希泠打空了的手。
她見他這個動作，配上他一臉無辜驚訝的表情，一時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卻依舊硬着嗓子：“我以爲你不知道痛，你還知道收手啊？”
穎離低喃道：“痛不痛是一回事，但愣着讓人打又是另一回事……”
他雖是低聲說着，卻依舊進了希泠的耳朵。
她一愣，心中愈發哭笑不得。
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她低頭看向身下，出了瀰漫的霧氣，已經看不到那座懸橋，更不用說氏淵與風無痕了。
“風不會有事的，君上會救他。”穎離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
希泠冷覷着他，嘴角的嘲諷也沒有收斂：“你這是都算好了？讓氏淵去救風無痕，你好拐我走？”
穎離沉默，一副不打算解釋的樣子。
“那你要帶我去哪兒？氏淵二人怎麼辦？”希泠見他實在不會說出什麼，只好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
穎離擡頭，看着她纔出聲：“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跟你單獨談談。”
他在這裡停了一下，才如同要強調什麼一樣：“不能有氏淵在場！”
希泠皺眉：“氏淵不是那種連讓我跟人單獨相處都不讓的人。”
穎離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這麼袒護氏淵的語氣。
“我相信君上不是那種人，但現在情勢複雜，他是不會放過一絲一毫跟你有關的消息的。”穎離解釋道，“所以我不能讓他在場。”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穎離看着她，搖搖頭說：“只是以防萬一罷了。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那樣最好，否則，我要告訴你的事，就一定不能讓他知道，要不然，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希泠眼神一轉不轉的注視着他，見他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才挫敗的收回了視線。
心頭浮上了一層陰翳……
“你放心，君上他們知道我們要去哪兒。”穎離此刻，是真真正正的將生死度外，坦然的說。
“嗯？”她從鼻間溢出一個疑問。
穎離看着她難得稚嫩的表情，心中輕鬆而、沉重交織，一時思緒愈發的追憶起來，泛着琉璃般的死寂卻華美的光芒的眸子，忽的沉寂而惘然起來：“那是……你與君上初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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