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198】Vip你也挺秀色可餐的,就一次要個夠V
“你想什麼時候走?”男子的嗓音,帶着些陳釀清酒的醇厚,幽幽響起。
躺在他懷中的希泠,懶懶的用手在他腰間狠狠的摸了一把,在對上了氏淵無奈的視線時,才笑眯眯的說:“你怎麼同意我去了?”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還不如主動答應你,換個人情……”氏淵淡淡的說。
“什麼人……你!你怎麼……還沒出去?”女子的嗓音驀地有些變調。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又動了一下。
希泠:“……唔!”
……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希泠一睜眼,便敏銳的發現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
她緩緩的坐起身,愣愣的看着牀鋪便空白的一塊,似乎在想什麼,卻又好像在發呆什麼都沒有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的起牀,一切都梳洗好去了山莊,卻發現山莊外已經有幾輛馬車在待命。
她疑惑的上前,輕輕的撩開了一輛馬車的車簾,才發現裡面霧氣繚繞,竟然放了不少的冰塊,而那冰塊堆疊的中央,就是一口冰棺。
希泠的手不自覺的一顫,倏忽放下了簾子。
大步的朝着山莊內走去。
“氏淵呢?”她一進門見到一個人,就扯住他問道。
被抓住的女子一臉莫名,然後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後:“喏。”
希泠默默的收回了手,轉身,便看到了氏淵挑眉,望着自己。
先前被攔住的女子,低低的道了一聲告退,一時空曠的庭院便只有他們二人。
“有事?”氏淵輕巧的問道,眸底帶着些清淺的戲謔。
希泠抿了抿脣:“是你安排的嗎?”
“你不滿意嗎?”氏淵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詢問。
良久,希泠默默的注視着他,說了一聲:“謝謝你。”
氏淵聞言,眸色一深:“你不需要對我說這兩個字。”
希泠垂眸,似是在想什麼才又擡眼看着他說道:“這一聲多謝,是替師父說的。”
她話音落下,氏淵神色不改,卻也沒再說什麼。
“走吧,用了早膳你再走。”
他伸手,朝着希泠,希泠便也沒猶豫的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一個早膳,過程中的氣氛卻很是奇怪。
在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沒有半分收斂時,希泠終於放下了筷子,望向了餐桌對面無奈道:“看我幹什麼?看我用不管飽。”
“秀色可餐。”氏淵連眉毛都沒擡,便極其自然的說道。
希泠無奈的掉過了視線,本就沒有多少胃口,此刻亦是不打算再接着吃了。
她也定定的對視着氏淵,杏眸毫不迴避的道:“你也挺秀色可餐的。”
誰知,氏淵彷彿沒聽到她的打趣似的,只是似在呢喃道:“這一去不知道多久……”
希泠眸色有些晦澀,卻在聽到了他的下一句時,滿腔的惆悵悉數化爲烏有。
只聽氏淵呢喃道:“……早知道昨天就一次要個夠。”
“嘟嘟……”
希泠拿起筷子,在碗的邊緣敲了敲,見氏淵看過來,才無奈扶額:“我看你最近很閒啊,你不是君上嗎?怎麼一天到晚都沉浸在女-色之中……”
氏淵聞言,卻一本正經的糾正她道:“不是女色,爲夫只受夫人一人的美色賄賂。”
希泠無言。
二人一時無話。
只是出了大廳,在山莊內尋了一個去處,安靜的相互倚靠着,時不時的閒說一句。
“都半個時辰了吧。”希泠靜靜的打破了這久違的靜謐。
“嗯。”
男子嗓音淡淡,應了一聲。
希泠在倚靠在他肩頭,沉默了半晌才忽的起身,看着依舊遠在原地的氏淵。便似模似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乖乖在家等爺回來。”
氏淵閒閒的挑眉,也沒起身,沒有道別的意思:“等你。”
說着,竟是沒有絲毫要起身相送的意思。
“走了。”希泠低低說了一聲,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轉身了。
面前是山莊恢宏卻不是雅緻的大門。
她最後在回頭看了一眼氏淵,只見到了他一襲背影,即便是坐在搖椅上,背脊依舊挺直,如同皎潔的月色,發出了瑩瑩卻永恆的光似的,一直就在希泠的視線中。
一種煙雨濛濛之感,忽的在希泠的心頭籠上了一層薄薄的紗。
“再見。”她在心頭低低的說了一聲。
而後轉而離開,頭也不回。
門外,馬匹的嘶鳴聲驀地響起。
風沙揚起,飛沙走石送走了絕塵而去的兩輛馬車。
“君上,你真的放心希泠一個人去?”
不知過了多久,風無痕緩緩的走近了依舊在原地坐着的氏淵。
氏淵卻一動不動。
一種不安,猛地攫住了風無痕。
他腳步有些慌亂,幾步並作一步,忽的逼近了幾步,看到了眼前的情形,神色大變,忽的煞白一片。
“君上!”
眼前的氏淵,雙眸緊緊的闔上,似乎倦怠至極。
一縷鮮血,從他削薄的脣角,緩緩的溢出。
那鮮紅的顏色,與他水墨揮毫出的寫意風-流般的眉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是沒有那一縷血紅,他的睡顏如同工筆畫中走出來的謫仙。
見狀,風無痕驀地伸手撩起了氏淵衣袖,只見他小臂內側,已經是盡數烏青,似乎有暗暗的一層顏料將他的皮膚染成了淤青的樣子,但他手肘處,卻有幾個還未消褪的牙印,那緋色的牙印,襯着他完好的對男子來說也過分皙白的皮膚,讓那烏青,顯得愈發的滲人。
……
馬蹄聲,在空蕩的古道上響起。
一起一合,有一種蒼茫之感。
“你們都回去吧。”原本走在馬車中的希泠,不知何時,張開的假寐的雙眸,而後走出了車廂,對車伕說道。
“君上有令,我們要與夫人同走同回。”
那車伕,看起來一臉溫和老實,卻語氣平和的拒絕了希泠的話。
希泠腕中的雪蠶絲已經出手,聽了他這番話,卻又收回了。
“那你們都停下來。”她淡淡說道。
那車伕也沒猶豫,吆喝着讓身後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兩位車伕,都到了希泠的面前。
“得罪了。”希泠望着他們二人明瞭的神色,淡淡說了一聲,便身形一閃動手了。
三人的動作,都快的奇怪,氏淵選出來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只是他們二人都不敢對希泠動真格,但希泠的每一招都是有一種斃命的可憐,一時他們二人便落了下風。
“呼……”
驀地!二人只覺有一股熱浪猛地襲上了他們的面上,明亮而灼傷的火光忽的迎面而來。
頭髮燒焦的味道,倏忽便竄進了二人的鼻子裡。
“噗通……”
連續的兩道聲響,隨着他們一前一後的倒地,響起。
“得罪了。”
希泠望着地上昏迷過去的二人,低低說了一聲,便轉身。
她拿出了早已備好的繩索,將兩架馬車系在了一起。
又看了一眼那冰棺,才跳上了第一架馬車,狠狠的一抽鞭子,側顏凌厲而凜冽,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兩輛馬車便絕塵而去……
……
打馬而過,四處雪白的情景。
‘噠噠’馬蹄聲,在空寂的羣山迴盪着。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希泠猛地一拉繮繩,馬匹被迫高高躍起,發出了一聲嘶鳴。
一路顛簸,希泠卻面色如常。
馬匹還沒安靜下來,她就下來了。
“久違了……”
她望着眼前的廢墟,低低的說了一聲。
原本樸實無華的石門,此刻有無數亂石破碎的堆疊,她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些斷壁殘垣,輕輕的在廢墟前蹲下了身子。
“滴答滴答……”
熟悉的水滴聲,又漸漸的在四周響起。
一層薄薄的紅,籠罩上了希泠的周身,但她卻渾然不知。
衣袖一揚,她纖瘦的手臂,又忽的在半空中頓住了。
而後,一個冰棺從車廂中緩緩的出現了,繚繞的霧氣,逐漸升騰。
“嘶嘶……”
如同將冰塊放在火焰上灼燒的聲音,那放置穎離屍體的冰棺,在空中緩緩的消融。
無數的水滴,如同瓢潑大雨似的,傾瀉而下。
不一會兒,穎離的屍體,便暴露在了空中。
希泠這時,才緩緩的擡眼,看向了空中那一襲熟悉的水藍色衣衫。
她眸色如灰,衣袖輕輕放下,那一抹身影,便緩緩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師父……”
她伸手,輕輕的撫上了穎離似乎被水汽弄溼了的頭髮。
穎離的容顏,如同被冰封在雪塊中似的,沒有絲毫變化,清晰可見的眼睫,烏黑而跟跟分明。
有一種,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的錯覺。
希泠手一顫,輕輕的收回了手。
“出來。”她冷冷的說道。
話音落下,四周原本的水滴聲,猛地凝滯在了空中。
沒有人應答。
希泠清絕的眉眼,倏忽一凝,一抹深深的不耐煩從她杏眸中劃過。
“轟——”
一聲破空聲,猛地在空氣中劃過,周遭的空氣,隨着那突如其來的火焰,似乎都上升好幾度。
蓬勃的火焰,呼呼的卷着火舌。
而後,倏忽逼向了不遠處堆疊着廢石的洞口。
“噗……”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抹灰色的陰影,猛地將那一團火焰吞噬了,薄薄的一層灰,卻好像可以將任何東西吞噬。
亮眼的火焰消失的一瞬間,一抹絳紫色的身影,緩緩從洞口內走了出來。
“想明白了?”他妖異的嗓音,低低的從口中發出。
希泠眸色一愣,手指用力一攥!
那原本了無蹤跡的火焰,轟然從那一團灰色中迸發而出!
更甚的顏色,更灼熱的溫度。
讓暗尊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後退一步,那長年披在他身上那一襲絳紫色的大氅的邊緣,隱隱被燒焦了些許。
透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希泠懶懶的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後,透過熱浪,一雙杏眸凜冽如同可以直接澆熄那灼熱的溫度似的。
她漠然的開口:“你想怎麼樣?”
暗尊陰翳的眸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似乎忘記了她的出手,低低的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希泠沉默的望着他,許久才說:“你要我殺了他?”
暗尊倏忽一笑,那笑容,極其妖,極其野,如同漩渦要將希泠帶進無可逃脫的漩渦:“對啊……”
驀地又話音一轉:“……他在你手中殞命的瞬間,我就會救他,醒來後的氏淵會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你可以和他像以前——”
“你在搞笑嗎?”希泠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嘴角笑意是冷徹的譏誚,“難道你以爲我對氏淵動手後,他還會心無芥蒂的和我在一起嗎?”
她竟然在對暗尊,說出了自己心中藏了許久的想法。
這種狠狠的壓着她的話,她竟然是對自己的敵人說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她低低的重複了一聲,而後懶懶的勾脣,開口道,“活過來以後又怎麼樣呢?他永遠都不會再原諒我,也永遠不會……放過我。”
暗尊看着她漠然,全無情緒的臉,忽的捉摸不透了:“那你是要看着他死嗎?”
“不,怎麼會?”希泠默默的擡眼,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他道,“氏淵是那種選擇彼此折磨至死方休的人,我又怎麼會讓他……死呢?”
暗尊靜靜的看着她,良久。
在她冷冷的,空洞的眼神中,垂眸後才說:“既然如此,一切都隨我安排。從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