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188】Vip希泠，是你害死了他V
“你說什麼？！”
出聲的，是暗尊。
在場的，除了氏淵以外，都對於他說的話，或是震驚，或是不解。
“你很驚訝？”氏淵掃了驚疑不定的暗尊一眼。
那種輕蔑，又不屑的眼神，讓暗尊眸色幽深，他死死的盯着氏淵：“你怎麼無故去雪山谷？”
“本尊感覺，雪山谷有些不同，料想那裡大概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便隨意走去看了看，只不過可惜的是……”
氏淵收了嗓音，一種故意的惋惜，從他薄脣中流露出來，端的是諷刺。
暗尊冷冷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他再怎麼想知道答案，也不會問出聲。
“可惜什麼？”出聲的是希泠。
她深吸一口氣，望向氏淵等待着他的答案。
誰知，氏淵給出的答案，卻不怎麼正經，他挑眉，用一種舉重若輕的語氣道：“只可惜，難得引起我興趣的，卻不是個東西。”
希泠一愣，才反應過來，這是諷刺暗尊的。
她鬱結的心思，被氏淵這麼一打攪，沉重倒是消散了一二分。
“希泠，記得我和你打的賭……”
陰鬱的聲音，從氏淵身後傳來。
暗尊眸色陰沉，此刻又重新披上了他帽檐寬大的大氅。毛茸茸的滾邊，讓他的眉眼多了幾分深不可測。
希泠聞言，眸色一凜，料想暗尊又想悄無聲息的消失，猛地出手，身形迅速到了極點，在空中晃出了幾分殘影，清楚狠厲的喊出：“攔住他！”
隨着她話音未落，一抹妖-豔的火紅色的焰火便從她手掌中竄出！
一時間，那耀眼的光芒竟然比之陽光，更甚！
但，她還是失敗了……
在她出手的下一瞬，暗尊便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希泠收回手，來不及驚訝於從自己手中發出的火焰，一種挫敗與懊惱，壓制住了她身體中因爲使用了那一股力量的疲乏。
穎離啓脣，似要說什麼，在望向了氏淵時，改了稱呼：“泠兒，你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嗎？”
希泠這纔看向自己的手掌，朝着穎離望了望，搖搖頭：“它……就那樣出現了，我不能有意識的控制它。”
穎離聽聞，有些黯然。
卻又怕希泠多想，便淡淡道：“慢慢來……”
他沒有要跟氏淵多說什麼的意思，希泠便更不會在這個情況還不明朗的時候，甚至是他們已經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跟氏淵多什麼什麼。
“這個人，就是你說的，在雪山谷遇到的那個？”氏淵出聲，問的是穎離。
穎離有些驚訝與氏淵對自己的開口，一愣才忙道：“就是他。”
他話音剛落，氏淵便望向了希泠。
他淺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一樣。
但希泠可就不一樣了，雖然之前在雪地裡發生的事情，因爲異常恍若隔世的夢境，讓她忘記了大半，但那如同夢境一樣的真切發生過的回憶，才讓她此刻，不知道怎麼面對氏淵纔好。
更何況，她剛纔竟然還丟臉的哭出來了！
“呼呼——”
一聲冰雪呼嘯的聲音，忽的在石室內響起。
希泠愕然的擡頭，卻正好看見氏淵灑然收回衣袖的動作。
他青衫衣袖一掃，那石室被破壞的門，便被一層厚重的冰，給嚴實的凝結起來。
“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氏淵挑眉，見希泠依舊沉默。
“額，”這個時候沉默，的確不太好，但希泠的確不知道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她該說什麼，便開口癡癡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出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把自己方纔說出的話，盡數吞進嘴巴里。
果然，氏淵凝眉：“聽起來，你好象不怎麼希望看到我？”
說到這兒，他眉頭明顯的有些料峭寒意：“我還沒有跟你計較，你倒是不依不饒。”
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希泠便也不掩飾了。
“那你就直說吧，你是怎麼想着要回來的？”希泠烏黑的眸子，直直的望進了他淺色的瞳眸，那剔透無雙的眼睛，似是要將他看透，“你是怎麼想到要去雪山谷？又怎麼去了一趟雪山谷，就回來了？”
反正已經丟大了，她好像破罐子破摔了，壓着自己那些丟人的回憶。
當然，也選擇性的忘記了，她是如何用一個下跪，去逼迫氏淵來放過自己和，穎離。
氏淵靜靜的看着她，直到希泠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心理防線又要崩塌時，氏淵才淡淡的啓脣，眉眼中浮現了一抹傲然。
“如果我不回來，你們怎麼能問出你們想要的答案呢？”他說。
在希泠疑惑的眼神中，在穎離將信未信的目光中，補充道：“準確的來說，是你們想要瞞着我知道的答案。”
說完，他攤手，面無表情的神色配上那無奈的動作，顯得有幾分無辜，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可惜你們不能如願了，連你們想瞞着我查出來的事情，都要借我的手來知道。”
希泠瞥了他一眼：“氏淵，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啊……”
她話音剛落，風無痕便愕然，有這麼需要人幫忙還這麼傲嬌的語氣嗎？
“那還不是你逼得。”氏淵沒覺察她的話有多過分似的，從善如流的說。
希泠揮了揮手，回身看了穎離一眼，眸中擔憂又涌起：“你能幫我們找到暗尊？”
氏淵聽她說‘我們’，眸色暗了暗，但又見穎離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便也沒了計較的心思。
“他就在這間石室裡。”
氏淵的話，帶着一種讓人莫名的信服力。
這個，希泠不否認。
但……她環顧四周，除了他們這四個人，什麼影子都看不見。
“是我瞎了嗎？”她喃喃道。
氏淵無奈掃了她一眼：“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嗎？”
說着，他卻緩緩伸出了手，無數細碎的冰凌在他四周，蔓延了空氣之中。
一種寒意，似乎隨着每一次呼吸，進入了希泠的身體裡。
“你是出嫁的女人嗎？還要本尊一請再請？”氏淵冷而嘲諷的嗓音，涼涼的，如同冰塊一樣。
他話音剛落，一抹嗤笑，便從空曠無人的角落響了起來。
“沒想到你們這麼想留我？”自嘲的聲音，從逐漸現出了影子的暗尊口中發出。
隨着，他陰鷙的眼神，緩緩從陰影中顯露出來，希泠不自覺的朝着穎離的方向移了移。
“君上……”他喟嘆似的嗓音，若有似無的飄到了氏淵的身上。
氏淵不着痕跡的微微皺眉，漠然的掃了他一眼。
暗尊此刻，倒像是沒有察覺到那平日裡能讓他憤懣不已的輕蔑眼神似的：“你會後悔的……”
“嗯，我等着。”氏淵毫無起伏的說。
這種渾然沒把他放在眼裡的神色，讓暗尊薄脣狠狠一抿。
他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望向了希泠，揚起一抹迷人的笑：“我說過的話，可是都算數的，希泠。”
一步一步，他擡腳朝着希泠走了過去，邊走，還邊揚起了雙手，他本就生的一副妖異的面容，此刻這一幅模樣，更顯風-流，甚至還有些放-蕩。
希泠皺眉望着他：“你想說什麼？”
她此刻倒是不擔心，暗尊說出什麼她暫時不想讓氏淵知道的事情。
畢竟，是暗尊本人想利用氏淵的傷勢，來讓她束手就擒。
“現在這種境況，我能說什麼，你要問什麼就問好了，”暗尊臉上的笑容，此刻刻意的收斂的，有一種故意表現出來的人畜無害，“比如，醉生夢死……”
希泠猛地臉色一變！
卻敏銳的在氏淵差距以前，死命的忍住了神色起伏。
她沒想到，暗尊竟然敢說起氏淵身體裡的毒！
一雙杏眸，帶着意味十足的警告，冷冷的逡視着暗尊。
“……醉生夢死的痛苦，比起瀕死時的痛苦，那一個比較輕鬆？”暗尊話鋒一轉，但接下的話卻更讓人惱火，“哦……”
他故作驚訝的接着說：“這個，不應該問我，應該問的，是你的師父——穎離纔對。”
希泠咬牙，陰鬱的看着暗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只覺一陣噁心。
但在暗尊的眼神裡，她卻不怒反笑，朝着他走了過去，語氣悠悠：“你要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慷慨一點，讓氏淵答應讓你嚐嚐醉生夢死的滋味，再讓你嚐嚐瀕死的滋味……”
她越說，語氣壓得越低，眼尾輕飄飄的一瞥，盡是風情，卻也盡是譏誚：“反正你向來是拾人牙慧慣了，想必阿淵嘗剩下來的醉生夢死，你大概也會甘之如飴的喝一點。”
希泠說出的話，也有些混不吝了，況且，她不相信，暗尊真的有那個膽量，將他唯一能威脅自己的點，讓氏淵知道，否則，他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果不其，暗尊聽罷，臉色發黑，卻什麼都沒再說。
希泠見狀，冷冷的勾脣道：“現在能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暗尊，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志在必得。
暗尊陰冷的神色，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倏忽放鬆了，他抱臂無所謂的聳肩道：“你敢聽，我就敢說。”
希泠心中放下心，卻在下一瞬被提起。
她望向了氏淵，猶豫卻又堅定，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風無痕明顯的皺緊了眉頭。
氏淵卻沒再說什麼，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起伏都沒有在他淺眸中盪漾，而後他迅疾的一揚，一堵冰牆以一種明顯的增長速度，在二人面前出現。
剔透卻厚重的冰，緩緩的將氏淵那一雙淺色而幽深的眸子，隔絕在了希泠的視線外。
隱約的清冷嗓音，從冰牆後，緩緩透出——“我不會聽見。”
希泠身子定定的，直到氏淵整個人完全被冰牆隔絕，看不見分毫，才冷冷的望向了暗尊：“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暗尊啓脣，似乎是要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希泠懶得跟他廢話：“我還在玄衣侯府時，你帶我去的地方，是不是在雪山谷？”
“是。”
希泠倒是沒料到他會說的如此爽快，但也只是楞了一下就接着問道：“你的那個……世界，是因爲氏淵才變成那樣的嗎？”
暗尊沒料到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纔開口低低的說：“對。”
“如果我能讓那個世界，恢復正常，你會怎麼做？”
暗尊低下頭，似乎在想什麼，纔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就像你沒有讓它恢復正常一樣。”
他說這話時，臉上坦蕩蕩的。
希泠聽了，也不知是該爲他的坦誠而感謝，還是爲他的不知恥而嘲笑。
最終，她只是冷冷一笑：“所以，你就是想取代氏淵？而不是爲了你冠冕堂皇的那個世界？”
誰知，暗尊卻否認，給出的答案卻是理所當然，他漆黑的眼睛裡，透出了一種瘋狂的渴望，一種對權力的，刻在骨子裡的渴望：“不……”
他幽幽的說：“只有氏淵死了，我的世界纔有機會崛起，所以，我不是爲了取代氏淵，而是……我的世界的存在，必須建立在氏淵的骸骨之上。”
一種狂肆的憤怒，忽的從希泠腦子裡升起！
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右手便已經狠狠的抽了出去。
掌風呼嘯，卻被暗尊生生的躲過了。
但這個動作的目的，顯然達到了。
暗尊只覺，自己的耳側似乎還能回憶起那突如其來的風聲。
他一雙烏黑的眸子，死死的鎖住了希泠，一種蝕骨的殺意，眼看就要從他的渾身噴薄而出，襲向希泠。
果然！
下一瞬，暗尊快的沒有影子的動作，便猛地一動！
但希泠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能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連空氣撩起他的發的細微動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抹冰冷的笑意，從她脣角綻放。
腕中雪蠶絲已經出手！
一男一女，一紫一素，相同的是一樣的漆黑的頭髮。
錯身而過，希泠手腕一揚，極具韌性的蠶絲便從她衣袖中飛出。
在蠶絲沒有碰到暗尊的瞬息之間，二人快速的身影，已經交手數回！
希泠杏眸沉靜，動作迅疾而斬截。
終於，那凜冽的蠶絲，眼看便要纏上暗尊纖細而修長的脖頸時！
一個淺淡而詭秘的笑意，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希泠心中一沉，直覺有什麼不對勁，手腕便下意識的一收，yao 放棄這唾手可得的一次絕佳的對暗尊動手的機會。
但！
她眉頭一緊，蠶絲竟然被暗尊一手握住了，極快的速度，不過瞬息就將他的手掌心勒出了血，從掌心流了出來。
“希泠，這是我給你的第一個警告……”
若有似無的，來自地獄的語息。
希泠聽到了暗尊說的話的同時，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她恍然大悟般的猛地望向了穎離，啓脣。
一句“師父”，還沒有從嘴中吐出。
下一瞬，一陣血霧便從清晰的在她的眼前綻放開來……
暗尊得逞的笑容，就在穎離身後，而希泠眼中能看到的……只有穎離寬慰的笑容，還有被他脖頸間流出來的血染紅的水藍色的衣襟……
“不是你的錯……”
穎離無力的啓脣，看着希泠僵直在原地的身影。
但希泠什麼都沒有看到，那一抹血紅，似乎從她的眼睛裡燃燒了起來，一直蔓延焚燒了一切讓她的五臟六腑都能生出一股焦灼的味道。
“師——父——”
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喚醒了神志。
艱澀的看着，自己手腕間的雪蠶絲，經過了暗尊鮮血淋漓的手掌，勒緊了穎離血流不止的脖頸……
這是暗尊唯一能威嚇希泠的機會。
他漠然的掃了一眼，冰牆外一無所知的人，沉聲對希泠開口：“是你親手殺了你的師父，希泠。看看你手中的雪蠶絲，如果你沒有出手，穎離就不會用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去，希泠，是你害死了他。”
他也顧不得希泠到底有沒有聽進自己說的話，終於，看着死命的睜大雙眸的希泠。
嗓音冷靜，殘酷而冰冷的，說出了最後一個問句。
“你應該不想再因爲你錯誤的決定，害死氏淵吧 ？”
——
不用打賞喲，留着看文吧^^
但還是謝謝啦，‘濫濫風情’姑娘^^
你名兒是取自‘酒杯中好一片濫濫風情’嗎？葭葭也很喜歡這句歌詞^^